86.心底的话

  他还清晰的记得，当时和自己的母亲一同去求他出钱救人的情景。
  “呵！你们不知道这个病是绝症吗？让我花钱救人？当初你们干什么去了？染上了这么肮脏的病，快给我滚回去！别在这里恶心我了！”
  妹妹的死的这么早，也有他的一分“功劳”。
  “呵，老爷子，火气别这么大。”
  封睿开口了。
  “你……”
  似乎没料到接电话的是其他人，仲老爷子不由愣了愣，随后，他怒道，
  “你是谁？这里不是仲楚的房间吗？”
  “这里是仲楚的房间。”
  封睿捏紧了话筒，“我是封睿。”
  “你……封睿！”
  仲老爷子似乎一下子受了不小的刺激，话也说不清楚了，
  “你……你小子在仲楚房间里面做什么！”
  “我们现在住在一起。”
  封睿平静地说道。
  “什么？？？”
  仲老爷子的声音顿时提高了一个八度，“你们……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我们交往快一年了。”
  封睿认真地说道，“我爱他，他也爱着我。”
  “你……你这小子就和你母亲一样！不要脸！！”
  “到底不要脸的那个人是谁，我想老爷子你心里清楚。”
  “你他妈的有什么资格和我这样讲话？”
  仲老爷子吼道，“你快让仲楚这个小杂种接电话！”
  “他已经睡了，而且，我不会让他和现在的你说话的。”
  封睿的声音依旧听不出什么情绪，
  “老爷子，你现在的情绪还不稳定。”
  “你……你他妈的能不能别再气我了！”仲老爷子深呼一口气，似乎要平复盛怒的心绪。
  “如果没有什么其他事的话，我就挂电话了。”
  “等一下！”
  仲老爷子叹了一口气，
  “你小子既然不肯让仲楚接电话，那我就和你说吧。”
  仲老爷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落寞，
  “你告诉仲楚，让他快点回家，公司……快不行了，因为上次给了金龙会太多的资金，现在资金已经无法周转，公司即将破产了……”
  ——————
  挂了电话，封睿望了一眼依旧熟睡的仲楚。
  以前自己一直希望这个老头能够一夜倾家荡产，赚的钱全都化为乌有，然而此时，他真的从这老爷子口中听到这个消息……
  却是完全没有快乐的感觉。
  因为，他是仲楚的父亲。
  也许是爱屋及乌，他对于仲老爷子的恨，也因为仲楚而渐渐转淡。
  这件事情，要不要告诉仲楚。
  但是，他的时间也所剩无几了……
  坐在了电脑前，他重新振作了精神。
  他要快一点……
  再快一点……
  眼前的数字与字母，不停地在他眼前运转着。
  他的手指，也飞快地在键盘上跳动着。
  ——————
  仲楚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封睿趴在电脑前睡着了。
  他跟前的屏幕，还发出耀眼的光芒。
  “真是的，这是忙到了几点啊！”
  仲楚叹了一口气，将封睿扶到了床上，并拿了个脸盆倒了点水，用毛巾浸湿了给封睿擦脸、擦身体。
  不一会儿，封睿醒了，他拿过了仲楚手中的毛巾，擦了擦脸，随后对仲楚淡淡一笑，
  “谢了。”
  “你多睡一会儿吧。”
  仲楚心疼地望着他，“昨晚熬通宵了吧？今天就多休息休息吧。”
  “不了，我还要出去一趟。”
  封睿强打着精神起了身，“要去金龙会那里转一转，如果我长久不出现，他们肯定会怀疑。”
  “你……”
  仲楚摇了摇头，给他拿了点吃的，“你也太拼命了。”
  “恩，不过总算有点回报了……”
  封睿深呼一口气，“数据库的密码解开了。”
  “真的！”
  仲楚一脸吃惊地望向电脑，果然，电脑上不再是那些看不懂的字母和数字，而是一张张真正的数据库。
  “我看过了，数据库里面有很多违法的证据，如果把这个交给警察，一定能够将他们定罪的。”
  “真的吗？贩毒的资料也有？”
  仲楚露出一抹欣喜的神色。
  “……恩。”封睿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太好了！那你也可以恢复自由了？”
  仲楚一把抱住了封睿的身子，十分激动。
  封睿回抱住了他，
  “仲楚，昨天你父亲给你打电话了……打的酒店的电话。”
  “靠！那死老头要做什么？”仲楚不由沉下了脸。
  “他说……因为资金周转不够，公司……快破产了，他希望你能回去……”
  “哦，是这样啊。”
  仲楚点了点头。
  然而，封睿却看出了他眼中的吃惊。
  “你……要回去吗？”
  “我回去干什么？我对公司的管理一窍不通，回去也无济于事。”
  “我觉得……你父亲只是想要在最艰难的时候，有亲人陪在身边吧。”
  “可是……”
  仲楚望着封睿，似乎很犹豫。
  “你……还是回去陪你父亲吧。”
  封睿对仲楚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那……我……先走了。”
  封睿转身出了门。
  然而，望着封睿的背影，仲楚却感到有些不对劲。
  这个背影……
  这个笑容……
  他似乎在哪里看到过……
  对！就是在那次封睿准备离开他的时候！
  这个逞强的笑容，这个落寞的背影……
  封睿并不想让他走！
  他在向自己隐瞒着什么！
  “这个傻瓜！”
  他不由咒骂了一声，一下追出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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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他奔出酒店的时候，看到封睿正要上一辆出租车。
  他不由冲上前去，一把拦住了那辆车。
  打开车门，他喘着粗气对封睿吼道，
  “下来！”
  封睿有些吃惊地望着他，
  “你给我下来！”
  他拉着封睿的胳膊，把他拖了下来。
  “仲楚，你干什么？”
  “你又想骗我是不是？”
  “你在说什么？”
  “你别装了，你又想要骗我走了是不是？又要独自一个人去承担一切，是不是！！！”
  仲楚越说越激动，到后来忍不住吼了出来。
  封睿望着他，许久，他点了下头。
  一瞬间，他感到脸颊一阵剧痛。
  仲楚给了他重重的一拳。
  “封睿，你为什么还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要把我推开！我和你说的那些话，你是听不懂吗？我说过，要下地狱！我们一起去下！！我一个人在天堂会寂寞！！！”
  封睿抬起头，擦去了嘴边的一抹血迹。
  “仲楚，你说的没错。”
  似乎是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封睿开了口，
  “我不希望你走，我希望你能够留下来陪我！我一个人会寂寞，会害怕，我希望我身边有你在！！”
  从不对外示弱的封睿，从来都是独当一面的封睿，从来都是独来独往的封睿。
  终于对他的爱人说出了内心深处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