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5章 强者愈强!曾经的名师

  忽的风声陡起,一支寒芒闪烁的画戟幻化出道道精光,只若漫天飞雪撒出琼花煞是好看,而舞动长戟的那个人,竟然只是个十一二岁大小的花季少女。
  一番路数使下来,小琼英浑身香1汗淋漓,双颊潮红得鲜嫩欲滴,便似是熟透了的苹果一般。琼英又回首张望,兴致勃勃的向身后一个将官打扮,年纪已过中旬的大汉说道:“大叔!我这套戟,使得还成么?”
  而那个禁军宿将,正是十节度之中同样也以一杆方天画戟在军中立威的银剪戟韩存保。
  自从韩存保与王焕、徐京等人率官军开赴至铜鞮县后,也见到了被萧唐收容的宋贞娘、琼英母女二人,他得知萧唐与琼英现在的关系如若结义兄妹一般,对这个聪颖可人的小丫头也甚是怜爱。
  而琼英之父死于作乱的河东贼众手中,琼英也有意学武意图为父报仇,并且要保护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娘亲,韩存保得知这些事后对琼英更是慈怜之心大起,向萧唐没口子的答应道这小妮子但凡向他讨教戟法的奥妙处时,他这个一杆戟使得精妙纯熟,武艺直逼梁山五虎将水准的军中宿将也必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现在听琼英脆生生的呼唤自己做大叔,没甚架子的韩存保大嘴一咧,连连点头,又道:“丫头,你虽然力气还小,可这戟学得倒快。都说戟如一条龙:戟尖为龙头能攒,戟尖与月牙之间为龙口能叼,月牙为龙爪能抓,戟柄为龙身能摇,戟錾为龙尾能摆...故而施展贴、靠、剁、片、钩、搂、提等路数时变化多于枪术,也不止是在寻常习练时须记得纯熟,真要与敌骑真刀真枪厮杀时,如何随机应变,也须多加费些心思琢磨变通之法......”
  本来除去马战主要用的长戟与步战时常用的短柄双戟之外,韩存保与琼英虽然都使方天画戟,可韩存保因将长戟舞动起来时烂银一片,有剪风破空之势,故而在军中被赞作“银剪戟”,他使得方天画戟的戟头是双月牙,不但戟法招式变化更多,相较于琼英而言也走的是刚猛势大的路子;而琼英年纪尚小,又是女儿身,是以她现在练的方天画戟所选的材质较轻,戟头也是单月牙,更为轻巧灵便一些。武艺精熟的韩存保倒也懂得些因材施教,能够根据琼英的自身的特性而细心教导。
  琼英则眨着她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听韩存保言传身教,甚是留心仔细。韩存保又说了数句,忽然见到呼延灼与彭玘、韩滔刚踱步进了府邸,他朗声一笑,起身向呼延灼拱手说道:“呼延统制,今日军议,你来得倒早啊!”
  呼延灼等人见是韩存保,也忙恭敬回礼道:“未将见过韩节帅!”
  韩存保摆了摆手,说道:“现在不是商议军机要紧时,咱们不必如此生分。呼延统制,你双鞭与枪法都甚是了得,当真不愧是将门后裔,我韩存保的确是赢不得你。”
  呼延灼见说摇了摇头,笑道:“韩节帅才是本领奢遮,将一杆方天画戟使得刚柔并济,未将争胜不得。”
  原来随着铜鞮县中几路朝廷官将愈发熟识,在昨日呼延灼与韩存保论说统军方略、马战技艺时说得愈发入巷,要说呼延灼这个开国名将呼延赞的后人,与韩存保这个为相十载、辅佐三朝的韩琦嫡系子孙命中似也确实有些渊源,他们两个以武勇为傲的将官当即便说要切磋比试一番,而后到了营寨校场,呼延灼先是以枪去切招,而韩存保依旧用他善使的方天画戟,两人战到五十余合,也都分不出个上下高低。
  后来呼延灼换了他擅使的那对招牌兵器水磨八棱钢鞭,虽与韩存保比试的更酣,可是两人之间胜负依然是五五之分,直至斗到二百余合之后却仍见不出个输赢。呼延灼与韩存保也只得作罢歇了,不过他们彼此佩服对方的武艺,相互间也愈发敬重起来。
  而当时萧唐目睹过韩存保、呼延灼这对猛将之间的好切磋,心中也不由暗付道还好如今只是同僚切磋马战武艺,不是在战场之上做为敌我双方要见个真章,否则身为十节度之一的韩存保,与做为梁山马军五虎将其中一个的呼延灼,两人休说只是比拼马战兵械,在书中他们你扯我拽,挟住腰胯...一直斗得落马滚下水去,打到头上戴的盔没了,身上衣甲飘零,甚至相互朝着对方猛抡炮拳,根本解拆不开,却仍旧是胜负难分......
  后来韩存保因被梁山礼遇义释而十分感激,心中想必也对呼延灼奢遮的武艺很是佩服,而如今他眼见在河东共同助萧唐行事的官将之中,竟然也有这等手段高超的虎将,也实教韩存保这个与萧唐一向交厚的仗义宿将甚感欣喜不已。
  韩存保又与呼延灼叙过几句话,忽然他眼睛一亮,又笑着对琼英、呼延灼以及韩滔、彭玘等人说道:“丫头、几位将军,有事稍后再说不迟,眼前可正有场好戏要瞧,这要是错过了,实在可惜!”
  琼英与呼延灼等人闻言朝着韩存保所指的方向瞧去,就见花荣、王进、徐京、牛皋、王文斌等将官围成一圈,他们全神贯注,把眼向庭院中间骑马对视的一个生得龙精虎猛的青壮,以及一个年过六旬的长者那边望将过去。
  那个长者,正是十节度之首,曾在边庭立下赫赫战功的老风流王焕,而一个青壮,自然就是如今统管经略镇抚河东的数部官军主帅,又被江湖中人皆敬称做任侠的萧唐。
  此时王焕悠然一叹,感怀的说道:“当年与贤侄初会,还是因奉旨征讨河北冀南军寇首张迪,于大名府魏县地界官军集结时初次相逢。时光荏苒,匆匆已过数载,也只如昨日发生之事。念及至此,也不由得教老夫心生叹然呐......”
  萧唐将手中长枪挂在马鞍得胜钩上,又向王焕恭敬施礼道:“承蒙王老前辈当年点拨后学枪技奥妙,日后晚辈于沙场征战时受益良多,每每念及王老前辈提携之恩,实教晚辈铭感五内,”
  “军人奉役本无期,落叶花开总不知。走马城中头雪白,若为将面见汤师......”
  王焕脸上慈祥的笑意愈浓,他又说道:“大好河山自有豪杰辈出,我辈武将已是老了,回顾此生在绿林中打踅厮混过,为国家浴血奋战过......临老能够与贤侄这等后起之秀结识,也是大慰平生。
  以你我之间的关系,也不须恁般客套,萧贤侄,听闻你这些年来武艺突飞猛进,已非当年吴下阿蒙。此番与你同肩经略河东,趁此机缘也可以再做切磋较量一番,且让老夫瞧瞧,贤侄竿头日上,现在的武艺又精进到了何种境地。”
  萧唐想起当年得王焕点拨传授枪技时,与这位军中宿将切招对招不过几十合便已败下阵来,而后来自己又经历一番际遇造化,加上在实战中的磨练,武艺也是突飞猛进。现在又与那时身手胜过自己甚多的王进切磋,也不由使得他心生感慨。
  想到这里,萧唐提起大枪,又向王焕叉手说道:“既如此,晚辈再请王老前辈多加指教!”
  萧唐说罢,便绰枪拍马,一跃而上,而王焕微微一笑,也挺枪奔来。两人斗到一处时,两杆长枪便如卷起阵凛冽朔风一般,胯下八个马蹄翻盏撒钹相似,但见:
  一柄錾金大枪势如霹雳,一杆水平银枪勇若奔雷,一个朝天枪难防难躲,一个钻风枪怎敌怎遮。这个恨不得枪戳透九霄云汉,那个恨不得枪刺透九曲黄河。一个枪如蟒离岩洞,一个枪似龙跃波津。一个使枪的雄似虎吞羊,一个使枪的俊如扑兔。
  这边萧唐将大枪舞动的意气风发,而十余合过后,王焕脸上蓦的露出惊异之色。渐渐的,他那对眸子中又是油然而出股欣慰与赞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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