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第一次闹别扭
姜风从电梯迈着长步走出来，欧岳霖挺拔的身躯从他面前走过，他下意识地叫了一声，欧岳霖没理会，表情淡淡地继续向前走。
姜风不知道欧岳霖受什么刺激了，莫名其妙地不理人。他疑惑地转头看了看门诊部，苏雨正一个人纹丝不动的低头坐着。姜风觉得气氛有点儿奇怪，想了想，便大步向苏雨走过去。
“你们怎么了？”姜风坐到苏雨旁边，开门见山的问。林小乐常在姜风跟前念叨说哥哥跟苏雨的感情有多多好，而且两个人自从恋爱后从没红过一次脸。但是刚刚看欧岳霖的表情，不是什么开心地好表情，难道他们吵架了？姜风在心里默默地猜测着。
“啊，姜，姜医生。”苏雨听见旁边冷不丁儿地有人说话，猛地抬头，是姜风。见到熟人，苏雨眼里的慌乱还没来得及退却，被姜风一下逮了个正着。
“吵架了？”姜风说话向来是速战速决，以最低的时间成本解决最多的实际问题。所以，此时此刻，他没有安慰苏雨的心，只是想了解苏雨和欧岳霖发生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当然更没有当和事佬的好心。单纯只是想听听关于欧岳霖的八卦。
而且这种难得一见的感情上的八卦，姜风是不敢去问欧岳霖的，如果去问他，百分之百会被一个字打发—“滚”！
“我好像说错话了，他很生气。”苏雨低着头闷闷不乐的说，尽管她很小心，不想让别人听出她的情绪。但是细心如姜风，他还是听出来了。苏雨的委屈，苏雨的难过，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苏雨之所以难过，是因为这是和欧岳霖恋爱一个多月来，欧岳霖第一次生气，而且完不理人，直接走掉。欧岳霖发脾气的方式让苏雨很是受伤。
苏雨告诉了姜风关于欧岳霖怕医院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姜风听完，斟酌了一会儿才说话。“其实我们男人是最爱面子的，这种爱面子表现在很多方面。有的是不能打头，打脸，这种身体接触上的。或许你可以想象这样一种景象：一对情侣在人潮涌动的大街上吵架，女的气不过上去给了男友一巴掌或者朝着他的头去了一巴掌，这个时候你觉得男的会是什么反应？”
苏雨在现实生活中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她轻皱着眉头想了想，不太肯定的说“应该是这个男的转身走掉吧。”
“你说的是一种情况，而且只是一小部分的比例。还有一种情况，如果这个男友是一个在这方面自尊心非常强的人，他会直接动手打回去，甚至比刚刚挨的打还要严重的多。”姜风担心苏雨不明白，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这，为什么？”苏雨不敢相信还会有这种男人，她对于这种男人打女人的行为表示不了解。
“因为，这个男人的自尊心比女友还重要。他或许事后会找女友道歉，或许会和女友分手，但是不管是哪种结果，他都不会后悔当时的所作所为。因为在他心里，他的自尊心不能被任何人侮辱。”
“所以，你想告诉我欧岳霖怕医院这件事就是他的自尊心，对吗？”苏雨举一反三，很快说出了姜风想要告诉她的东西。
“Bingo，这可是你自己猜对的哦。如果以后欧岳霖问起来，你记住千万要告诉他，不是我泄密的哦。”姜风对于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地向欧岳霖的女友爆料这事件，相当满意和自豪。
“那，所以我以后不要在他面前提这这件事是吗？”苏雨觉得姜风可能更了解欧岳霖，所以找他出谋划策。
“对，就当作自己不知道一样。”
“我了解了，谢谢你。”说完，苏雨就迫不及待地拎起包要去追欧岳霖，没走两步想起她正在等待的复查报告，就拜托姜风帮忙去取。
门诊室在八层，苏雨要立即动身回家找欧岳霖，看见等电梯的人不少，电梯运行的也慢。索性到了步行通道，从八楼开始往下走。
走到大概四楼位置，苏雨听到楼下有一个很响亮的关门声及快速跑动的脚步声。苏雨没理会，继续保持快速下楼的步伐。到三楼和四楼转角处，苏雨抬头看见了刚刚已经走掉的欧岳霖。
欧岳霖刚刚自己生闷气出来后，到一楼的花园里走了走，时间尚早，花园里人还少。他踱步从花园的这头走到头，再转回来接着走。边走边反思刚刚自己一言不发从楼上下来的情景。走了几圈后，他开始慢慢觉得自己好像小题大作了。
但是关于不敢去医院这件事情来说，欧岳霖从小就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总觉得这是他人生的污点，是奇耻大辱。今天，如果别人把这话轻轻松松说出来，他定不会轻饶。但是是因为说出来的，所以他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解决，唯有“一走了之”。
但是，在花园里走了一会儿后，欧岳霖开始想念苏雨，他开始自责刚刚自己的反应太大，也自责把苏雨自己丢在楼上，想到这，他转身走回门诊部。电梯到四楼后，由于上来的人太多，电梯开始报警，但是由于没人愿意下去，所以大家都只好等。
欧岳霖不能等，从最后挤出来，推开旁边步行通道的门，开始爬楼。当他遇到从楼上下来的苏雨时，整个人都有些懵圈。
“欧岳霖，这么巧，我，我是来跟你道歉的。”苏雨看见正在爬楼的欧岳霖，不敢多想他是要去找自己，担心他再次转身就走，连忙开始道歉。
“对不起，我不应该以取笑的态度说你，更不应该不尊重你。我错了，请你原谅我。”苏雨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的跟欧岳霖生活。她的态度很是认真，没有丝毫的虚假。
“苏雨，应该是我向你道歉，因为这种小事对你生气，我很抱歉，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再犯了。以后随你怎么说，我都不会再有情绪了。”看着这样善解人意的苏雨，欧岳霖突然意识到苏雨只能是他的妻子，将来或者不久的未来，他会慢慢把自己一切的秘密都告诉她。
这场短暂的生气风波在两人互相的倾心吐意下，很快就结束了。但是好一阵苏雨对欧岳霖的小心翼翼都没能缓过劲儿来，甚至后来随着欧岳霖伤痛的完全恢复，她也不再去欧岳霖家了。欧岳霖找苏雨认真谈过这件事，每次苏雨都认真地保证不会再在他们的感情里过于小心翼翼，但是实际上收效甚微，她仍然心有余悸地和欧岳霖相处。
所以，知道两个月后，林小乐终于从多伦多回来，他们的关系都没有好转。
不过这两个月期间里，林小乐和姜风的关系却是上了一个大台阶。在多伦多，姜荫很是开心地欢迎林小乐的到来，尽管姜荫没有任何的表示，表情仍然淡淡地，也不会像正常人一样抱着她说个不停，但是从姜荫的画里，你可以看到一个又一个姿态各异的林小乐。不过，让林小乐不解的是，她的旁边总是有一个微笑的、轻揽着自己的姜风。
林小乐渐渐在姜荫那里得知，原来姜风早就在多年前就喜欢上了自己，只不过她一直没发现。这件事她是这样得知的。
在多伦多的某个清晨，林小乐打着哈欠从被窝里爬起，最近天气大降温，昨天还可以穿短裙的她今天不得不套上毛衣。吃了中国阿姨做的地道的中餐后，百无聊赖的她来到姜荫的画室。
姜荫因为昨晚画到半夜的缘故，今早还没有起床。林小乐见姜荫的画室有两个画板，不用猜就知道其中一个是姜风的。可能是为了与妹妹拉近关系，也可能是真的想学习画画，姜风在B市的家也在姜荫旁支起一个画板。就像现在，林小乐看到的一样。
几个星期没看见姜风，林小乐多多少少有些想他，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林小乐躺在床上总是回想起她和姜风的青葱岁月。
林小乐坐在姜风的画板前，一张一张地看他的佳作。有别于姜荫画风的细腻，姜风的笔锋比较有线条感，他擅长用色彩表达内心世界。林小乐一张一张地看着，最上面的是一些风景画，林小乐看了半天，好像不是多伦多的风景，倒像是她以前和姜风常去的B市的一个废弃的啤酒厂。后面还有一些七七八八的风景画，大致都是B市的一些林小乐比较熟悉的地方。
翻着翻着，林小乐惊奇的发现，姜风的画里竟然有她。林小乐数了数，不多不少，总共二十五张。林小乐今年二十五岁，姜风的画里是0-25岁每一年林小乐的模样。林小乐不知该说什么，她好像突然明白了姜风对她的情谊，原来这一切都不是他的一时兴起，而是他隐藏在心里多年的秘密。
门外，姜荫偷偷看着林小乐翻着哥哥的画作，很是满意的露出了清澈的微笑。没错，这些画作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多亏了有姜荫的帮忙。原本，姜风把这些画锁在了保险箱里，林小乐来的第一天，姜荫才偷偷把它们拿出来，直到今天才发挥了它们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