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成什么样子
薛容还没走进王夫人的屋子，便听到里面似有呜咽之声。薛容放重了脚步，轻咳了一声，听呜咽之声依然不断，还夹杂着些诅骂声。
薛容看了一眼翡翠，正好对上翡翠也在看她，两个人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对方的明了。
这哭声，不是薛蕙的，就是薛芙的，应该跟方才的争执有关。
薛容走进去，故意在门口顿了一下，扫了一眼，见哭的人是薛蕙，心道果然不出所料。而薛芙坐在一旁，头发也乱了，衣裳也被撕破了，正怒气冲冲地看着薛蕙，满脸的不服。
“太太！”薛容连忙垂眸，对王夫人服了服，并没问王夫人为何叫她，反而转向了薛蕙。“三妹妹这是怎么了？”
“你且坐着，等会子周姨娘到了，咱们再说。”王夫人双眉微蹙，一副为难的模样。
薛容听王夫人这么说，便只坐着喝茶，也不去劝薛蕙。
只一会儿，薛蓁和周姨娘便先后到了。薛蓁见薛蕙在哭，眉心动了一下，也没多问。周姨娘却是带着好几个丫头风风火火而来，一见薛芙那副狼狈的样子，便先抬高了声音。
“太太不是说让五姑娘来看衣裳吗？怎么新衣裳没换上，旧衣裳倒成了这么个样儿？”周姨娘说着，也不看王夫人，而是瞪着薛芙那两个丫头。“不中用的东西，不过一次没让绿萝跟着，就让五姑娘受了这么大委屈！”
“你且别急着教训丫头们！”王夫人端起茶来喝了一口，脸上露出几分愠色。“说起来，不过是两个孩子玩闹过了头，原本不想让你过来。可又怕不让你亲眼瞧着，你又觉得五姑娘吃了亏，再惊动老爷，就不好了！”
“呵！”周姨娘也不落座，看向王夫人，短促地一笑。“这是在太太这边，不是五姑娘吃亏，还能是三姑娘吃亏不成？上次平白挨了三姑娘一耳光，这次不知又怎么着了呢！”
薛芙原本一脸怒气地看着薛蕙，听了周姨娘这话，立刻勾起了前几日的伤心事，憋了憋嘴，眼圈就红了，眼泪扑簌簌就掉了下来，怒火瞬间变成了委屈。
“这次怎么着了？”薛蕙见薛芙哭得比她还伤心，立刻红着眼睛站了起来，用手扯着自己被撕坏的衣领。“你睁大了眼睛好好瞧瞧，我被你的好女儿抓成了什么样子！”
薛蕙说着，不小心碰到了受伤的地方，疼的“嘶嘶”地直抽冷气。
周姨娘根本不屑好好看薛蕙，只翻了一下眼睛。
“那又怎么样？太太方才不也说了，不过是你们姐妹玩闹过了头，难道，你还想再抓回来不成？那也可以，只要你当着这些人的面，让你五妹妹狠狠扇你一耳光，我便让她抓回来！”
“你且坐下，性子还是这么急。”王夫人扯起嘴角笑了一下，神色却并不好。“小孩子之间的事，你偏跟着掺和，也太沉不住气了。三姑娘这次吃了亏，你我知道也就行了，我又不会惊动老爷，你急的什么！”
说这些的时候，王夫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也不看周姨娘，话说完，方才看了碧荷一眼。
“大夫可到了没有？这次三姑娘受了惊吓，可得让大夫好好瞧瞧。”
“哟，三姑娘不过受了点儿伤，就赶紧请大夫，还是三姑娘娇贵！”周姨娘看也不看丫头送过来的茶，阴阳怪气地说道。
“那日我原本急着出门，不然也定不会让五姑娘那么回去。我原本最疼孩子们，五姑娘若在我这里，什么委屈也不会受。不说旁人，你只问大姑娘就知道了！”王夫人的脸色似乎缓和了许多，也终于睁眼瞧周姨娘了。
“我怎么能跟大姐姐相比，方才有人还说了，大姐姐的身份，大家心里都知道，我不过是贱人生的贱人！”薛芙忽然止住了哭声，尖着嗓子叫道。“不然，我怎么会打她！”
周姨娘一听这话，脸色骤变，正要起身，却被绿萝拽了一下。她可受不得这气，恨恨地瞪着薛蕙，冷笑了一声。
“三姑娘倒是太太教出来的好姑娘，这满嘴里都是什么话！我定跟老爷说说，请老爷评评理，同样是老爷的人，我怎么就成了贱人了！同样是老爷的女儿，五姑娘怎么就成了贱人了！我知道这府里很多人都看不惯我，可再看不惯，也得有本事收服老爷的心！”
王夫人好似没听到周姨娘这些个歪话，只冷冷地看了薛蕙一眼。
“我平日怎么教你的？一个女孩儿，不管怎么样，都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就是对服侍的丫头们，也不许恶语相加，怎么对你五妹妹，反倒说起那些来了？这府里上上下下人这么多，这个不说，难保那个不说，传了出去，还当我们府里的姑娘都那般张狂轻浮，像什么话！”
“太太！”
薛蕙的丫头杏香，这时候上前了几步，对王夫人服了服。
“我方才就跟在三姑娘身边，只听到三姑娘确实说了五姑娘几句，也不过是说她那日不跟着出府量衣裳，如今反要夺别人的，并未听到五姑娘嘴里的那些话。太太知道，五姑娘平日就跟众位姑娘不合，受不得半点儿委屈不说，就是好话，她也听不进去，这才跟三姑娘起了争执，奴婢们就是拉着劝着，也没劝住。”
“死奴才，你胡说！”薛芙尖叫，便冲上前去，后面的丫头伸手想拉她，也没拉住，眼瞅着就要撞到杏香身上，却被杏香往旁人一躲，“砰”地一声跌倒在地，立刻便大哭起来。
“够了！”王夫人一下子将被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厉声喝道。“一个姑娘，平日没半点儿端庄的模样，出口伤人不说，还总是跟丫头们动手动脚，成什么样子！来人，将五姑娘带下去，我这里给她准备了屋子，就关着她，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薛芙一听这话，哪里肯依，一边哭，一边几步来到周姨娘身边。
“娘，今儿她们是安心要找我的麻烦，娘你快给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