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两位女史

  “这有何难?只要能讨王妃欢心,本王这点钱还花得起。”宇文初推过一碗黄澄澄的小米粥,“喝了它,我就为你延请天下名厨。”
  “殿下一定要说话算数。”明珠赌着气,很快喝完了一碗平时最讨厌吃的小米粥,自觉满嘴小米的味道,又忙着吃了一块胭脂鹅脯压一压那淡味儿。
  宇文初便叫魏天德去告诉李全新:“让他好生打探着,给府里寻几个好厨子来,最好各种口味各大菜系都要有,特别是做小吃食的,不要吝惜钱财。”
  乖乖,素来不讲究这些的英王殿下居然愿意为此大出血!这都是为了讨王妃的欢心啊,魏天德吸了一口凉气,悄悄看一眼明珠这个“红颜祸水”,却行退下。
  “我吃好了,咱们这就走?”明珠原本也只是随口一说,不期他居然真的说到做到,忍不住飘飘然起来,娇俏地把手伸给宇文初。
  宇文初不负所望地牵上,明珠便娇俏地靠过去,装成羞答答的小媳妇儿似的落后他半步,紧跟在他身后出了房门,嘴里说个不停:“我让人准备了布匹、米粮、油肉,还有银钱、药材,殿下觉着如何?伤者家中给五十两银子,死者准备了祭品,另外再包两百两的银子,日后再给他家每月二两银子慰籍孤儿寡母,当然银钱的事还要殿下点头首肯……”
  话音未落,就见廊下整整齐齐地站着两个美人儿,一个是周女史,一个是平女史,两个人都打扮得清新素雅,格外精致。大清早的就给人添堵,明珠顿时满腔恼恨,皮笑肉不笑地道:“两位女史怎么来了也不使人通传?”
  周女史和平女史对望一眼,一起行礼下去,再由周女史上前半步回话:“殿下和王妃正在用膳,妾身们不敢轻易打扰。”又将备下宴席请两位男女主人吃喝的事说了,静静地垂着头听回话。
  明珠恼恨她二人背着自己先去请宇文初,理所当然地要给个下马威:“此刻不好答应你们。”
  周女史和平女史都十分震惊,就算是王妃不想她们这些人和殿下多接触,那也不能这样理所当然地当着殿下的面就这样回绝了她们吧?
  明珠轻描淡写地道:“我和殿下有急事要立刻出去,以及,最近府里都不要宴饮了,不合适!”借口都不用找,府里的侍卫为宇文初卖命死的死伤的伤,他这个主人当然要表示哀悼才叫仁义。不然,那边人家在办丧事,他却在这里带着一群姬妾欢歌笑语的宴饮玩乐,那不是让人寒心吗?
  周女史和平女史不止是震惊了,简直就是话都说不出来,至少也该有个原因吧?就这样蛮横地拒绝不说,还连推脱的理由都没有,直接就说最近都不合适,那是要怎么办?
  周女史见宇文初神色平静,目不斜视,知道他是完全赞同明珠的,便赶紧安静顺从地低下了头。
  平女史却没这么有眼力见儿,含情脉脉地抬起眼来看着宇文初,刚想说几句好听话表白表白,明珠已经皱起眉头呵斥道:“还不退下?”
  平女史顿时可怜兮兮地蹙起眉头来,明珠冷冷地道:“没人教你规矩么?我和殿下有急事要外出,你却拦在前头不肯走?若是没有充足的理由,是要请家法么?”这可不是表现宽和的时候,她已经发了话,居然还敢多嘴,那就是藐视她这个主母的权威,平女史要是真敢多话,她还真敢叫人动手。
  周女史忙拉了平女史一把,躬身下去,轻言细语地道:“王妃息怒,平妹妹她人要憨直一点,其实并没有坏心。”
  憨直?其实是在说平女史生得蠢笨吧?可真会说话。明珠瞅了周女史一眼,挽住宇文初的胳膊,雄赳赳地随他一同下了台阶,自往前方去了。
  周女史和平女史等二人走远了才敢站起身来,平女史踮起足尖痴痴地看着宇文初的背影,轻声抱怨道:“王妃真是威势十足,殿下原来就喜欢这样的。”
  周女史并不答话,看一眼立在门前的几位嬷嬷和素梅等人,轻声道:“走吧,既然殿下和王妃不能赴宴,那就先让厨房里暂时不要采买,不然有些时鲜买来就坏掉了。”
  英王殿下虽然平时没有克扣大家的饭食衣着,但也不过是刚好够过日子罢了,要准备这么一场宴会,那也是要花好些钱的,看这位新王妃的样子,定然是挑嘴又挑剔的,必须得多备些银钱才妥当,半点都浪费不得。
  平女史瞟她一眼,笑眯眯地道:“姐姐最是周到,难怪先帝爷会从一大群人里选中了你,殿下也把整个北苑的人都交给你管着,太妃娘娘也对你青眼有加。这次她们说要把钱交给我俩保管安排,我也是说全都给你支配,我只生着一张会吃饭的嘴,全不似你,会写会看,还会打算盘。”最后那一句“会写会看,会打算盘”说得悠扬婉转的,听上去就别有意味。
  周女史看着她淡淡地道:“看在我俩一同从宫中出来,又一同守在这王府里许多年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不要替别人瞎操心,管好你自己。”临了再加一句,“殿下不喜欢轻浮之人,你难道不知道?”
  平女史也恼恨起来:“可我就是这样的人。白生了这么一副容貌,却只能日*日*独守空房,莫非要我老死在这北苑之中,临死还连男人是个什么滋味都没尝过不成?”
  她话说得粗俗,周女史听得脸都红了,不耐烦地转过身疾步离开:“你好自为之吧。”
  平女史淡淡地看着周女史的背影,唇角浮起一层讽刺的笑意,再回头对着随行的婢女,便又换了一副轻浮不平的模样:“装什么正经,真的正经,当初又怎会勾引得殿下唯独待她与众不同?”
  婢女劝道:“女史慎言,小心隔墙有耳。”
  平女史妖妖娆娆地往前走着:“怕什么啊,左右我就是这样子了,我是周贵妃挑选出来的人,这辈子注定讨不得殿下的欢心。已然落到这份上,还要叫我忍气吞声的活着吗?真没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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