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402诛心(一)

  男子目光无限温柔的看着他,真的有些喜欢他了。他们从小生活在那种地方,从没有见过男子骨气是什么,每个人都那样着急、最好的也不过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真放开了手段往往更残忍。
  他不敢说自己容貌如何,但玄信小弟弟是何等漂亮,他也不动心吗?
  男子温柔的掀开他额前的头发,额头轻轻向前,唇瓣落在他耳边:“想要吗?”
  玄信见状冷哼一声,继而笑了:“他对他自己看中的猎物,可比你温柔多了,你这些手段你用在他身上没用,何况,又不能当回头客,你说呢。”
  男子娇一声,别宗之毅扑倒在身下,他整个人被帮着束手束脚的不得法门。
  “好了,好了,不急,我来,马上你就舒服了……”
  ……
  徐知乎站在凤梧宫外,看着后宫的老胡,快步走来。
  “回相爷,打听过了,十一皇子刚被生母接走,是飞霞殿的第一胎。”
  徐知乎点点头,目光中不见一丝怜悯:“就他了。”
  “是,主子。”
  ……
  同一时间,应格儿焦急的在房间里踱步,借着夜色可以看出外面到处都是禁卫军,宫内不准任何人随意走动,外面除了匆匆而过的几个人,再没有值夜的宫人。
  应格儿有些担心?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皇上身体好不好?皇上在做什么?还是皇上出事了?
  应格儿心中焦急不已,尤其这些事她根本听都没有听说过?心里便更慌了,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还是这些事情一直都发生过她却不知道?
  应格儿险种焦虑战胜了心中的恐惧,深吸一口气,以她如今和皇上的感情未必不能博一下。
  应格儿整理整理身上的衣衫,鼓起勇气,推开门。
  长戟噹的一声交叉在一起,在她面前散发着冰凉的寒气,不远处巡逻的侍卫也煞气凛凛的向这边走来。
  应格儿强子镇定,孤傲的挺起胸膛开口道:“本宫是谁想必你们也知道,本宫能住在这里自然深的皇上欢心,本宫奉劝众位不要伤了和气。”
  应格儿说完,等着面前的长戟落下,面前的长戟却纹丝不动等着她退回去。
  应格儿见状憋了一肚子气,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本宫怎么说也是从三品的充仪你们竟然敢如此对本宫!”
  外面的人不说话,走过来的人面无表情的拔了刀,只要她迈出一步就砍了她的腿。
  上面的交代,谁若不安分的在房里待着,那里出来剁那里,今晚又不是没死几个,何况这时候还不安分的,也就剩下皇上的‘忠仆’了,死几个也是应该的。
  应格儿见状,咽口口水,慢慢的退了回去。
  门哐当一声关上,外面的长戟分开,依旧有人镇守,应格儿环顾一圈,门边窗后,每一个地方都有人,巡视的人更多。
  这样的规模,逼宫都够了吧?应格儿劝自己冷静,怎么会有如此荒唐的事,就算皇上前些日子病着,朝政有些懒散,也不至于发生这种事?
  那……是皇上身体好转后趁着今日小皇子满月捉拿生了异心的乱臣贼子?
  不是没有可能,应格儿让自己做下来,劝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宫里并没有什么不对,有些事情虽然和记忆中有微小的偏差,但大事上没有区别,不要乱想,要相信皇上!
  何况……应格儿不自觉的握紧手腕上的镯子,相信他……
  ……
  乾心宫大殿的门被打开,徐知乎一袭刚才走时的衣襟,依旧关节如初的进来。
  玄信见状顿时停下手里的工具,恭敬的站好恭身:“相爷。”
  剩下还在奋战的人见状,也不自觉地停止了侵害的举动,站定,慌张的遮着乱七八糟的痕迹。
  少忧更是不敢再品茶,起身后冲的太快,踩到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险些没有栽倒。
  赞清已经哭晕在角落里。
  宗之毅身体残破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睛里最有一丝清明也散去了,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少忧立即站好,谄媚:“回相爷,老实了,估计被刺激狠了,精神有些不太好,疯言疯语多几次了。”
  徐知乎神色平静,对这里污浊的环境的气息没有任何嫌恶不屑,他走在这里和他走在威严肃穆的朝堂上没有任何区别。
  玄信等人更恭顺几分。
  地上仿佛快没有呼吸的人,突然发出一阵微弱的笑声,笑声很轻很轻,在静默的环境中显得异常清晰,也充满了让人心境的讽刺。
  当年赶尽杀绝、发配为奴的决定徐知乎也是看过的,哈哈!在世人眼中却成了他宗之毅弑杀残忍,他徐知乎一再劝说,才保留了各家的香火。
  现在都来看看!那些死了厉鬼蛇神都来看看!这就是他徐知乎为你们各大家族留下的火种!这些个东西,留着有什么用!还不如当初都杀了!也省的现在学成如今的样子让曾经辉煌一时的各大家族蒙羞!
  宗之毅撑着最后一口傲气转过头,目光如恶鬼一定盯着徐知乎!仿佛要扒了他的皮喝干他的血!
  少忧顿时要上前再给宗之毅点厉害!怎么看人的!
  徐知乎止住他的举动,语气温和:“狠话就不用说了,好好放回肚子里,自己反复的听,将来有朝一日好报仇雪恨,弄死我还有给让你颜面尽失的女人。”
  宗之毅顿时垂下头。
  徐知乎看着没什么太大的感觉:“至于没有能力和本事的时候,就把爪子缩好,少去沾些自己够不到的人,否则就不是只有今天这样的好日子可以享受了,知道吗?”
  “你不知道也没什么。”徐知乎上前几步,干净的步履走在污浊之中,衣袍扫过依旧清风道骨,遗世独立,仿佛空气中的丑恶都会冲散了开来。
  徐知乎蹲下身;“这一年多来,我从来没让人尝过痛不欲生,让你觉得什么事都能做,都是开始,确实是我不对,本官痛定思痛,按照皇上给的提示走,不久后,皇上的十一子夭折后,希望皇上更加坚强。”
  宗之毅隐藏在残魄袖笼中的手静静的握紧,面上却仿佛呆滞了一样一动不动。
  徐知乎拍拍宗之毅青紫交加的肩。
  少忧立即送上温热的毛巾。
  徐知乎接过来慢慢的擦着:“以前是我狭隘,到是忘了他们,如今想来你都有这么多孩子了,你平日虽然不喜欢他们,可仔细想想,若是你的九皇子、十二皇子不在了,你也是会从这些孩子中选一个继承帝位的,你说本官说的对不对。”
  宗之毅脸趴在无垢里,目光呆滞,一声不吭,仿佛什么都听不见。
  徐知乎满意的点点头:“这就对了,韬光养晦,等待必杀一击,若是做不到,就像现在这样,所有的不满意折辱都咽回肚子里,不丢人现眼,你说呢?”
  宗之毅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徐知乎起身:“好了,教了你这么多,总算没有白费心神。”徐知乎说着将毛巾送开,落字啊宗之毅脸上:“擦擦脸,一会还有继续呢,一个晚上的时间,不急。”
  徐知乎眼里的厉光一闪而逝!真是给你脸了,去碰不该碰的人。说完转身,如来时一样,缓缓离开。
  少忧恭着身子确定相爷走远后,转身看向宗之毅,好!好样的!还有力气瞪他们相爷!就是整的少了:“都还愣着做什么!刚才怎么跟我吹的!结果呢!我看他好的很——”
  “少忧哥请放心,时间不是还早……”
  ……
  端木徳淑发起了烧,身体本来就弱,产子后还没有养回来,孕中身子一直亏着,昨晚受了惊扰,还听了一些模棱两可的话,端木徳淑没有高烧不退,只是晕晕乎乎的烧着,已经算不错了。
  “可也不能总是这样烧啊,总要吃些药吧?娘娘已经这样烧了一天了?”戏珠看向品易。
  端木徳淑吃了一碗姜糖水:“好了,你总之逼品易做什么,本宫没事,出出汗就好了。”
  戏珠当然知道出了汗就好,可这一碗姜糖水也不过管半个时辰,一会又烧上来了,她能不担心!不揪心吗!
  品易扶着娘娘起床。
  欣圆急忙为娘娘披上一件披风,今早开始,娘娘总是说冷,屋里烧的都要烤鸡蛋了,娘娘还是觉得冷,可伙房再不能加火了,品易便让给娘娘在室内披了裘衣。
  品易不答戏珠的话,并不是他不关心,他早去太医院问过了,太医们一致认为皇后娘娘没有生病,可能是一种自厌式发烧,喝一些姜糖水,过一阵子就好了。
  品易觉得娘娘亦是不想生病的,今天下来也没有因为发烧,就不动的意思,反而更配合的用膳吃药。
  品易突然觉得娘娘还不如任性些让他放心。
  戏珠见品易扶着娘娘在房中踱步,又看了看手里喝完的姜汤,心中的忧虑又多了一分,还在月子里呢,这样烧下去怎么行。
  ……
  皇后娘娘身体不适,便谢了客,宗礼几次求见不得,才知道母后月子里落了病,他是很想去看看,但一次两次没什么,次数多了,他又不是亲子,招人闲话。
  二皇子五皇子等也停了觐见,一切以娘娘身体为重。
  ……
  乾心宫的大门早已经开了,那一天晚上森森的兵戈好像只是众人的错觉,乾心宫依旧在宫中占据着不可估量的位置。
  只是皇上因为小皇子洗三礼那天高兴,多喝了几杯,贪了凉,又病了七日,想来后,便有些不好,最近半月一直没有出来,朝事全全由徐相代理。
  徐知乎人品厚重,从不擅专,即便如今大权在握的局势下,依旧不贪图,奏请圣上保持着众臣理事,他只负责传达皇上意见的,这样的行为人品,自然得到了朝中上下及乡绅秀才的一致拥护。
  就连觉得朝事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的人,都觉得相爷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好人。
  ……
  乾心宫内,青儿、赞清小心翼翼伺候着皇上。
  皇上身上的伤痕已经愈合了,表面早已看不出任何伤痕,但那件事对皇上刺激太大,皇上大部分时间都浑浑噩噩的,偶然清醒一阵,也不知道嘴里在念叨什么。
  赞清怎么能不心疼,青儿又怎么会不哭。
  青儿从来知道应娘娘应该是格外不一样的,可如今应娘娘也已经伺候了好些日子,皇上还是如此,身上的伤痕没了,可这人还是……
  赞清想到那日的情景身体忍不住便瑟瑟发抖,他也是见过肮脏污秽的,先帝时期更是污浊不堪,什么不能见人的事都做过,弄的朝野上下怨声载道。
  可与昨晚相比,昨晚竟然也能与先帝的荒唐箱体并论,他尚且如此,更何况身子其中的皇上。皇上这样高贵的人,怎么受得了那日的情景!
  从高处跌落到泥里还不算,还被人算着一点点崩了傲骨,谁受的了……
  应格儿端了汤羹过来,眼圈已经不会动不动就红了,经过了这么多事,她不可能还傻傻的以为什么事都没有。
  可她所见有限,是在想不出哪里出了问题了。皇上那夜输了吗?还是有人要害皇上?
  可若是害皇上?昨晚那样好的机会,为什么没有将皇上杀死?可若是不是……如今又是怎样的情景。
  她想找人你问问,可她一开个头青儿和赞清就岔开话题,要不然就去忙别的事,她想出去看看,自己想想哪里不对,才发现根本出不去。
  到底是谁?苏统领吗?他明明是皇上的人啊!而且这些人明明每天都来的,若是皇上有危险,这些人怎么会看着皇上陷入危险之中?
  应格儿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的药一点点的下去,皇上竟还丝毫起色也无,她怎么能不担心,咱们能不着急。
  青儿欲接过应娘娘手里的碗筷。
  应格儿道:“我来吧,我跟皇上说说话,皇上会好过来的。”
  青儿闻言点点头,这半年多来,应娘娘对皇上一直不离不弃,伺候的更是细心周到,对皇上的心意根本不用说,最近这段时间皇上更是吃喝入厕都在床上,有时候脾气上来,不管谁在身边都打,要不然就打他自己,往往要七八个壮实的太监才能压住。
  应娘娘中间也免不了被打过,可应娘娘什么都不顾,全副心神都放在皇上的安全和健康上,也从未打过退堂鼓。
  都说危难时候见真心,应娘娘的一颗心,是真真切切在皇上身上的。
  皇上若是看见了,能不能早日清醒过来,就是为了不让应娘娘吃苦,为了应娘娘的一颗心,您也要振作啊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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