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9:领证
凌小希去洗手间洗漱,洗完之后,凌锦风递给了她一套衣服,崭新的。这不禁让凌小希想到了昨天晚上她没有脱衣服睡觉的情形,她是真的以为凌锦风会进来睡,哪怕是不在同一个床上,但到底是在同一个屋子里,哪怕是她来了大姨妈,她依然……要有所防备。
换好衣服,两人一起下楼吃早餐,吃完早餐,凌锦风看看时间,感觉也差不多了,带着她上车。
“去什么地方?”车上,凌小希问。
凌锦风黝黑色的瞳孔折射出了点点金光灿灿的阳光,以至于看不清他在想什么,他停了好几秒才回答,“有些……冒昧。”
凌小希不解,失笑:“什么意思?”
他打了右转向灯,靠边停车,凌小希更是不知道他想什么。
“我去去就来。”他开门下车。凌小希看到他走向了路边正在收拾摊位准备卖花的小姑娘那里走去。
进入了冬天,万物萧瑟,哪怕是有阳光,依旧给人一种灰冷感。她隔着一片玻璃,看到凌锦风弯腰正在认真的盯着那些花,侧脸颊刚毅帅气,头发长短正合适,不算太过冷冽,把温和与深沉演绎得恰如其分。
他买了一枝花,只有一枝,走过来,上车,递给她,“给。”
给?送花的时候,不配点情话么?
凌小希接过来,挺香的,“干嘛突然送花?”
“求婚的时候不都是有花?”
哦。
嗯?
她蓦然瞪大了眼晴,直直的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这花太过鲜艳,还是她的错觉,她看到了他红红的耳根子,这是干嘛呢,话都没有说,就先脸红?一个大男人,脸红?他的薄唇蠕动,喉结也上下滑动,好像是要说什么,却又不好意思。
凌小希伸手去揪他的耳垂,是真的红了,不是错觉,也不是花印上去的。
“怎么了?”她微笑。
凌锦风朝着外面看了一眼,这一眼凌小希不知道他是怎么样的情绪过度,但转过来时,已经是坦然,“你拿户口本了么?”
“……想拐卖我啊?”
“嗯,想领证。”
凌小希深深的看进他的眼晴里,心头因为这几个字颤了两下。她昨天来的目的确实是这个,可她一直无法说出口,她总觉得……在这段关系里,她在利用他,哪怕是她想认真。对他,始终有愧疚,毕竟结婚的目的,不纯。
他是真的想领证,还是……察觉到了她昨天的意图。
“在犹豫?”他挑了一下眉。
凌小希轻声低语,“一朵花就把我拐了啊。”
“那一朵花不是代表我么,我把我给你。”
迟之谦不是怎么会说情话的人,他们两人都是。凌锦风有时候说话能把她气个半死,但有时候却又能甜得击中她的心灵深处,就如同是这句话,真是浪漫得……要命。
她笑了,很灿烂。
“那真是贵重,走,去民政局。”她退回去坐好,拿起花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香得不可思议。
这一支玫瑰,全天下独一无二。
因为它,让这个灰冷的早晨都有了颜色。
……
凌锦风没有问凌小希把户口本放在包里做什么,没有那个必要。领证很快,他们是第一个去的,前前后后只用了二十分钟,证一领完,就是正式夫妻。
很顺利,从民政局窗口出来,去停车场的位置有一个超级大的心型雕塑,雕塑上面还有一块洁白的婚纱。这一幕她早就想到了,和凌锦风结婚拿证,但是当真正的走到这一步,一下子好恍惚,竟不知该用什么词语来描述此刻的心里。
激动,非也。
兴奋,非也。
惆怅,也非。
无法形容。
“看什么?”有人把胳膊落在她的肩膀上,半搂着她。
她没有动,“在看它呢。”
他另外一只手横过来,干净的手指指在结婚证那几个大字上,“从现在起,你可就是我老婆了。”
是啊,她结婚了。清早,一枝花,两个人,两个本,这一辈子就交代好了。
心里似有什么东西在缠绕着她,密密麻麻,闭眼。闭眼的一瞬间,她便被他抱住,结结实实的拥抱。他有力的胳膊紧摁在她的腰上,滚烫的呼吸在她的颈侧。她以为他会说点什么,但是没有,就只是抱着,用力的抱着。
她也没有说话,回抱着他。
阳光被乌云摭了去,不在灿烂,还泛起了冷风,但没有觉得冷,因为有他。
几秒后。
“伯母。”
凌锦风放开了她,唤了声。凌小希随着声音看去,看到了黎梦如,正站在大门口处。人比上一次见到的时候,憔悴了许多,但气质犹在,大衣、高跟鞋,也极是华贵。
“伯母。”凌小希也跟着叫了声。
黎梦如的视线朝着她手上的结婚证看了一眼,随后又挪上来,目光在他们两个人的脸上兜转着,微笑:“恭喜。”声音微低,带着几分沙哑。她不止一次对凌小希说过,关于迟之谦的过去,以及希望她做他们迟家的少夫人,也曾极力的挽留过,她曾经捅了迟之谦一刀,她也没有责怪过……
如今她结婚了,也好,结婚了也好,免得儿子老是想,断了他的臆想,最好不过。
“谢谢伯母 。”凌锦风恭敬的回答。
“谢谢。”凌锦风跟着附和。
黎梦如微微而笑,“小希是个不错的女孩儿,好好待她。”
“是,我会的。”
黎梦如没再说话,波光流转,到凌小希的脸上,定格了两秒,转身,出去,到对面的房产局。路对面停了一辆车,黑色的古斯特,暗暗的玻璃中隐约可见一张熟悉的面孔,隔着一条吵闹的街。
凌小希心里一紧。
……
这个婚就算是这么结了。
路上,凌锦风道:“有时间就过来找我,有困难也找我,一切的事情都来找我,我身为你的丈夫,会解决你的一切事情。”
“好。”
“中午吃了饭,你再走。”
“好。”
“陪了父亲几天,走的时候,我送你。”
“好。”
他拍拍自己的肩膀,“靠过来。”
凌小希听话的靠了过去,穿着外套呢,凉。她皱着鼻子,凌锦风闷笑一声,把外套脱了,就一件内衫,靠过去,他握着她的手,单手开车,朝着他的酒店出发。
这一路,车辆众多,路蜿蜒不直。阳光未曾穿过云层,天气阴云,但这一路都在温馨的小浪漫里,直到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