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羽圣凡瞥了眼大长老，点了点头，说道，“当年对付洛家，正是因为洛家有圣尊的产生，而斯诺王室利用我羽家对付洛家，一来是为了消灭同为开国元老的洛家，二来则是利用洛家的圣尊削弱了我羽家的势力。”
大长老一怔，不敢置信地问道，“那这么说，斯诺王室早就有心要对付我们羽家和洛家了？”
羽圣凡叹息一声，说道，“其实斯诺王室早就有心要对付我等，所谓鸟尽弓藏。斯诺帝国建国已过千年，早已稳固了根基，若不是忌惮我们两家圣尊的存在，恐怕斯诺王室早已展开了对付我等的行动。
可即使如此，在百年前，斯诺王室再也按耐不住。也就从那时开始，斯诺王室开始布置起对付我等的计划。
七十年前，王室安排了我们两家相争的一幕，不仅成功铲除了洛家，也使得我们羽家的圣尊陨落在那场战役之中。”说到这里，羽圣凡脸上也露出抹不忍，似乎当年的那场大战之惨烈，无法回首。
“那后来呢？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大长老追问道。
羽圣凡无奈得摇了摇头，苦笑道，“待到事后我们发现端倪，发现一切皆是王室的苦心安排，却为时已晚，也就从那时起，上任家主决定，自那以后，羽家再不会出现圣尊！”
“什么！”这次不仅大长老，就连羽武等三位长老也有些惊愕，但是惊讶的背后，三人才渐渐明白家主的苦心，明白这一切的安排是无可奈何。
羽家要想生存，继续流传下去，就必须让王室对自己放心，而要达到这目的，唯有羽家的实力再也构不起对王室的威胁，那自然可以偏安一隅。
羽武轻轻一叹，“怪不得几十年来，家族里再也没有人突破到圣尊，恐怕即使有人突破了，也会被第一时间雪藏起来，关于他的任何一切，都会被清除干净。”
羽圣凡苦涩一笑，点了点头，“不错，这段秘史，本不应该告诉你们，但今日我羽家圣尊已经暴露，所以我不得不将一切告知你们。”
“家主，如今你将这些告诉我们，就是为了应付接下来王室的发难。但是有一点我不明白，以我们羽家的实力，又何惧王室，若是他们发难，我们大可取而代之。”大长老面露一丝阴狠，惴惴的说道。
羽圣凡无奈摇了摇头，道，“若是这话在几百年前说，恐怕还有些效果，如今已经为时已晚，你们可知，当年围剿洛家之役，王室仅仅派出了三名元力师，三名圣尊级别的元力师！”
“什么！三名圣尊？怎么可能！”四大长老都是一脸骇然，三名圣尊，放眼整个元力世界也很少有势力拥有如此阵容，这区区一个斯诺王室，竟然有如此实力，怎会叫人不震撼。
羽武第一个面露疑惑，有些困惑道，“如果照家主这么说，那斯诺王室的实力已经远远超过了我们，那他也不会忌惮我们家族陆续出现圣尊啊。难不成那三名圣尊皆不是斯诺王室之人。”
“啪，啪！”一阵清脆的拍手声从屋外响起，一道人影推门而入，映入了五人眼帘，正是白日里出现的那名圣尊老者。
“不错，羽武你说的很对，那三名圣尊皆不是斯诺王室之人。”老者面露一丝微笑，双眼缓缓扫视过厅内惊讶的五人，最后将目光落在了羽圣凡身上，缓缓说道，“圣凡，这么多年来，辛苦你了。”
羽圣凡急忙躬身施礼，“圣尊，您。。。。”
老者挥手制止了羽圣凡的问话，面露一丝惆怅，言道，“既然我的身份已经曝光，斯诺王室定会采取行动，所以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们羽家不能坐以待毙，就按应急措施办吧。”说着，老者目光落在了羽圣凡身上。
羽圣凡会意，轻咳一声，言道，“大长老，立刻将我们的核心人员收缩回火羽行省，至于表面上的力量，就按兵不动。羽武长老，你在家族内挑选若干精英子弟，将他们统一安排出外历练，隐藏起来。三长老，今日所发生的事，传些虚假消息混淆王室的视听，如能瞒天过海最好，否则我们也只能全力备战了。四长老，派出我们的探子，时刻关注王室的动态，一有新的消息，立刻通知于我。”
四大长老见家主脸上没有半分玩笑，心里都是一紧，当即躬身领命，各自安排去了。
待到四人离去，圣尊苍老的面庞之上掀起一片潮红，看得羽圣凡心中一惊，急忙出手扶住圣尊，关切道，“圣尊，您怎么了？”
圣尊摆了摆手，坐下身，喘了两口粗气，才恬淡地说道，“白天我追那洛渊出了火羽城，用体内的元阳圣火重创于他，此时稍稍有些乏力，多休息些时日就无事了。”
元阳圣火！羽圣凡心中暗惊，这元阳圣火乃是圣尊体内紫阳炎的本源，一般对敌不到万不得已之时，谁也不会消耗本源之力，更何况是圣尊体内的元阳圣火。这本源消耗过多，对于自身修为的打击可谓是致命的，羽圣凡怎么也想不到圣尊会不惜如此大的代价重创洛渊。
“只可惜还是让那洛渊逃跑了，不过没关系，恐怕没有几年的光景，他是无法复原的，羽家这段时间之内应该无事。”圣尊缓缓言道。
羽圣凡稍稍安心，但随即脸上露出些疑惑的神态，踌躇良久才小心问道，“圣尊，今日为何你要出手？那洛渊虽然强势，但总不至于以一己之力覆灭我们整个羽家，您又何苦现身呢！”
圣尊惨然一笑，目不转睛地望着羽圣凡，摇了摇头道，“圣凡，区区的一个斯诺王室并不可怕，如果他们真要与我们动手，我们完全可以取而代之，我们避其锋芒，只是不想暴露家族的实力，这些你应该明白。而至于羽天齐，他的性命比起你们任何一个人都要重要，甚至是我！如果他有什么意外，恐怕羽家真的会灰飞烟灭！”
“什么？这怎么可能！那羽天齐究竟是何人，当年圣尊你将他交托于我，可没告诉我他如此至关重要！”羽圣凡脸上阴晴不定，急忙问道。
圣尊摆了摆手，“这些都是往事了，其中的秘辛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不过圣凡，你要记住，羽天齐不能死，本以为他会永远留在羽家，可谁知竟然会阴差阳错的被你逐出内城。不过算了，既然事已注定，就无需在计较这些，你只需暗中派人监视他即可，万不可让他离开火羽城！”
羽圣凡浑身巨震，虽然早已知道羽天齐对于圣尊来说尤为重要，但怎么也想不到会重要到这等地步。一念至此，羽圣凡心中有些惴惴不安，但也不敢拂逆圣尊的命令，只能躬身应道，“谨遵圣尊之令！”
第十六节 离别
羽天齐被羽家的子弟带出了内城，就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屋舍。
回想起白日里自己命悬一线的场景，羽天齐长长呼出一口浊气。这之前，羽天齐从没想过死亡会离自己如此接近。如今自己化险为夷，羽天齐仍是心中久久无法平静。不过这更让羽天齐对于圣尊强者充满了敬佩和向往，那种毁天灭地之威和谁与争锋的气概，绝对是对每个元力师致命的诱惑。
“咚咚咚”，随着一声急促的敲门声，羽天齐缓缓回过神，起身开门，只见黄老一脸焦急地站在屋外，苍老皱褶的脸庞此刻却失去了平日里温和的笑容。
羽天齐心中一紧，赶紧将黄老迎进了屋子，谨慎地问道，“黄老，怎么了！看你面色焦急，莫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黄老苦笑一声，缓缓言道，“可不是家里出事了吗？不过可不是咱们这个小家，而是我们本家！”
羽天齐一怔，随即明悟过来了黄老所提的本家之意，随即神色稍松，劝慰道，“黄老，别担心，羽家没事了。有圣尊出面，自然可以保羽家周全。”
黄老一窒，不敢置信地问道，“你是说，羽家的圣尊出现了？”
羽天齐看着黄老更加忧虑的神色，点了点头，有些不明道，“怎么了？难道羽家出现圣尊不好吗？”
黄老一愣，脸色连变，意识到自己失言，急忙转口说道，“既然羽家没事，那我也安心了。”说着，黄老站起身，苍老的面庞之上难得浮现出一抹笑容，说道，“哎，总归是羽家的人，羽家今个出了这么大事，我也着急，所以特意跑过来问问。”
羽天齐微笑以对，安慰道，“放心吧，黄老，羽家没事的。”
被羽天齐送出屋门，黄老的脸上仍是残留着一丝焦虑，踌躇良久，才补充道，“天齐，今日羽家发生的事，恐怕已经传遍了整个火羽城，但是至于具体的情形，知道的人并不多。我也不知你如何得知了圣尊出现的消息，但是我必须提醒你，羽家出现圣尊的事，你最好烂在肚子里，不要和人说，这不仅是为你好，也是为了羽家好。”
黄老说完，也不等羽天齐发问，就行色冲冲地朝着夜幕中而去。
羽天齐回味着黄老郑重的告诫，心中一阵莫名，对于这位与自己同样被羽家遗弃的老人，羽天齐习惯性的异常信任，既然黄老做出了如此严肃的交代，羽天齐心中也记下了黄老的嘱托。
火羽城经过洛渊这一闹，一连几日都消停不断。往日里繁华的外城也清冷了许多，大街小巷时不时都有羽家的元力师巡城，这也闹得整个火羽城的百姓惶恐不安。
几十年来，火羽城还是首次出现如此紧张的局面。羽天齐虽不知这些家族元力师巡城的目的，但也猜到了与洛渊这一闹脱不了干系。如此紧张的局势，羽天齐离去的想法也不得不再次被阻断。
一连半个月，羽天齐全部呆在了自己的住处，每日里除了修炼元力，便是潜心研习自己手中的天木功法。
清晨，当羽天齐刚从静修中苏醒过来，一道靓丽的倩影便映入了羽天齐的眼帘，明亮的双眸，雪白的肌肤，犹如泼墨般的长发，不是李梦寒又是谁？
看着突然出现的李梦寒，羽天齐有些意外，但是更多的却是欣喜。那日一别，羽天齐被赶出羽家，之后也没有时间询问李梦寒的情况。此时看着李梦寒清冷的面庞，羽天齐终于稍稍安下心来。李梦寒能够一如既往，说明朱元杰已然没有大碍了。
两人彼此对坐着，过了良久，羽天齐才率先打破沉默，开口问道，“李小姐，你怎么来了？你爷爷没事了吗？”
李梦寒点了点头，脸上无悲无喜，缓缓说道，“爷爷没事了，只是体内元力损耗过多，一时半会无法恢复罢了。”说着，李梦寒便继续沉默不语，动人的双眸始终停留在羽天齐的身上。
羽天齐也觉得两人之间气氛不对，但至于为何，却也说不上来，口上只能应付道，“哦，这就好。”
“天齐，那天谢谢你舍命相救，如今我们也算成为了朋友，你直接喊我梦寒吧。”李梦寒意外地开口说道，语气中多了分柔和，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
而这一变化，顿时弄得羽天齐一阵手足无措，随口说道，“梦寒，我们出去走走吧！”说着，也不管李梦寒答应不答应，便赶紧起身朝外逃去。
。。。。。
贫民区的一个弄堂里，几道身影正聚在一处，只听其中一人轻声说道，“李小姐确实与羽天齐一起出去了，绝行大哥，我们该如何做？”
羽绝行一脸黑线的伫立原地，双眼含恨地望着远去的两道人影，良久才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个孽种何德何能，竟然能够吸引梦寒，这事决不能善罢甘休！”
“那大哥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去好好教训下那羽天齐？”
羽绝行眼神凌厉地撇了眼说话的青年，愤恨道，“哼，现在不是时候，待那孽种回来，我们再去好好教训他。”说着，羽绝行嘴角露出抹残忍的笑容。
。。。。。
夜幕降临，羽天齐与李梦寒竟然不知不觉地又走到了内城的外面，看着仍有些尴尬的羽天齐，李梦寒轻咳一声，说道，“天齐，不要送了。”
羽天齐有些莫名，但还是小心翼翼地说道，“梦寒，今日你一直魂不守舍，你没事吧？”
李梦寒自知失态，赶紧轻咳两声，摇了摇头，脸上恢复了清冷，思忖良久才轻声言道，“天齐，今日我来，其实还有一事要告诉你。”
羽天齐一愣，笑道，“什么事，你说吧。”
李梦寒悄悄瞥了眼羽天齐，转首朝着高大的城墙尽头望去，说道，“天齐，我要走了。和你相处的这几日我真的过得很开心，从未有过的开心，没有家族的束缚，没有尔虞我诈的斗争，更没有一群掐媚小人伴随身周。可是你知道，我有自己的责任，我有自己的家族。今日我来此，就是为了与你告别。明日一早，我便会随爷爷返回家族。”
李梦寒的离去虽然出乎意料，但羽天齐并未感觉到过多惊讶。羽家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朱元杰也不好意思继续逗留羽家。对于来访的目的，朱元杰恐怕借助洛渊的一闹也已达成，所以此时离开再好不过。
看着陷入沉思的羽天齐，李梦寒以为羽天齐心中不舍，出言安慰道，“天齐，虽然你过了十四岁，即使继续修炼元力也不会有所作为，但是只要你努力，一定能闯出另一番事业。我相信到那时候，我们还会是朋友，不是吗？”
羽天齐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心中一阵绞痛。深知贫民与元力师之间的差距，绝没有一个元力师家族会将一个贫民当做家族的朋友或者允许家族子弟结交贫民，因为那毫无意义不说，还会成为众人笑柄。自己如今身为一名正宗的“贫民”，又有什么资本能够攀龙附凤呢？
想到这里，羽天齐心中一阵苦涩，知道李梦寒并不是故意羞辱自己，思肘半晌却发现无言以对，只能无奈苦笑。
“好了，我走了。”李梦寒看着一言不发的羽天齐缓缓说道，“天齐，你要加油，以后有缘，我们还会再见的！”说完，李梦寒转身而去，不一会便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
从李梦寒转身离去到消失，羽天齐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李梦寒的背影。若是有朝一日自己成为强大的元力师，李梦寒还会不会当自己是朋友？
羽天齐不知道答案，也不想知道，但两人的关系也绝不会像今天如此亲近。毕竟李梦寒也只是将自己当做一个被元力世界抛弃的人，一个永远不会对其和其家族有影响的人。
第十七节 羽绝行的愤怒
回去的路上，天空不自觉地飘落下冬后的第一场春雨。
一路泥泞，羽天齐浑身的衣服早已湿透，麻木地行在大街之上，整个人看起来异常萧瑟。但此时也只有羽天齐自己知道，自己的内心始终难以释怀。
也不知过了多久，羽天齐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屋前，可是此时的屋门口却站着十几名少年。
羽天齐有些失神的望去，眼前的少年们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对头羽绝行一众。
停下脚步，羽天齐的目光缓缓落在人群最后的羽绝行身上。此时羽绝行虽然面色平静，但羽天齐知道，此时的羽绝行是正处暴怒之中，一丝不祥的预兆在心中闪过。
羽绝行负手而立，一双目光平静地望着羽天齐，浑身不断地闪现着淡淡红芒，任由雨水如何飘打，也近不了羽绝行的身周。
“天齐，你终于回来了，让为兄的好等！”羽绝行穿过人群，缓缓走到了少年们的前面，嘴角露出抹冰冷的笑意，冷漠地不屑道，“你今天不该回来！”
“哼，无事不登三宝殿。羽绝行，说说吧，来我这的目的！”羽天齐丝毫没有慌乱，脑海中快速思考起应对之策。
“哈哈，我为何而来，你应该比我清楚。”羽绝行大笑道，浑身衣袍无风自动。
良久，羽绝行的笑声才戛然而止，而此刻的羽绝行，白皙的面庞之上在看不见一丝冷淡，取而代之的却是狰狞，暴戾！“羽天齐，你要怨，就怨你能得到梦寒的好感！”
“啪”的一记响亮的耳光，羽天齐还没反应过来，羽绝行就径直向前，一巴掌将羽天齐打倒在地，而羽天齐的右脸顿时肿的老高。
羽绝行对着身后的少年使了个眼色，顿时两名少年上前，将羽天齐拉扯了起来，按在了地上。
羽绝行面目狰狞地盯着羽天齐，咆哮道，“你就一个杂种，凭什么讨得梦寒的欢心！老子今日就弄死你这个小畜生！”说话间，羽绝行一脚狠狠地踩在了羽天齐的头上。
羽天齐此时终于明白了羽绝行的愤怒缘由，不由得心情大畅，即使此时自己遭受着虐待，羽天齐仍是面露戏谑之色，艰涩地说道，“羽绝行，你就是个失败者，你永远比不过老子！”
听见羽天齐还嘴，羽绝行更是大怒，左右招呼一声，周围的少年都围拢了上来，对按在地上的羽天齐拳打脚踢，招招狠辣。
此时隔壁的石头一家，也发现了羽天齐屋前的异状。黄老当机立断阻下了欲要出手帮忙的石头，吩咐了几声便从后门离开了屋子，消失在雨幕之中。
羽天齐虽然被揍，但是心中却没有任何不愤，一是李梦寒离开带来的压抑，如今完全爆发了出来，二是看见羽绝行恼羞成怒的样子，羽天齐就觉得畅快，不时的发出一声声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