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一只眼睛的代价

  夜凉如水，诺大的房间里空空荡荡的只有艾恋，她躺在床上，双目空空地呆视着贴着有细细纹路墙纸的天花板。周围环境的宁静也无法分担片许艾恋脑海中烦杂的思绪。陆禹安的消息还被标记着未读的记号，虽然显示屏上的消息提醒已经将内容完全展露。
  陆禹安：我可听说你没好好完成任务啊。#微笑
  陆禹安：不过结果我还是很满意，哈哈。
  陆禹安：明天请你吃饭，想吃什么？
  您有新的消息。
  陆禹安：不在？看到了给我回话。奖励可过时不候了。
  艾恋翻过身，伸手将手机显示屏的一面背过去，顺便打开了侧面静音的开关。她在床上辗转反侧，中午婚宴的一幕幕像幻灯片一般的在她的脑海中放映。这也许是她梦中的婚礼。且不说富丽堂皇的装饰，美轮美奂的鲜花锦簇，也不说那价值连城的金银首饰，嫁衣婚裙。只是听着那婚礼交响曲的渐进而来，便已足够让她感动落泪。但让她感触最深的，仍是新人宣誓的瞬间，那交互的眼神透露出的，对这一决定的坚定与不悔。无论今后的路是否长远，但至少在那一刻，彼此的感受是至真至诚。过了一会儿，她拿起手机，划开显示屏点进了消息的图标。没有在陆禹安的对话框做停留，而是开始翻阅在离开W市以后和南泽的消息记录。简单平淡，却是柴米油盐的味道。日常的问候关心已无法再掀起内心的悸动，但在过去，明明也是一样的言语，却曾令她久久不能平息内心的欣喜。时间不仅磨平了她性格中的尖锐，也同样麻木了她的感官。艾恋的目光停留在两天前南泽发给她却没有得到任何回信的那段留言“恋，天气转冷了，注意身体。平台开发即将进入测试，工作繁忙。再等些日子，我去S市看你。”她内心开始有些犹豫，反反复复的锁定屏幕，最终两手握住手机并敲击着屏幕上的触屏键盘：你也是，注意身体，别太累。
  ……
  “其实我原本的计划是去大闹一场。”陆玥两手撑在围栏的扶手上。她低头笑了笑，“很可笑吧？大闹婚礼，抢婚，这种电视剧里才有的剧情我怎么会想要去效仿？”艾恋看着陆玥，不知应怎样回应她，她想了一会儿，开了口，“不过你没有，你的理性最终战胜心里的小魔鬼，不是么。”陆玥转过头看了看艾恋，“我想我在对感情的理性掌控上不至于娴熟到可以让我放弃这唯一的机会，去宣泄，或是去争夺。”她又转过身看向江水，微风吹过，轻拂着耷拉在她耳边的头发，她接着说，“可当我看到他好似走到终点般解脱，又好似重新开始般欣然向往的时候，我却觉得，这也是我想要的。我说不出为什么，但我却可以在这一刻原谅所有。我曾经细分的对错，我曾经争执的谁爱谁比较多，我曾经计较的付出得失，那些留在心底的，我觉得刻苦铭心的感觉，顷刻间全部消散。失去爱的人各有各的失误。说岁月时光付水东流也好，说过去化为乌有也罢。我自己的选择，不应该一直反复地困扰自己，它到底值得不值得。”她深吸了一口气，“能走到今天，无论过程是平淡还是曲折，终成眷属，便是不易。我祝福他们，真心实意。”艾恋听着陆玥的话，沉默不语。“我听说，你老公和你不在一个城市？”陆玥终于打开了这个话题。艾恋有些惊讶，她并不知道陆玥已经知道她的背景到这一层。虽然这不是什么秘密，但碍于和陆禹安的关系，艾恋对自己婚姻的事情一直都是选择闭口不提的，也免得在公司里招来什么闲言碎语。“嗯，是啊。”艾恋点头应着。“那你们小两口就一直这么异地着？不怕感情变质啊？虽然我没结过婚，但我觉得婚姻也是需要保鲜的吧。两个人离得远了，很多感情会消散吧。”陆玥问。“在一起也会有很多烦恼。”艾恋回答，“唉”。陆玥看着神色复杂的艾恋，便也不好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