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那闻旧人哭
她的一双素手忍不住握紧了自己的衣襟,在李裘洁身边的宇文越注意到了李裘洁的不对劲,急忙附耳在她耳边关切的问道:“裘洁,你怎么了?”
李裘洁只是贝齿咬住了自己的唇瓣,倔强的摇了摇头。
宇文越却觉得李裘洁的情绪来的莫名其妙,忍不住循着李裘洁的视线看过去,接触到陈美人的身影,宇文越顿时领悟了。
他紧紧地握住了李裘洁的素手:”裘洁,你莫要多想,我是绝对不会轻易抛弃你的。”
可是素日里对李裘洁十分起作用的这句话,此刻听到了李裘洁的耳中,却是激不起任何的涟漪,
她眸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晕染了层层的水光。
“王爷……”
可是多余的话,却还是被李裘洁死死的吞到了肚子里。
宇文越原本以为不过是李裘洁在闹小性子而已,此刻看到李裘洁那生无可恋的样子,顿时就慌了。
他低低的对着李裘洁说道:“裘洁,我和三哥的性子是截然不同的,你应该知晓,我心目中只有你一人而已。”
接着宇文越像是坚定了决心,说道:“裘洁,我此生唯一想要娶的女人便是你,等我们回京了之后,我便向父王请旨,今生我非你不娶!”
李裘洁却像是被宇文越的这句话震动到了,她瞬间眸子便怔怔的对上了宇文越的,许久,她只是那般定定的看着宇文越,像是从来都不认识他一般。
宇文越的眸子里是全然的坚定。
而李裘洁的眸子却是越发的挣扎起来。
“王爷,不必了。”
李裘洁觉得自己似乎就像是调入了蛛网中的虫子,不论如何的挣扎却始终也无法挣脱出属于自己的命运,只能是等着命运张开了大手,将自己收紧,逐渐的吞噬掉。
宇文越觉得今日的李裘洁像是三魂失了六魄。整个人都变得十分不对劲起来。
可是随后的李裘洁只是眸光怔怔的,没有其余的变化了,宇文越便觉得李裘洁只是心情不好,心想着等回去了军营里一定要好生的哄得她开心。
那边的陈美人是怨气冲天,而陶然却在这个时候,察觉到自己的手腕上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地发热,发烫。
陶然忍不住低头看了看,发现自己出门的时候为了和身上的绯色衣衫相匹配,随手将那个古拙的木头手镯戴在了手腕上,此刻那个手镯正在不断的发热,而且在绯色的衣衫的遮掩之下,木头手镯像是金属被火灼烧一般发出了隐隐的亮光。
随着那亮光,似乎有一股一股的红色丝线从那木头手镯上挣脱出来。
陶然大吃一惊,急忙用手按住了那手镯。
可是那手镯上的丝线却不甘示弱的开始在陶然的素手中扭动起来。
蓦地,陶然的手心一刺,等她低头查看的时候,却发现有一股红色丝线的尾巴正迅速的消失在陶然的手心中。
陶然忍不住低呼了一声,急忙用另外一只手去抠手心,试图将那红色的丝线抠出来。
“怎么了?”
旁边的宇文修注意到陶然的异样,忍不住看了陶然一眼。
陶然狼狈的捂住了自己的手心,没有将刚刚的事情告诉给宇文修。
甚至还不着痕迹的将衣袖朝着下面拉了拉,将自己手腕上的手镯藏在了手中。
而此刻,原本笼罩在隐王府上空的乌云似乎更浓密了一些。
宴会还在继续,可是陶然却没有了继续在宴会上的兴致。
她很想搞清楚,那个手镯上冒出来的红色丝线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等她不着痕迹的的再朝着那手镯看的时候,那个手镯却没有了任何异样,可是陶然却是亲眼看到那手镯上冒出了红色的丝线,而那丝线真的是消失在自己的手心里。
可是那丝线隐匿在她的肌肤上,她却没有任何的不舒服的感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陶然不解的时候,一些从手镯上掉落在地上的丝线,此刻正迅速的消失在隐王府的地上,循着隐王府那盘踞不散的怨气,来到了刚刚那侍女毙命的地方,红色的丝线正一点一点的浸润到了那侍女的鲜血中,随着那鲜血的饱蘸,红色丝线似乎变得更壮大了几分。
接着那红色的丝线回到了陶然所在的脚边,循着那案几的桌角爬上了案几上,迅速的隐匿在陶然的莹润的肌肤之中。
陶然整个人的面色似乎也因为红线的进入而变得益发的红润起来。
而这一切,陶然并不知情。
宴会不知不觉也进入到了尾声。
尽管陈美人不情不愿,但是还是被靖王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这一幕,深深的刺激了李裘洁。
走出隐王府的时候,陶然和李裘洁相伴走在一起,而宇文越和宇文修则是在两个人的身后。
李裘洁的不同寻常陶然也发觉了。
“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和李裘洁这段时间的额相处,陶然和李裘洁已经是姐妹相称。
李裘洁此刻水眸里晕染了星星点点的泪光。
“姐姐,我刚刚看到陈美人被隐王爷这般随手就送个了靖王,我心中……”
陶然瞬间就领悟了李裘洁的担忧。
她上前握住了李裘洁的素手。
“妹妹,你和那陈美人是不一样的,不但如此,陵王和隐王也是不一样的性情,隐王爷他……”
陶然避讳的说了一句便不说了,改口说道:“陵王虽则年幼,但是看着是一个善始善终之人,而且隐王爷对你一往情深,甚至愿意为了你冒天下之大不韪,愿意违抗圣旨娶你为妻的,你还有什么不甘愿的呢?”
李裘洁在陶然的分析之下,心中那恐惧之火,立刻就消退了大半。
可是今日陈美人的下场还是给了李裘洁很深的刺激。
她原本和宇文越两情相悦的单纯心思受到了很深重的打击。
色衰而爱驰,若是她红颜老去,宇文越还是会如同今日这般的宠爱自己么?
更新鲜的美人从来都不缺乏,而她也不过是凡人一个,没有长久的颜色,便没有长久的恩爱,从来都是只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真正到了那个时候,她又该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