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决绝

  “活着吗？”沈黎茫然地转动眼珠，视线穿透他落到别处。
  “嗯，活着！你要活着，让我赎罪！你要活着，看沈希儿凄惨的下场！”
  慕连城小心翼翼地抱着她，仿佛抱着此生最珍视的宝贝。他从没停止过爱她，可却被慕颜的死蒙蔽了全部的心智。他有多爱她，就有多恨她！
  对她的折磨，未尝不是在折磨自己！一颗心被生生撕成两半，一半是恨，一半是爱。
  “可是，我不想再爱你了，也不想再活……”
  慕连城看着她哀婉的脸，心里一滞，低头死死封住她的唇，阻止她在说下去。沈黎勾唇一笑，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热情地回应着他。
  “慕连城，你亲吻一个艾滋病患者，不恶心吗？”红艳的唇轻轻开合，带着一丝漫不经心。
  艾滋病患者？
  慕连城因惊愕而瞪大眼眸，手却死死地搂着她，依旧缠绵而深情地吻着她，“我……”
  突然，慕连城脸色一变，胸口剧痛袭来，妖冶的血染红了他的白衬衣。
  “我、不、在、意！”
  沈黎心尖微颤，用力推开他，扬起一抹绝望的笑：“纵然我再爱你，可那些痛彻心扉的伤害已经存在了，我没有办法再爱你了！“
  “小黎！”慕连城握住插入右边胸口的刀柄，惊诧地盯着她。
  “我刺你一刀，就当了断你对我的所有伤害！我磕长头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触摸你的温暖。下一世，我宁愿转动所有经纶，跋过千山万水，也不愿再看你一眼！”
  丢下这句话后，沈黎决绝地站在悬崖边，终身一跃。
  慕连城，心脏在左，我却刺向你的右边，我始终不愿意真正伤害你！
  也罢，我死了，你却还活着！
  慕连城瞳孔骤缩，踉跄地跪倒在崖边，眸里满是惊恐，他的心被撕成了碎片。
  “沈黎，你竟敢丢下我！”
  十指扣入土里，在沈黎义无反顾跳下去时，慕连城抑制不住地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
  沈黎，你就这样死了？
  不！我不许你死！
  慕连城睚眦目裂，盯着吞噬了沈黎的滚滚海水，那种痛到极致的感觉似万箭穿心，手捂住被刀刺的胸口，艰难地朝海边爬去。
  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找她，他要陪她！
  鲜血蜿蜒而流，身上的痛不及心中万分之一的痛。
  在医院里那次，他已经看着她死过一次，当时他恨不得将她所有在意的摧毁去陪葬。可在知道了那么多残忍的真相后，再次看着她死竟真会痛不欲生，痛的只想拿自己去陪葬！
  沈黎，你真的做到了，让我痛到只想死！
  慕连城一步步地朝前爬去，只想离她再近点。可明明只有几步的距离此刻却那样遥远，怎么也爬不过去，最终巨大的疼痛让他彻底昏死了过去。
  ……
  “连城，你快醒醒……你不要吓我！”
  耳边回荡着凄厉的哭喊声，慕连城头疼欲裂，想要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他的脑海里全是沈黎跳海的画面，她毅然决然地跳入海里，决绝地让他害怕。海风吹起她的长发，她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快速坠落了下去，完全脱离他的掌控，跳出他的掌心，彻底被无情的海水吞噬。
  她，就这样在他眼前消失的无影无踪。
  慕颜的惨死让他悲哀欲绝，四年都走不出阴影。可沈黎的狠绝宛若剜骨挖心之痛，肝肠寸断。
  “小黎，不要离开我……不要！”慕连城紧闭着眼睛，撕心裂肺地大声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