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书法
每天早上，秦凡的任务就是起来修炼一个小时的狂龙内经，让自己的身体达到最优状态，然后就是在自己舍友石涛的唠叨之下，狼狈地逃出宿舍。
大学的学业相对轻松，不像高中那么地紧张，有很多选修的课程，但是，秦凡这个宿舍，出奇地没有人在这里睡懒觉。
这是因为，这里多了一个石涛，导致整幢宿舍楼的人，碰到石涛串门儿，都会快速地关门，谢绝会客。
而秦凡，为了躲避石涛，他则是找到了一个非常好的地方，在古文院的南边儿，有一个小竹林，而在这里，有一个小木台，与周围的环境，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平衡。
发现了这里，秦凡立刻就喜欢上了这里，在这里背诵古文，练习书法，无疑是最理想的场所。
秦凡学习古文跟别人是不同的，他并没有死记硬背，而是结合着古文的意思，去了解古人在创造它的时候，当时想要表达的意思。
为了弄清楚这些古文的意思，秦凡还特意地从图书馆借来了古汉语字典，象形字与现代汉字对照等书籍。
每学习一个汉字，都要朝廷繁体，象形字的理解，目的就是为了能够熟透汉字的意思，而不是一知半解。
这一天，秦凡又来到了小竹林，开始练习书法，不知道为什么，每当他静下心来，专注地练习汉字时，他的心情就会特别地平静，平静到忽略一切。
而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惊喜地发现，自己那已经停滞不前的狂龙内经，竟然有了缓慢地增长，这让他惊喜不已。
他练习狂龙内经，已经有十几年了，可是最近两年，功法毫无寸进，这让他有些无奈，不得已才选择广都大学古文专业。
通过这些天气练习，他发现自己的选择，看来是正确的。
“嗯，写得还有点意思，有点颜体的感觉，可是，空有其形，却无其神！！”
就在秦凡写完一个字帖，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打算回去吃点好吃的犒劳一下自己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嗯？？”
秦凡转过头来，一个苍老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的手里，柱着一根龙头拐杖，须发皆白，脸上皱纹密布，背有些微驼。
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年纪非常大的老人，目测至少也得有八，九十岁，可是，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是这周边的居民不成？？”
广都大学是一个开放式的大学，在平时，也有不少老人家愿意进来感受校园的气氛，打打拳，练练剑，跑跑步什么的。
“你也懂书法？？”
面对那老人的质疑，秦凡显然有些轻视，他不是一个自傲的人，但是也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资格指导他。
“呵呵，略懂，略懂，就比如说，你这个书法，写得看似华丽无常，跟颜体相似，但是，你只是模仿了其形，在写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用心！！”
“用心？？”
那老者的话，就像是一记重锤一样，重重地砸在了他的心里，对啊，自己在书写的时候，确实是只注重其形。
却从来没有全身心地投入，他只是为了写好字而写发而已。
“受教了！！”
秦凡朝着那位老者微微地鞠躬，算是表达自己的谢意。
“嗯！！”
老人用龙头拐轻轻地点了点地，不置可否。
“不知道可否请老人家赐一字，请晚辈观摩一下？？”
秦凡知道，这个老人是隐藏的高手，如果能够得到他的指教，说不定，自己的书法，能够得到很大的提高。
“哦，请我赐字，这个，可是有条件的哦！！”
老人饶有兴趣地看着秦凡，并没有急着答应。
“不知道老人家有什么要求，只要是秦凡能够做到，必定赴汤蹈火...”
“好了，我老人家年纪大了，不喜欢这些东西，免了吧，我的要求很简单，每天都要来这里练习，直到我满意为止，才能够离开这里。”
老人说完，一脸正视地看着秦凡，做学问的态度一定要端正，如果是那种三天打渔，两天撒网的人，他是肯定不教的。
“请老人家赐字！！”
见到秦凡没有任何的犹豫就答应了，那老人家也是点了点头，柱着拐杖，来到了那台小木桌前，轻轻地握起了秦凡的那支毛笔。
当笔卧在他手中时，那标准的姿势，就仿佛那毛笔是长在他手上一样，与他的手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老人家并没有急着下笔书写，而是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丹田的呼吸，然后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一刻，老人那浑浊的眼睛突然变了，就在他睁开的那一刹那，突然变得犀利，明亮，他卧着毛笔的手臂，也是突然变得苍劲有力，而他的背，在那一刻不再驼着，而是变得笔直，就像是那杆毛笔一样。
然后，它将毛笔放进砚台中，饱吸墨汁之后，卧着毛笔的手指，开始在那宣纸上狂舞，手腕震动间，仿佛带着某种韵律一样。
他的手腕带着毛笔的笔尖，就像是一条灵蛇一样，在宣纸上飞舞着，他整个人的心神此刻仿佛都沉浸在了宣纸上，准确地来说，是融入到了宣纸之中。
他就是笔，笔就是它，也就是几个眨眼的时间，老人落笔了，一张字帖一气呵成，当他将笔放下的时候，一切又恢复到了原状。
他还是那个驼背的，眼神略带浑浊的老人，丝毫看不出他有什么奇特之处，可是，他的面前，却多了一副这帖。
这幅字帖，如果不是墨迹未干，秦凡一定会以为，它是复印出来的，字体龙飞凤舞，就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每一个字，仿佛就是一个独立的生命体，秦凡仿佛已经看到了它们在上面雀跃，舞蹈，欢快地打闹。
“这....”
秦凡完全被这幅字帖给吸引了，这个时候，他才完全明白，为什么老人会说它的字帖空有其形了。
跟这幅字帖比较起来，他刚刚写的，那根本就是垃圾啊，妄自己刚刚还在那里沾沾自喜，秦凡有一点羞愧。
“唉，年纪大了，写不好了，你就凑合着看吧！！”
颜体讲究的大气磅礴，以老人如今的身子骨，能够写到这种程度，已经算是完美了。至少在秦凡眼中，没有发现任何的弱点。
“多谢老人家，不知道如何称呼？？”
秦凡一脸认真地看着那柱拐的老人家。
“唉，名字，就是个代号，如果你喜欢，就称呼我一声笔老吧，我一生都在为笔而写，笔几乎成为了我生命的一部分！！”
才人悠悠地感叹着，眼神似乎有些迷离，似乎是在回味着曾经年少的时光。
“多谢笔老指点，秦凡感激不尽！！”
“罢了，只要你能够把字写好，把我们华夏的汉字传承下去，不至于成为非遗，那老人家我就没什么遗憾了。”
笔老的心中闪着精光，他年纪也大了，能够遇到这么有天赋的苗子，心里也是不自觉地开心。
“放心吧，笔老，我一定会的！！”
秦凡说着，朝着老人家行了一个礼。
“好了，不要说那么多好听的，开始练字吧，先练笔画，今天，就专门写横吧，一横虽然简单，可不好写，你今天就先写五千个吧。”
笔老的神情立刻变得严肃，立刻以师长的口吻命令着秦凡。
“咳咳，这个，是....”
感受到老人家眼中的认真和执着，秦凡本来想要拒绝几句的，最终只能把这些全部都咽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然后，老老实实地开始了枯燥的练习中，一横，这个横，如果是敷衍式地写，可能非常快，但是要认真写好，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好好练吧，我先走了，晚一点我会回来检查的！！”
看着正在练习的秦凡，笔老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柱着自己的龙头拐，一步一摇地离开了这片小竹林。
这里，又恢复到了往常的宁静，有的只有风吹过竹林的哗哗声，还有那毛笔落到宣纸上，越来越苍劲有力的声音。
力透纸背，这是老人家对秦凡的要求，每一横都要做到，否则就不算，因此，秦凡练习得很吃力，也很认真。
在这期间，老人家也偷偷地过来抽查过，发现秦凡都在专注地练习着，从来没有想过要偷奸耍滑。
这一点让老人家非常地满意，之后，他来的次数就越来越少，最后，几乎就不再出现，就像是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嗯，怎么看不见了？？”
练习得太专注的秦凡，猛然间发现，周围的光线突然暗了，而且连看都看不清楚了，他抬头一看，才猛然发现，天已经黑了。
“算了，回去吧！！”
秦凡看了看竹林，哪里还有笔老的影子，看他老人家早就把他给忘记了，他只能轻叹一声，离开了小竹林。
而就在他离开竹林的时候，竹林某处的阴影中，闪出一个苍老的身影，那人正是笔老，他来到秦凡练字的木台前，一字一字地看着，边上早就有人给他打上了灯笼，他看得无比地专注，就像秦凡写的时候神情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