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再见
突然的这么一下谁没有想到，林末也给泼懵了，愣愣的看着面前这个妇人指着她大骂。
“一个破老师你还真当自己是谁了？你特么的还是不是人，凭什么让我孩子退学，凭什么，你今天打死你，你不让我好过了，我今天也不让你好过。”
说着手中的捅直接朝着林末扔了过去。
砰……
一声巨响，林末看着面前的张远之的面容，张远之用后背给她挡了这么一下子，这个空档班长和张通达赶紧过来将那妇人制住。
然后那个妇人直接坐在地上，撒泼一样的哭骂着：“姓林的，你不就是一个破老师吗？你显摆什么？我草你马的，我家瑶瑶得罪你了吗？说不让上学就不让上学了？我告诉你，我要去告你，我要去京城告你，我让你一辈子都当不了老师，我今天对你算是客气的了，就用水泼你，我告诉你，你要是还不让我家孩子上学，我明天就用硫酸泼你，我告诉你，我不怕你，你敢欺负我家孩子，我跟不没玩，弄不死你我都跟你的姓，你这个不要脸的，误人子弟，枉为人师，你特么的简直就是……”
一顿不堪入耳的谩骂声传遍整个走廊，林末一身的水，格外的狼狈。
张远之刚要动手，就被林末拉住了。
旁边的学生都目瞪口呆的，反应过来的几个赶紧围在林末旁边，宋南给林末拿了件校服披上。
林末摆摆手，将校服扯下来。
动静闹得这么大，隔壁班的老师和学生也围了上来。
主任和校长也赶了过来，现在大家算是明白了，这是李凤瑶的家长，看起来五大三粗的，和李凤瑶差不多的体型，四十出头的模样，一副泼妇的样子坐在地上撒泼。
一旁不少看热闹的，最起码小徐老师已经围在了人中前面就这么看着，陈老师赶紧拿了个毛巾递给林末。
林末摆摆手没有接。
“怎么样？没上着吧。”班长见那妇人直接坐在地上，赶紧到林末身边，焦急的问道。
一旁的张通达也凑了过来，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要递过去，没等林末拒绝就直接给林末披上了：“大哥，你说句话，我现在就动手。”
刚才要不是林末让他停下来，他才不管面前这个是男是女了。
校长也急了一边问着林末有没有事，一边嚷嚷着让人把这个人弄走，一旁的老师也纷纷劝说，不过都被那个妇人骂的不轻，也全都不敢说什么了，全都站在旁边安慰着林末。
林末摸了一把脸，一脸的水，头发上还滴着水，林末呼了一口气，眼睛不禁眯了起来，舌头不经意的舔了一下嘴角。
“对不起啊，同学们，我可能没有办法教你们了。”
“对不起啊，校长，我可能又要闯祸了。”
听见林末这两句话，众人一脸发懵的看向林末都带着不明所以的表情，有些不理解林末为什么要这么说，校长似乎有点get到了林末的点，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只听见林末将挡在她面前的张远之推开，看着那个坐在地上撒泼的妇人舔舔嘴唇，说道：“虽然你可能没有听说过我，但是，我还是不得不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末，双木林，末路的末，我还真不只是一个老师，也不怕你去告我，也不怕你去京城，我这个人不动手很多年了，所以，总让人以为我好欺负，我京大毕业的，所以觉得凡事还是要靠脑袋做事的，但是现在，我恐怕要和京大说一声对不起了，毕竟骨子里的东西，不是在京大待上几年就能忘了的。”
说着，林末直接将张通达给她披在身上的衣服给摔在了地上，就在那妇人的旁边，带着水声音格外的响亮。
林末突然的戾气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只见林末一只手握着另一只手的手腕，活动着关节，笑得冷森：“说真的，我就没有动过手了，平时跟我老公都很少动手了，最多就是骂两句，今天，看来要破戒了。”
说着，林末直接将地上的妇女拉了起来，一拳头打了过去，林末打架向来是没有章法的，那个妇人直接扯头发挠人，这要是平常人也就中招了，林末完全没有，她打架都打习惯了，下手也完全不顾及，能打到哪里就打哪里。一边打，一边骂：“我让你泼我，我让你骂我，我让你动手打我，姐姐我还没吃过这样的亏，我老公都不舍得碰我一下，我妈也就拍我两下，你敢打我，我今天我先弄死你。”
原本一场家长闹事，好了，所有围观的人都傻眼了，看着林末施暴校长赶紧上前去拦着，班长急忙将校长给拦住了，笑眯眯的脸和高中时候一样腹黑的要命：“校长，还记得我吗？今天回来想要看看学校。”
“我知道，不过现在……”
“不过现在好像不是时候，校长似乎没空，不过没关系。”
“不是，你先拦着……”
“拦什么，这种事情还是要自己解决才是，校长，我们去外面聊一聊，这段时间我格外想念这里。”
校长瞪大眼睛，看着班长欲哭无泪。
那边，徐老师也赶紧上前想要拉住林末。
张通达立刻走到徐老师跟前：“徐老师，班主任，我可见到你了，早就说要回来看看。”
徐老师哪里顾得上张通达，想要绕开张通达，结果被张通达挡着：“老师，我好不容易过来一趟，可是专门回来看你的。”
“你先让开。”
“老师，咱们去办公室坐坐吧，好长时间没见了，我们好好聊聊。”
“你把林末给拉开。”徐老师急的没办法。
张通达笑道，拉住徐老师的胳膊，不慌不忙的说道：“拉什么拉，大哥在这边办事，不管是几年前还是几年后谁拉的开，这也就是一个人，不然我早就上了，可惜了，都好多年没和大哥一起动手了，现在想想还真是挺遗憾的。”
徐老师被张通达给气坏了，指着张通达的手直哆嗦：“你这么多年没见了，怎么还和原来一样啊。”
张通达笑得欠扁：“老师，别生气，别生气，我还以为你已经习惯了呢，再说了，大哥打架有她老公兜着呢，别担心，啊。”
徐老师气的说不出话来了，这么多年果然没有什么长进。
跟林末一样。
陈老师朝前迈了一步，看着一下子挡在自己面前的张远之，立刻笑着摆手说道：“我就是过来看看热闹，没事，我不拦着，我有自知之明，拦不住。”
说着，在张远之面前晃了晃自己的手机：“放心，这次我都没朝陆尽告状，我就是就近看看，前面看的清楚点，这年头老师不好当，我想这样已经很多次了，没那个武力值，林末满足了我的愿望啊。”
张远之满脸黑线的看着陈老师，果然，能教陆尽的人，不靠谱。
学生们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人，这三个人应该都是以前青一中的学生，我靠，这也太帅了吧，直接将几位老师都给拦住了，这也做的太明显了，再看看林末，真的不拦一下吗？
三个人一下子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林末围在中间，不让人打扰。
林末站起来，看着妇女，她没下死手，不过打的几个地方也看不出来，但是会挺疼的，怎么也要休息好几天，想到这里，林末气喘吁吁的说道：“大一岁是一岁，要是换做几年前，我怎么也要废了你啊。”
见林末打完了，三个人回过头，张远之把自己身上衣服给林末裹上，班长拿着毛巾给林末擦了擦头发和脸，张通达把林末扶着走出来。
周围的人已经傻眼了，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事情，家长过来对着老师泼水，他们是第一次看见，老师还手他们更是第一次看见，在他们的印象里老师一般只会隐忍不发让学校处理，但是还没有见过像他们林老师这种直接爆发的了，简直太暴力了，比他们学生们还要暴力。
十五班的同学们心里更是复杂，原本他们在见林末第一面的时候觉得林末不好惹，接触下来，觉得林末简直就像是他们的大家长一样，现在他们才发现，林末简直就是跟他们一样像个学生一样，还是刺头级别的。
校长看着旁边的家长，赶紧将人扶起来，家长看起来没有什么伤势，连紫青都没有，可是这些老师们都知道林末出手经常是不带伤但是疼的要命，格外的同情，现在那个家长也不敢说什么了，想要喊着报警，被林末一个眼神吓得跟着校长和几个老师赶紧去了校长办公室，这事没完。
陈老师看着那边一番模样，这边一副模样，再看看围观的学生们一个个目瞪口呆的模样，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了，都傻傻的看着林末，不禁走到了林末面前，笑出了声：“呦，没想到过了几年，你还是太后待遇啊，你们几个这么伺候她，她家陆尽知道吗？”
张远之目光一暗，却很快遮掩住了。
班长笑道：“陈老师，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这么不正经，可不是每个学生都想陆学长那么给你争气啊，陆学长毕业知道，你自己也要争气啊。”
张通达也随着怼了一句：“陈老师，犹记当年陆学长次次逃课，你当时可是什么都不敢说啊，没想到现在陈老师说的挺顺溜的。”
陈老师无奈的笑了笑：“你们几个，在林末身上好的没学，嘴皮子都是挺厉害的，行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是为了遭恨的吧，今天中午学校小食堂，我请客。”
“就等老师你这句话了。”张通达痛快的说道。
林末看着几个人没正行的样子，对着周围的同学，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都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
虽然这样说，但是周围的学生散去的还真是没有几个，主要是都被林末的王八之气给吓到了，这也太强了，史上最强的老师也就是林末了。
真敢动手啊。
林末几个人离开了，学生们也都回过神来了，不知道是谁突然说道：“林末？大家有没有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啊。”
“林末，林末，是不是网上的那个小姐姐？”
“等等，以前青一中的学生，北大毕业，林末，除了网上的那个林末，应该不会是别人了吧。”
杨正平看向宋南，见宋南也是一脸懵的样子，不禁脱口而出：“卧槽，林末，网上的小姐姐，曾经青一中的大神啊。”
宋南想了想也是有些发懵的说道：“那么刚刚陪在老师旁边的三个男人，不会就是张远之学长他们吧。”
“班长，对对对，那个最帅的肯定就是班长了，我想起来了，以前大学生他们的综艺的时候，咱们老师就是和班长一起录制的，也是特别厉害的那个。”
“我靠，见到真人了，也不枉我为了小姐姐考上青一中啊。”
“那另外一个喊林老师大哥的那个应该就是咱们老师当年的同桌张通达吧。”
“哇塞，我还以为上了大学这么多年他们几个应该已经各奔东西了，没想到还是像以前一样，有一段时间我还追过他们呢，后来他们报了不一样的大学，我还失望了很长时间，结果，他们的感情相处还是和以前一样啊，刚刚三个人真是太帅了，一看就是经常助纣为虐的，那挡人的技术也太顺手了吧。”
“不行了，我在学校都一年了，结果，居然没有发现十五班的班主任就是当年风靡青一中的小姐姐啊，林末啊，竟然真的是林末啊，真人啊，不行，一会儿我要要签名，还要签名照，好羡慕十五班的学生啊。”
“我还记得，以前在网上的时候爆照爆出他们四个人，打架一起打，闯祸一起闯，背锅一起背，好些年了，以为再也看不到了，结果，还和以前一样啊，真好。”
学生们在这边议论纷纷，林末几个人在校长办公室里，格外安静。
那个家长已经打发走了，毕竟是她先动手的，这样的人，就是撒泼可以，若是真来真的，还真是不行，一开始她恐怕也就是以为林末只是一个没有什么背景刚教学的老师而已，结果，班长几个人一过来，一个说了一下相关法律，一个用报了一下家庭背景，一个摸着自己的拳头，得了，几下就把这个妇人给吓走了。
校长同情的时候，也是可恨，这种人就是那种欺软怕硬的人，她就是看着林末是一个新来的老师，抓着这一点才敢这么折腾，结果，林末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惹的。
但是，如果真的是普通的新来的老师，以这个妇人的作风，这个老师会怎么样？肯定是被欺负的，如此一样，校长也是恨得咬牙切齿。
最重要的是，这个妇人是李凤瑶的妈妈，李凤瑶为什么会被开除，完全是自作自受，结果自己不反省还做出这样的事情，当真可恶，果然，恶人就得恶人磨。
校长抚摸着额头，此时看见他们四个人站在他的办公室里就仿佛回到了曾经他们四个人还是高中生的时候，那个时候三年的时间，这四个人也是经常这样站在他的办公室里，你说，明明就不是一个班的学生，结果每次闯祸都是他们四个人凑在一起，现在好了，明明都上了各自的大学，结果，还来青一中给他惹了这么一出事。
“林末，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办啊？”那妇人虽然走了，但是林末当众打人，影响确实是不好，而且，这么多学生都看见了。
林末开口：“开除我吧，校长，也许，我不适合当老师。”
校长没想到林末居然说出这样的话，也是惊到了，要知道当初林末过来的时候还是挺开心的，虽然，这一年下来是不少不省心的事情，但是也没有想到，林末直接就辞职了。
“没有这个必要，这件事情也不全是你的错，你就是太冲动了，非要在这么多人面前动手，不过，通报一下就可以了，你以前不也经常被通报吗？”
不得不说，除去林末的惹事能力，林末的自身能力也是很强的，就像是几年前，林末那么折腾，但是每次考试的成绩都在全年级的前三名，而现在虽然林末每次也是惹事，但是他们班的学习成绩每次都在进步，上一次的月考总成绩竟然直接超过了好班的前两个班，一下子到了第二名，而且与第一名也只相差十几分而已，下一次的月考，估计就能稳坐第一名了，能够把学生教到这种程度，进步的速度如此之快，即便是校长也不得不服林末这教学能力。
说实话，校长不想林末离开，就想当初不想开除林末一样，林末的能力太强了。
班长几个人也是纷纷看向林末，但是多少有些明白林末的意思。
林末开口说道：“我现在总算是明白了那句话，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句话不是白说的，一位老师，在每一个学生的生命里，都担任着父母的职责，教他们知识，也教他们做人，可是，校长，我的人生观，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是不是对的，所以，我不敢，不敢就这么背负着这么多人的命运，我第一次这么害怕，我从来不是一个有担当的人，我就是靠着自己的一股子冲劲儿，冲着，连我自己都格外的冲动，我怎么能够教导别人，其实，校长，我也不瞒你，从前段时间我就有了这个想法，从魏然的事情开始，我就觉得我错了，我，总归是太年轻了。”
校长还是第一次看见林末这个样子，一直以来，林末都是活力满满，胡搅蛮缠，第一次，林末这么郑重的说一件事情，其实，林末这种心情，他也理解，一开始他当老师的时候他也有这种想法，后来，后来啊，就变了，能过得过。
这么多年了，他也是了解林末的，她看似游戏人生，可是，其实她比任何人都珍惜人生，对于人生都认真，对待任何生命都尊重，不然，她不会做出这么多事情，很多事情，别人躲都来不及，只有林末，就这么冲上去，为的，不过也是当年的那句话：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多少人，能真的对得起这么一辈子啊。
而他相信，也许，林末真的可以就这么一辈子。
“打算什么时候离开。”校长不打算勉强，林末太认真，或许不该做这么沉重的工作。
“本来想着有始有终，打算送这批学生离开的，但是出了这件事情，再待下去也就不好了，就这样吧，都不用为难，对别人也有个交代，而且，现在学生们都知道了我的身份，到时候肯定也是让学校热闹一番，好事的孩子也很容易定不下心来，所以，我还是现在离开吧。”林末微笑的说道：“也算是给他们以个最后的教育了，做人啊，不要太冲动了，遇事要冷静。”
校长沉思了一会儿，许久，点点头：“好，去做个道别吧。”
最后一节课，林末来到教室里，身后跟着张通达三个人，大家一下子都安静下来了。
林末对着班长说道：“你们把这张桌子搬到旁边去，给我那个凳子过来，你们也搬个凳子坐在这里。”
学生们一头雾水，班长和张通达把讲桌搬到旁边去，张通达和宋南从后面拿了四把凳子过来摆在讲台上。
林末坐在中间的位置，班长和张远之一边一个，张通达坐在边上。
林末拍拍手：“大家都坐好了，这节课咱们不讲课了，这节课，咱们谈谈心吧。”
学生们相互看了一眼，纷纷看向林末，将目光都集中在林末和张通达三人身上。
林末开口说道：“自从当了你们班主任之后，我就没有说过我的名字，你们也是，居然也没有问过，现在我给你们正式的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末，双木林，末路的末，毕业于北大，高中在青一中上的，算起来也是你们的学姐。”说完，对着班长三人：“你们三个师兄不打个招呼，都是学弟学妹们啊。”
班长笑了笑，对着下面的同学说道：“我叫许航逸，初中的时候是他们的班长，所以，一直到现在这个称号还没有拿下来，估计是要伴随终身了。”
“我叫张通达，你们林老师的同桌，也是她的小弟，上学的时候就干的跑腿打杂的事情，现在也差不多没变过。”
“你还有一样没说。”班长突然说道。
张通达一愣：“还有什么？”
“还有拖后腿，每次打架不都是你拖后腿吗？”
“许航逸，人艰不拆，小心我跟你拼了。”张通达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班长，惹得全班同学大笑起来。
张远之说道：“张远之。”
说完，大家瞪了半天没了下文了。
林末说道：“大家别管他，从以前就不说话，几年过去，越发严重。”
话音一顿，说道：“我们四个人从初中就是同学，一直到现在，还是这么好，其中原因因为包容，因为义气，因为缘分，因为珍惜，因为都懂得一个度，所以，我也希望你们也是一样，我一直希望，我们十五班的同学，能够相互帮助，即便不是设身处地的为别人着想，也能在困难的时候伸一次手拉上一把，相识一场，坐在一个教室里两年，总归是有些情分了，将来，或许十几年之后，回想起来，都是最特别的年代。”
“你们还记得我以前和你说的三个要求吗？我在重申一遍，第一，做人；第二，团结；第三，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三个要求，能做到一辈子的人，绝对是成功的人，我希望，你们都能成功。”
“我从来不和你们开玩笑的，所以，相信我，就想见面第一次和你们说的，姐姐我打架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里窝着呢，这句话没有骗你们，当年我在青一中的时候，三年都在通报之中，经常被校长请到办公室里喝茶，当然，现在当了老师也一样，我这个人很冲动，总觉得动手比讲道理简单一点，结果，现在，坐在这里和你们讲了很多到底，所以说，天道好轮回，上天放过谁？谁也不会放过的，做个好人，做个好学生，算是我对你们最后的期望了。”
下面的学生听见了林末的话纷纷不安起来，高梓宸直接站起来问道：“老师，你这是什么意思？”
“是啊，老师。”宋南也不禁问了一句。
其他学生也纷纷问了起来，下面一下子各种声音响起。
林末抬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虽然只相处了不到一年，但是大家都适应了林末的手势，全都安静下来了。
“虽然有些伤感，但是早晚也要说的，今天恐怕是我在这里最后一天了，做错事情就要承担，我用自身的事情告诉你们，你们也要铭记，做任何事情都要冷静，考虑清楚，别冲动。”
林末这句话说完，下面就乱了套了：“为什么啊老师。”
“就是啊，这件事情又不是老师的错。”
“怎么会这样，明明就是那个女人先动的手。”
“我们去找校长，不行，我们不接受这个结果。”
“就是，我们现在就去。”
说着一群激动的学生全部都站了起来，这就要冲出去。
“都坐下。”林末怒斥了一声。
学生们不敢妄动，全部都坐了下来，不过，心里还是不服气，不少女生还哭了，高梓宸就站在门口，不动，但是也不回来。
林末老实的说道：“说实话，我也有些私心，我对于我的教学能力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我自己确实是退缩了，不想教学了，这次也是我和校长请辞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我懦弱，我怕了，我怕我教不好你们，所以，我不敢负责你们的人生，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害怕，校长说，每一个新来的老师都会有这种想法，但是都会过去，可是，我好像过不去，我很早就有这种想法了，这件事情不过是我离开的一个理由而已，你们很好，是我对不起你们，这句话说得有些欠扁，我也不喜欢这样的话，要是别人对我说，我早就动手了，但是现在我能说的，却只有这个了，因为，这一年来，你们真的是我的骄傲，为了争了不少光，除了开头有些费心之外，之后都好好的，我已经和校长说了，让陈老师过来教你，陈老师就带自己一个班，也最清闲，最重要的是，他也很厉害，我相信，他比我更好，毕竟能够教出我老公那样的人，说明陈老师也是有点东西的。”
下面的同学听着林末的话，好多同学都已经哭的不行了。
林末虽然和他们在一起只有一年的时间，但是说真的，所有同学都能感觉到林末对他们的付出，那种真心，那种实意，如同父母。
林末也觉得伤感起来了。
拍了拍手，缓解了一下气氛，对着下面的学生说道：“好了，事情已经定下来了，我们现在已经告别完了，接下来的时间，你们可以问你们所有想问的问题，我作为你们的老师，会为你们一一解答，不管是学习上，还是人生上。”
“老师，上次的数学题你没告诉我。”小班长举手说道。
林末点头：“把书拿过来。”
接过书，递给了班长：“来，作为学长，发挥一下你的作用。”
班长笑道，在众多学生目光下，在黑板上将这道题写了出来，并且还带讲解。
接下来大家问了各种问题，数学语文英语，化学物理等等，林末把这些题全部交给了班长三个人，三个人都是高校毕业，自然是厉害的。
“还有谁，还有谁有问题。”林末问道。
高梓宸站了起来。
林末看见高梓宸一笑，说道：“呦，宸子也知道大庭广众之下问问题了。”
要知道，以前上着课的时候，高梓宸不管自己会不会都不问，全都等到下课单独问林末，主要是各种科目啊，林末不由调笑道：“宸子说说这次要问哪一科的题？随便问，看见了，当初你们学长可是全省的理科状元，机会不容错过啊。”
林末吹嘘起来，得意洋洋，仿佛是她自己一般。
高梓宸看着林末，认真的说道：“我想问你。”
林末一愣，随即点点头：“行，问吧，真是的，多好的机会，傻子。”
高梓宸仿佛没有听见林末的话，盯着林末眼睛一眨不眨，一字一句极其郑重：“我想问你，如果，你没有当老师，如果你没有看见过我，当初在公园碰见我的时候，会不会帮我？”
林末怔住，似乎没有想到高梓宸会问这样的问题，其实高梓宸如果不提起来，她都快要忘了，当初高梓宸在学校外面被一群小混混纠缠的事情了，原本想要调侃一下高梓宸的，可是当对上高梓宸认真执着的目光的时候林末调侃的话却是说不出来了。
不过也没有犹豫，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答案：“会。”
“当然会，我不能保证每个人都会，但是大多数人看见那种情况都会，宸子，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你还这么小就对这个世界绝望的话，那么以后你该怎么活下去。”
林末看着大家，站了起来，认真的说道：“这次是我最后一次站在这里，也是最后一次在说这些话了。”
林末抬头看着挂在班级后面的表，距离放学还有两分钟：“你们应该对这个世界抱有感激，不管怎么样，它给了你生存的坏境，无论是好是坏，但是它总没有不给你，如果，你们怨恨这个世界，那么凭什么让这个世界善待你？”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们该说再见了。”
下面的一些学生直接哭了出来，宋南站起来问道：“林老师还会回来看我们吗？”
林末微笑：“当然，就算是这期间没有时间，那么在你们毕业的时候我也会回来的，和你们一起拍毕业照，你们不是都有我的手机号码吗？不会的问题都可以问我，有困难的时候都可以找我，希望毕业的那天，我过来的时候，你们给我的消息都是好消息，没准，你们有同学考上北大了，我们还可以继续当校友呢。”
“遗憾总有很多，但是只要好好道别了，我觉得就已经足够了，全体站起来，我们一起说再见吧。”
同学们全部站了起来，林末和班长三人也站了起来。
“再见，同学们。”林末微笑，如同刚到班里的第一天那个笑容一般。
可是下面的同学却不再像第一天的时候每个人都眼底含泪的看着林末，朝着林末鞠了一躬：“老师，再见。”
林末走了，在十五班同学的目光下，提前出去了，拿着自己放在班级门口的所有东西，距离下课了还有一分钟的时候，林末走了……
悄悄地走了，就如同当初悄悄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