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为何不给穆芦的儿子取名

  就这么约定好了,他们一同走回主屋。郭启勋还不懂贾云岫现在心里有多落空,只有贾云岫的丫鬟了解她:没能生下长孙,将来的路不好走啊。
  这几日,郭启勋去穆芦那里的时间多了,这是自然的,怎么样也要安抚一下这个“大功臣”,不过穆芦的要求是越来越多,最重要的还是取名字上族谱一事。
  郭启勋还不想告诉她:郭正南到现在都还没给个准信,郭启勋自己心里也有点虚。
  待到家宴这晚,郭启勋带着妻妾和刚出生三日的龙凤胎来到章华厅和家人一起用晚膳,首先大夫人穆氏就宣布这个早已人尽皆知的消息:“我们郭家迎来一件大喜事,前日,启勋的妾室穆芦产下一对龙凤胎,今日带来了,这是我们郭家有福星庇佑啊,今年开春就迎来这对龙凤胎。”
  众亲属跟着赞叹,都探头去看这对龙凤胎。
  郭启勋带着贾云岫和穆芦一起向郭正南请求:“爹,这是郭家的长孙长孙女,还请爹赐个名字。”
  郭正南是早有准备似地,但脸上未见一点欣喜,板地比平日还板:“启勋,你的女儿取名为郭姹,姹紫嫣红的姹,男孩呢,”
  众人束起耳朵来听着这个最重要的事——郭家长孙的名字。
  郭正南叹口气,尔后看了看贾云岫:“云岫的孩子快生了吧?待云岫的孩子出生后再一块给这男孩取名。”
  郭家一众哗然:竟是这样的结果,看来老爷是不喜欢穆芦生的孩子。
  郭启勋听这里也知道郭正南的心思了:他还是将云岫看地更重,这样也好,毕竟自己是亏欠了云岫。但现在怎么安抚芦姐姐呢?等回广祁园后好好与她说吧。
  不用等了,穆芦现在已经爆发了,她有一对龙凤胎做后盾,什么也不怕了,五官都歪扭了吼道:“为什么要等到贾云岫的孩子出生再一块取名?老爷不认郭家的长孙吗?还有我的女儿,为什么要取个郭姹这么难听的名字?说起来不顺口,听起来像是话茬,这是女孩子的名字吗?”
  真是无法无天了,穆芦从大喜一下跌入大悲的谷底,这心情可理解,只是她竟这么不守规矩!
  贾云岫都没想到她就这么自取其辱地在章华厅喧哗,毁了她自己和孩子的前途,眼看她已嚎啕大哭,郭启勋劝着她也无用。
  贾云岫站出来道:“爹,大娘,芦姐姐刚产下孩子,身子虚,火上升,还请爹和大娘不要恼怒,宽恕芦姐姐吧,她产下龙凤胎是功劳一件,当赏赐才对,云岫正想着和大娘商量着为芦姐姐换个住房呢。”
  “贾云岫,你别再这做假好人了,我受够了你,表面装地好,暗地里不知要怎么害我!我最讨厌你这种两面三刀的人。”穆芦真疯了,如疯婆子一样要来抓贾云岫斗殴。
  这下不等郭正南开口,郭启勋就当众吼了她:“够了!芦姐姐,你凭什么这么说云岫?要不是有她,你能在广祁园平安无事地生下双胎?是她把你从启桐手下救了回来,你记得一点恩德好吗?”
  “启勋,你也向着她?你说过只爱我啊。”穆芦一下在地上撒泼了。
  贾云岫这下可就没法帮她了,只有道:“芦姐姐心绪不静,绿香先带芦姐姐回去吧。”然后转向郭正南:“云岫代芦姐姐向爹和大娘认错。”
  郭正南点着头,大夫人穆氏则长叹着穆芦:没用的女人,还不如你那狐媚的娘亲。
  郭正南再做一道命令:“启勋,你的妾室对云岫不尊,罚她住到你的西侧房去,让她好好带着郭姹和这男孩,如若不然,将孩子给云岫抚养!”
  听到此,贾云岫想着穆芦该有所收敛了吧?可她还真不识大体,对着郭正南大喊:“什么郭姹,我的女儿才不要这名字,既然老爷不给你的长孙取名,那我自己给他取名,比你这个郭姹好一百倍!”
  郭正南这火气上升了,大夫人连连安慰着。
  郭启勋蹲下对着穆芦就是一个巴掌:“芦姐姐你安静些。”之后令人将穆芦和龙凤胎给带回广祁园。
  离开前,穆芦还哭叫着:“我的女儿不要郭姹这名字,要郭仙子。我的儿子就是郭天地……”
  什么俗的名字啊,郭家识字的人都摇头着。
  今晚的家宴可就是茶余饭后的笑话了。贾云岫对穆芦的表现简直难以置信:按理说,这庶出的女儿从小受欺负,该懂得忍耐和等待,可穆芦却一点不懂,究其原因,是因为她那傲人的容颜在她脑海中作祟。可是,郭启勋对穆芦的一见钟情并没有到溺爱的地步,在大是大非上,郭启勋还是知道该如何做的,他今天就表现地很好。现在在向郭正南道歉呢。
  贾云岫为她的夫君而骄傲,看着他听着他好喜欢。
  郭正南与郭启勋说完后,就平下心来问贾云岫:“云岫,刚才穆芦说的话呢,爹相信你宽容,不会放在心上的。”
  “嗯,云岫只是有点难过,请求爹,如果对芦姐姐生气,但不要将气连并撒在她的孩子身上,孩子无辜。”贾云岫回答着。
  郭正南点头赞赏。
  接下来的日子,贾云岫是保胎的重要时期,身边一切都加紧了警惕和防卫。
  穆芦这里呢,连饭都吃不下,这月子做地也够难受的,尽管丫鬟一再提醒她:“芦夫人,坐月子时不可流泪,对以后再受孕不利啊。”
  穆芦听不进去,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生下了龙凤胎应当是多么荣耀之事,却被打回了原先那拥挤的西侧房,每日以泪洗面:为什么啊?
  她虽落魄,但不忘整理自己的模样,时刻等着郭启勋来,郭启勋为了这两孩子,也每日都来看望,见到两个孩子都睡地香,心里也安稳了,却一直听着穆芦的哭泣和唠叨。
  郭启勋不慎其烦,以各种理由离开,去向贾云岫诉说苦闷:“其实我想帮芦姐姐住地好一点,可是她一见到我就说着取名字的事,就这件事她能说上一个时辰,我都不知自己是怎么忍过来的。”
  贾云岫现在是可怜穆芦,就劝郭启勋:“吴妈说女人生产之后心情会不太好,可能是这样。虽芦姐姐是妾室,但也是启勋你的女人,就宽慰她一点吧,她现在做了母亲,会慢慢懂事的。”
  郭启勋心中才有所舒爽,抱住贾云岫:“唱首歌给我听,云岫。”
  “什么歌?”
  “我们龙溪郡的《小郎头小丫头》”
  歌声潺潺响起,清泉流过郭启勋心田,终于完全清净了……
  不过次日,郭启勋回来又是一脸苦闷:“云岫,我看到芦姐姐在骂郭姹,还要打她,如果不是你现在即将临盆,我就把郭姹带来给你抚养。”
  贾云岫乍一听都不敢相信,竟有娘亲对自己需要保护的襁褓中的女儿唾骂并重手,只能说穆芦只爱她的儿子,对她的女儿一点不在乎,贾云岫都觉得心痛,但她不愿帮穆芦抚养,这要是有个好歹,自己的罪名就大了,于是她为了自己和那个婴儿掂量着说:“总不如自己的娘亲,芦姐姐再生气也不会对郭姹如何恨。如果她气难消,不如启勋你让奶娘抚养郭姹一段时间,到时芦姐姐日子久了见不到郭姹自然会念到母女情,将郭姹接走,启勋你就令她不可恶待郭姹了。”
  郭启勋听来也只有这法子了,现在感觉心很疲累:“云岫,我不是有了一对龙凤胎吗?为何会弄得这么不开心呢?但愿我们两个的孩子出生后让我举办一次满月酒,庆祝一番。”他抚着贾云岫的肚子,好家伙,动地厉害呢。
  贾云岫念着:会的,一定会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成为母亲。
  穆芦这里,虽有了龙凤胎,但感觉郭启勋来的次数渐渐少了,只是派人来探视一下无碍就走了,这可让她急了慌了:难道这双胎也不能留住启勋吗?会不会是我现在没有恢复身子,不能服侍他,所以他不来?那就得赶紧复原。
  想到十万八千里外去了。不过大夫人穆氏却帮她想的周到。
  在大夫人居住的宝院,她对整个郭府的形式是基本了如指掌:“看来老爷是认定贾云岫为媳妇了。”
  持月接过话来:“夫人的意思是穆芦没有机会绊倒贾云岫并取而代之?”持月多少懂一点,只是这些话还是让穆氏自个说出来吧。
  穆氏略笑:“要只盼穆芦的话,那不知何年何月,可惜我只能用这么个没脑子有皮囊的丫头了,要是太有脑子,我怕难管住。现在穆芦没闹了吧?在家宴上丢尽了脸知道反省吗?”
  持月摇头:“奴婢去永历园问安过,大少爷本是对那龙凤胎挺喜欢,只是不知怎的,大少爷很快就回到贾云岫身边了。”
  “哼,”穆氏都懒得发火了,拖长了调子道:“穆芦就是蠢女人,多好的机会都抓不住启勋的心。现在,我不帮她一把还真不行,持月,去找人跟她说叨说叨吧,但不要说地太破,点明即可。”
  “奴婢知道了。”
  永历园内西侧房中,穆芦在喂奶,给儿子喂地多,任凭她的女儿郭姹哭地嗷嗷叫。
  “烦人,叫丫头抱出去找个奶娘吧。”穆芦索性背对着摇篮中的郭姹。
  丫鬟绿香就让丫头将郭姹给抱出去找奶喝了。
  穆芦还在幻想着她的儿子:“我的郭天地,你就是郭家长子……”
  绿香看她还没领悟什么,就提醒道:“芦夫人,现在小少爷已半个月大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老爷要等到大少奶奶的孩子出生才来取名字?”
  穆芦不屑说到贾云岫:“还不是贾云岫家势好,老爷看重她,有什么奇怪,将来我的郭天地……”
  绿香忍不住赶紧将声音放小了点,神秘诡异道:“芦夫人,你看大少奶奶的孩子不到一个月就要临盆了啊,你不急吗?”
  穆芦摇头,双目迷茫道:“我急什么?难不成她贾云岫也能生出龙凤胎不成?我看她那小草鸡的身子,恐怕生都难生吧。”
  绿香心里着急,但必须完成任务,就进一步点明道:“老爷要等大少奶奶的孩子出生才取名是什么原因?难道真是因为大少奶奶的出身好?芦夫人,你想想,你的儿子会比大少奶奶的孩子大一两个月,现在可以看得出来,但是时间一久,他们长大了,同岁的,谁还看得出他们谁大谁小呢?”绿香觉得这样应该说地很清楚了。
  可穆芦还是那么自负道:“我的郭天地是长子长孙,谁都不可改变的事实!”
  绿香真是拿这么个主子没法,干脆给她举个例子:“芦夫人,你看,大少爷他们‘启’字辈这一辈中,大少爷和二少爷只相隔一个月,但大少爷就是大少爷,就算他们看起来同龄,但谁也不能争辩啊。可是如果年幼时,他们的年龄被调转了,那现在谁也分辨不出大少爷和二少爷的大小了。同样,取名字也是一回事,老大和老二的名就是不一。谁知老爷一直拖着不给小少爷取名是什么原因呢?”
  这下总算让穆芦有点明白了,她恍然地点头恨恨道:“原来老爷有这心思,他知道我的孩子比贾云岫的大不了两个月,将来贾云岫产下儿子,就把这两男孩的年龄调换一下写在族谱上,到时贾云岫的儿子就取代我的儿子成了长孙了!我说呢,老爷原来是这么想的,那我可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啊。”
  穆芦也就不再闹了,等着贾云岫临盆之时。
  再过了一个月,贾云岫孕期刚好九个月,正好是怀满了:九个月十个月都算满的。
  郎中诊断即将临盆,就在这几日内,贾云岫终于盼来了这一天,好不兴奋,都不知要怎么同郎中说了。折红帮她回答:“吴郎中,你替芦夫人诊脉毫无差错,这次大少奶奶的诊脉可更差不的半点,知道吗?”
  “小的自然竭尽心率为大少奶奶诊脉。”吴郎中笑等着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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