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8章 一双桃花眼
还好，很快就到了满三坏家开办，但现在被熊婵娥接管的“满意多酱菜厂”将车子直接开进厂里，一下车，就闻到了一股咸了吧唧的气味儿……
马到成赶紧观察这个酱菜厂，院子里好几十个水泥池子里浸泡着各种酱菜，很多可能是疏于管理，冒着白泡儿，发出腥臭的味道，其他设施也都老旧失修的样子，前边的二层楼厂房兼办公楼看上去也都墙皮脱落，摇摇欲坠的感觉，整个酱菜厂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濒临倒闭前的那种荒凉景象……
偶然看到几个工人在不紧不慢地干着一些无关紧要的工作，令马到成惊异的是，大概有五六个工人都是男性，而且都是皮包骨干巴瘦的样子，心里就咯噔一下——不会是都被传说中贪财好涩的熊婵娥给榨干吸净变成了这样吧……
更可怕的是，一条大黄狗晃晃荡荡从眼前路过，见到陌生人进来，完全代答不理地走过去，令马到成毛骨悚然的是，连这条大黄狗也骨瘦如柴——不是吧，难道熊婵娥连大黄狗都不放过？
破败不堪的厂容厂貌，骨瘦如柴的工人和狗，有了这样的第一印象，加上心中的那些近乎“邪恶”的想象，马到成真有点望而生畏，真怕见了传说中的母夜叉一般的熊婵娥，自己没有能力逃出她的魔怔，也被她榨干吸净，像这些工人和狗一样，仿佛幽灵一样在这里晃晃悠悠勉强活着吧……
“二公子咋不往前走了？”谢虎城似乎看出点儿什么来，见二公子望而却步地站在酱菜厂办公楼的外边不再前行，就这样问了一句……
“啊，我要观察一下这里的情况……”马到成只好这样解释说。
“不用观察，这里基本上没什么效益了，几乎是濒临倒闭了……”谢虎城则给出了这样的回应。
“那为什么还要勉强维持？”马到成提出了这样的质疑。
“也许——就是为了挂羊头卖狗肉吧……”谢虎城则给出了这样的解释。
“那挂的是什么羊头，卖的是什么狗肉呢？”马到成是想从谢虎城的嘴里知道更多情况，待会儿见了熊婵娥也好更有的放矢地跟她谈判。
“之前我跟二公子说过，酱菜厂被熊婵娥接管之后，每况愈下，但仰仗满三坏对山林采收小秋收的控制权，进行山货野果的交易效益颇丰，也就完全不把酱菜厂的经营放在眼里了……”谢虎城给出了这样的解释。
“你不是说，现在连山货野果的经营也不比从前了吗？”马到成想到了这个细节。
“对呀，过去都是超低价收购，超高价卖出，中间的利润特别丰厚，才赚了个盆满钵满，可是现在那些采集山货野果的人都知道了行情，只能高价收购，却没法再高价卖出，中间的利润越来越薄，所以，这样红火的生意也快做不下去了……”谢虎城又给出了这样的解读。
“那为什么还要勉强维持呢？”马到成还是想知道具体原因。
“可能，就是等二公子这样的大手笔来拯救濒临破产的局面，从而，也让二公子获得自己想要的结果吧……”谢虎城其实没法回答二公子的问题，只好从这样一个角度，来幽默地回答他了……
“嗯，你说的还真有道理……”马到成一听，可也是，假如这你经营得红红火火的，哪里还会给自己机会见到这个熊婵娥，利用投资合作的名义洽谈生意，然后，顺带将高继敏和李敏霞给营救出去呢？
这个时候，从办公楼里闪出一个精瘦的男人，到了马到成和谢虎城面前很是客气地说：“是约好来见我们熊厂长的吧？”见来者点头，就说：“我是厂办的裴秘书，熊厂长派我来接待二位，请跟我来吧……”带头朝办公楼里走……
看着这个个头足有一米八五以上的裴秘书，马到成的心里更是凉了半截——从他的背影就能看出他是个“大骨架”的男人，原本不说是虎背熊腰，也一定是健壮结实的男人吧，可是现在似乎就剩下一副骨架子撑起那套服装了——是自己把这个熊婵娥想象得太可怕了，还是她比想象的还可怕呢？
本来以为，到了楼里可能会有所改观，可是里边似乎更加破败，估计好几十年都没刮一次大白了，墙壁上乌漆嘛黑的，地上居然踩出了许多坑坑洼洼好像走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一样……
上到二楼，亮堂了一些，这个裴秘书很是客气地将马到成和谢虎城让进了一间小会议室……
定睛一看，凳子十有八九“缺胳膊断腿”桌子也是七扭八歪的——这是一点儿面子也不要的节奏啊，若不是为了营救高继敏李敏霞，谁会跟经营到这个程度的厂家合作谈生意呢？
门窗紧闭，空气中一股子霉烂的气味儿，马到成忍不住就去开窗户，却被那个精瘦的裴秘书给止住了：“千万别开……”
“为什么不能开——你是怕院子里坏掉的酱菜味道进来？”马到成这样问道。
“不是怕味道进来……”裴秘书立马否认了马到成的猜测。
“那为什么不能开窗呢？”马到成倒要问个明白。
“因为一开窗户就掉下去了……”裴秘书给出这样一个答案。
“哦，是这样啊……”一听对方这样说，马到成算是恍然大悟了……
“好了二位，在这里稍等，我们熊厂长马上就到了……”裴秘书说完，就退了出去……
“咋样啊二公子，是不是都快没信心了？”谢虎城本想说——二公子是不是就快崩溃了，但还是委婉了一些，这样问道。
“嗯，假如是单纯来谈生意，基本上就打退堂鼓了……”马到成立即承认说。
“也许这还不是最坏的情况……”谢虎城却又这样来了一句。
“还有什么比这更惨的呢？”马到成不知道谢虎城为什么要这样说，指的是什么？
“待会儿见了熊厂长，也许二公子就明白了……”谢虎城似乎也只能说这些了……
“哦，我懂了……”马到成忽然懂了谢虎城说的更坏的情况是什么了，无非就是这里的老板娘熊婵娥，可能比这疲惫不堪濒临倒闭的酱菜厂更加令人……算了，现在想这些还有个屁用，无论这个熊婵娥是个什么德行，为了能用最小最安全的代价来营救高继敏李敏霞，也得豁出去了……
马到成经历过那么多的风风雨雨，但还是第一次带着如此忐忑，如此发狠的心情来面对即将到来的不可预知的局面呢……
等了足有半个来小时吧，那个裴秘书才出现，很是客气地说：“让二位久等了，我们熊厂长马上就到了……”
马到成居然一下子紧张起来，从前在山里见到黑瞎子的时候都没这样紧张过，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熊婵娥会让他有如临大敌或者是如临深渊的感觉……
“欢迎二位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敬失敬……”人还没到，声若洪钟的声音简直是如雷贯耳般地响起来……
定睛一看，妈呀，一个身高肯定在一米八以上的女人浓妆艳抹地走了进来……
马到成的眼前立即出现了一个大身板子，大脑瓜子，大嘴叉子，大脚丫的女人，身不由己地站起身来，去跟她伸出来的“熊掌”般的打手去握手，对方稍微一使劲儿，马到成就听到了自己的手掌手指骨节发出的咯咯作响……
这个熊婵娥高大不是肥胖而是健壮，根据她的握力完全可以判断出，她对一两百斤的物体都会举重若轻，一旦落入这样的女人的手里，哪个男人能逃出她的魔掌呢？难怪院子里的那几个骨瘦如柴的工人，也包括刚才那个只剩下骨架子的裴秘书，甚至包括那条大黄狗，都成了那样的德行呢，看来，这个熊婵娥已经不是蹲下吸土，站着吸风那么简单了，简直就是吸魂夺魄的那种女妖吧……
马到成倒吸一口凉气，心说，见过那么多形形色色的女人了，可是还从未见过如此剽悍的女人呢，谁知道今天会不会败在她手下，甚至从此元气大伤非死即残也许吧！
正心里这样七上八下毛骨悚然呢，忽然跟这个熊婵娥的眼神对在了一起，不好，这个熊婵娥别的地方长得五大三粗，却偏偏长了一双桃花眼，眼神仿佛火光电弧一样，一旦触碰到异性的眼神瞬间就能烧出灼热火花的那种，马到成明显感觉刺啦一声，自己的眼底都被烧焦灼伤了一样，立即回避不敢再正眼看对方了……
“你俩谁是谢虎城呢？”熊婵娥接到满三坏的电话，说是伐木场的谢队长要带人来洽谈一笔大生意，可是熊婵娥从来没见过谢虎城，只是听满三坏说是他们伐木场的一个工头，今天眼前突然出现了两个男人，她一时分不清到底哪个是谢虎城，哪个是来谈生意的，似乎都是她喜欢的类型，甚至想象出了一旦搞在一起那个更加受用一些，但也要搞清楚了再下嘴吧，就这样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