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一十二章 铁汉的回忆

  冰屋之内，空空荡荡，到处都是被破坏过的痕迹，依稀可见一些古旧家具的残骸。
  而在这空旷的屋子正中央，却耸立着一块冰雕的墓碑，他们之前一直追逐的小女孩的灵魂体，此时就倚靠在墓碑旁坐着，一如之前一样，安静地坐在那里。
  墓碑上刻着几个歪歪斜斜的大字——“小花之墓”。
  从刻痕来看，这几个字应该是用剑刺上去的，而且刻字的时候，持剑之人情绪必定波动得很厉害，否则字体不会如此歪歪扭扭。
  不过不管对这个现场分析得如何透彻，两人也无法得知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喂，这里边的墓碑是怎么回事？”皇甫恨天随便抓了个村民过来，指着那里面的墓碑问道。
  这个村民虽然也很害怕皇甫恨天的威势，但说话倒是比那小老头利索许多：“回大人！这……这个是小花的墓啊！”
  “我当然知道，这不用你屁话！”皇甫恨天真恨不得一巴掌过去，但又怕打死了他，“我是问小花是怎么死的？”
  “这……具体的情况我们也不清楚，只是……”这村民迟疑了一下，说道，“那晚，我们只听见了小花的惨叫声，没人敢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第二天这屋子就这样了，铁汉自那晚之后也不见了踪影，我们也一直不敢进来细看啊！”
  “这么说……是铁汉亲手……杀了自己的女儿吗？”虽然之前就隐约有这样的猜测，但直到此时，上官弘毅才得以确认，而这样的结果，令他无比震惊。
  一个为了保全自己女儿的安危，向全村人下跪的男人，为什么会亲手杀死自己这最后的家人？
  就在这时，身后又传来了那疯子的嘶吼：“杀了你！杀！！”
  两人转身让开，那疯子果然是杀了过来，他无视了站在冰屋门口的两人，跌跌撞撞地冲了进去，对着那坐在墓碑旁边的小女孩的灵魂体，如同见了仇人一般，高举起手中的魔剑，一剑斩下！
  “等我回来。”小女孩又说出了这仿佛带着魔力的四个字。
  魔剑停在了半空中，迟迟没有落下，疯子握着魔剑的手颤抖得越发厉害，最终，他笑了起来，疯癫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我都做了些什么？我都做了些什么啊！！”
  与此同时，魔剑的剑格上，那骷髅头眼眶之中，突然再度闪耀起幽蓝的魂火，奥修那邪性十足的声音响了起来：“梦醒了吗？从此刻起，你已经失去了资格，人类，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想问一句，这个故事的结局，你满意吗？哈哈哈……”
  在奥修那尖锐的笑声中，疯子并没有理会它的话，或许是根本没有听见它的话，早已被侵蚀的暗黄眼瞳中，流出血色的眼泪，看着眼前这个小女孩的灵魂体，他张开双手，想要去拥抱她，“小花，对不起……我……只不过是一个该死的父亲，小花……”
  小女孩站起身来，迎着他的拥抱，抱了上去，那张毫无表情的稚嫩脸庞上，此时终于露出了一丝人性的光辉，像一个真正的孩子一样哭泣着，在他怀中说道：
  “爹，不要再杀人了。”
  只留下了这样一句言语，她的灵魂便彻底地消散在了这疯子的怀中，而同一时间，疯子手中的魔剑也贯穿了他的心脏，他死死地攥着剑柄，依然保持着拥抱自己女儿时的动作，僵硬地倒下。
  就这样，这个屠杀了整个东部极地的男人，就这样简单地倒在了上官弘毅和皇甫恨天的面前。
  “以生命换取力量，以生命偿还代价，真是一出不错的好戏。”万籁俱寂之中，剑格上的骷髅头依然燃烧着不灭的魂火，“因果轮回，人类就是如此有趣，所以我一直都对你们这些弱小而强大的人类，如此着迷。”
  “奥修，这一切，都是你干的吗？”上官弘毅此时已经全然将叶冲朔的嘱托抛在了脑后，死死盯着那骷髅头的双眼，咬牙切齿地问道。
  “不，这一切，都只是命运的安排，而我，只是这其中的过客罢了，呵呵呵呵……”奥修大笑着，“想知道吗？想知道这一切的起始吗？人类，你也很有资质，或许，你能理解我的幽默？”
  这充满魔性的话音刚落，上官弘毅便感觉灵魂一阵刺痛，他一直注视着的那骷髅头眼眶中的魂火，突然从它的眼眶中奔涌而出，形成一片幽蓝的火焰浪潮，将自己瞬间吞没。
  不知过去多久，当他再度回过神来之时，却发现自己此时正在一望无际的冰原之上，周围的村民，以及皇甫恨天，疯子、墓碑……一切都不见了，只有满眼荒凉的冰之大地。
  “这是……”他看了看四周，突然明白了过来，“我的灵魂被拉到了什么地方？”
  这种感觉他经历过，当初在进入迷失峡谷中的遗迹时，和叶冲朔他们一起被吸入到那画中世界，也是同样的感受。
  “放心，只是放松一小会儿罢了，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奥修的声音在黑暗的天穹中响起，然后在一阵邪笑中消失。
  上官弘毅心中很是焦虑，他不知这把魔剑究竟想对自己做些什么，但没过多久，他便明白了。
  两个人影出现在了自己的视野之中，让他心脏都揪了一下。
  那正是刚刚死在自己面前的疯子，也就是铁汉，和他的……女儿？
  既然这两人出现在这个冰原上的话，就说明，这里是……
  铁汉的回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