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四十四章 仉如圣的事迹
对于叶冲朔的提问，林华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半晌之后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他确实对我抱有很大的期待，而我既然已经答应了追随他，也不可辜负这份期待。”
听到这话，叶冲朔的眉头反而舒展开来了，“这么说来，你确实是打算为他做事了吗？”
话刚出口，叶冲朔就意识到自己或许是问了一个傻问题，顿时笑了笑，“其实你也不必回答，你会跟其他人一起出现在这地脉涌点，做着和他们一样的事情，说明你的立场早已决定好了吧？”
“并非如此，我跟他们是不一样的！”或许是压抑了许久，林华的语调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变化。
“或许师傅不知道，投靠明主大人的强者，都或多或少有着一颗赤诚之心，他们是真心想要为这个破败的世界做些什么的，前来剿灭天魔也并非是为了什么功利，而是为了磨练对抗天魔的本事，他们也的确有着私心，但这份私心是出于想要守护自己所珍视之人而来的。”林华严肃认真地说道，“所以我甘愿为保护他们的周全。”
“哦？听你这么说来，这天启州上尚有良心的人，全都聚集在仉如圣那儿了？”叶冲朔有些好笑地问道。
“或许这话听起来确实很天真，不过我认为确实如此，明主是有他自己的个人魅力的。”林华说道，“师傅，以您的见闻来看待他，确实是会带有很大的偏见，但我可以告诉您一个事实……”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观察了一下叶冲朔的脸色，发现对方神情如常后，才说道：“如果说在这个天启州真的存在所谓的救世主的话，那么不会是其他任何一位圣主，只会是明主大人。”
“听起来你深受他影响，他向你灌输了什么？”叶冲朔眯起双眼，盯着林华那光火凝成的双眸，问道。
林华缓缓摇了摇头，“我知道您会这么想，但实际上，什么也没有。自我追随他以来，他极少与我交流，也从不限制我的自由，我只是根据我所看到的一切事实以及了解到的历史来做出判断而已，他是一位真正怀揣着正义之心的人，我能从他身上感受到我所不具备的更加伟大的美德和包容的胸怀。”
“哦？比如呢？”
“曾经让天启州繁荣昌盛一时的领土城邦制，是他一手带动发扬光大的，但即便他那时地位已经如日中天，却也没有任何统治天下的意图，反而归隐山林，直到天魔之灾爆发后，又毅然投身到战场的第一线，在那场战争之中，他剿灭的天魔数量仅次于暗帝，甚至连自己的身体都在大战之中完全毁灭，后来费尽千辛万苦才总算用光系法则之力重组了一副身躯，然后又立刻加入到了驱逐天魔的强者队伍中……”
叶冲朔安静地听着林华的诉说，他可以判断出林华确实并没有被仉如圣洗脑，他的发言都非常理智，没有用什么溢于言表的赞美之词来表彰仉如圣过去的种种丰功伟绩和善举，只是像列举事实一样，将其一条条地摆出来试图让叶冲朔眼中的仉如圣形象发生转变。
拯救了许多流浪的普通孤儿，并且一手划分出了流浪大荒漠专门安置这些普通人的事情，足以称得上丰功伟绩，却也只是被他一笔带过。
阻止了其他几个圣主扩张领土吞并大家族的意图，给了其他强者以喘息之机的大手笔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
即便是早年，在夺取他人的光系法则之力时，也是费尽功夫寻找了更加温和的法则剥取方法，将明明已经败北随时可以取其性命的强者身上的光系法则之力收走，却不害其性命，反而给了他们相应的报酬作为补偿，以至于对方被如此大德感化放弃了报复之心等等事件，都被林华一一细数出来。
“最关键的地方在于，这些事情都是明主大人过去所做之事，有的存在于传说之中，有的则是有确切记载和证据，有的甚至只有极少人才知道，早已深埋在过去，而不是现在才做出来塑造所谓伟岸形象的措施。”林华最后总结道。
“我知道师傅您或许是在担心我受他蛊惑，看了一些虚假捏造出来的东西便信以为真，傻乎乎地相信了他，但这些事情都是他在认识我之前便做过的，全天启州所共知的美闻，师傅您可以随时去查证，我并无半句虚言。”
可以说林华的这一大段话确实几乎填死了叶冲朔所有怀疑仉如圣品性的可能，而且叶冲朔也清楚林华的人品，他绝不会因为追捧谁就编造事实，可是即便如此，叶冲朔依然对仉如圣此人保留怀疑的态度。
“若按你所说，此人真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当之无愧的圣人，也无怪乎会有那么多有志之士被他吸引，你会如此钦佩他，我也理解，但是有一点我仍然不明白。”叶冲朔看着林华，说道，“他的善心会泛滥到不惜消耗自己的光系法则之力和时间法则，来拯救你这样一个没有什么实际价值的底层修炼者吗？”
他凑上前，深邃的眼中满是对仉如圣此人的质疑之色，“换句话说，他如此好心过头地对待你，只为你一人付出了这么多，真的不是想从你的身上谋求什么吗？若他有这种想法，那么他是否还符合你心目中那个伟岸光正的圣人形象呢？”
林华垂下了头，低声道：“确实，这是二十年间唯一一直困扰在我心中无法得到解答的问题，不过，我现在的这条性命可以说完全是他赋予的，即便他要我以命相偿我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哪怕仅仅是为了答谢他当年救下师傅您的恩情，付出这条时日无多的性命，也已经值了。”
“别把你的命看得那么卑贱！”叶冲朔肃重地喝斥了林华一句，这是他从认识林华以来第一次喝斥他，语气之严肃令林华都猛然一怔。
不过，这样的神情在叶冲朔的脸上也只是出现了短短的片刻而已，他随即轻叹了一声，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急于向我解释这么多，你始终觉得自己站在了我的对立面，有种背叛我的愧疚感，对吧？”
林华低头不语。
而叶冲朔抬手想像以前那样拍他的肩，手却从他光晕凝成的躯体中直接穿了过去，便有些尴尬地收了回来，微微一笑，语气之中有些疲惫之意——
“你我从不是主仆，又何来背叛一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