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6章 我是谁？

  刑天心情很好，这会儿竟然开起了玩笑：“哎呦，秀身材的是吧？啧啧，还真是不错呢。这腹肌，这线条！呦呦呦……难怪那么多女人臣服在你胯下，原来有杀器哦。这么巨大宏大伟大庞大强大……估计夜御百女，轻轻松松吧。哈哈哈……老夫都想夺舍你了……”
  我没工夫废话。
  刑天虽然开玩笑，但拳头却一点都不慢。
  那一拳，仍旧缓缓的压过来。
  小弥天的威力，让我们几乎当场崩溃。
  那袍子和面具呢？
  刚才幻月神女的执念承诺一盏茶不死，便成全我们。
  她让我收起袍子和面具。
  我就把袍子和面具收进宇图了。
  出来吧，老子穿了。
  那拉风考究的袍子，突兀浮现。
  我微微昂头，双手平伸，迎接着它。
  它如同活了过来，自动朝着我身上飞来。
  在袍子出现的那一刻，刑天陡然之间脸色大变！
  他那砸过来的拳头停下了。
  他甚至浑身颤抖，吓的哆嗦着嘴唇，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我没工夫理他。
  因为我也在颤抖。
  他在那边抖，我在这边抖。
  我想起凡尘俗世的一个表情包：哎呦，好巧，你也在嘚瑟啊。
  可惜，我不是在嘚瑟。
  我是疼的。
  没错，我发誓，有生以来，我所承受的所有苦痛，都比不上现在的万分之一。
  那袍子如同炼狱，让我浑身都在燃烧，肉身，灵魂，都烧着熊熊烈火。
  我神志几乎不清了，我看着袍子，感觉袍子之下的肉身，已经化成了灰烬。
  我不复存在了！
  只有袍子，空荡荡的鼓起来……
  那是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
  纽扣一颗一颗系上……
  我疼得已经麻木了，想晕过去都不行。
  还差最后一步了。
  我抓着面具，缓缓的往脸上扣去。
  啪……
  轻轻一声响，刹那之间，那面具之中，似乎有庞大无比的信息传递过来。不容拒绝，粗暴无比，冲进我的脑海。
  很多画面，很多记忆，如同洪水。
  我根本来不及看清，根本无法定格……
  噗通一声，我单膝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力量终于一点点的恢复！
  但我觉得，我已经不是自己。
  我心中念着自己的名字：黄泉，黄泉……
  可是竟然觉得如此的陌生。
  耳边传来刑天惊恐无比的叫声，他仿佛疯了，被吓疯的：“他穿上了！他竟然穿上了！主人！他是主人！怎么可能……主人已经陨落，根本没有和他融合……怎么可能……”
  耳边还传来轻声啜泣。
  我抬头，虽然戴着面具，但幻月神女执念的容颜，依旧清晰可见。
  她捂着嘴，眼神复杂无比，有激动，有愤怒，有被欺骗的伤心，有真是如此的解脱……
  她冲过来甩手给了我一耳光，破口大骂：“你到底想骗我多久？这袍子和面具，只有无名散人可以穿戴，你说你不是，那你为何能穿上？回答我！你个贱人，告诉我啊，你到底想骗我多久？你害的我好苦……”
  我特么完全就不知道骗了她什么。
  但我现在，明白了好多好多的事情。
  镜像位面，把造化之域和化外之地，完完整整的复制了一份。
  镜像位面中存在的生灵，这里也存在。
  这里的一个人死了，镜像位面的那个人也会死。
  镜像位面中的一个人死了，这里的那个人同样逃不掉。
  化外之人原本不会死的。
  但这里的蝶舞，在镜像位面中，可能只是凡尘俗世普通的妞。
  没人能逃过死亡。
  无一例外。
  可诸天万界，总能找出那么一两个不肯低头的人。
  镜像位面中的无名散人来了。
  来到这里，要与我融合。
  如此一来，我们便能够领悟什么真谛，一统镜像位面和这里。
  但中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导致无名散人陨落。或许没有陨落，如今却虚弱无比。
  无名散人就是我。
  所以，我才能穿上这件袍子，戴上这幅面具。
  我真的就是彼岸的师父。
  只不过我带着面具，穿着袍子，没人认出来是我，就连最亲近的幻月神女都不知道。
  我还知道了为什么我和独孤佳人的儿子会成为灵子。
  无名散人来到这里，陨落与此。
  镜像位面之中，他不可能在与独孤佳人生一个儿子。
  如此一来，我这里的儿子，镜像位面便不可能存在。
  不过，有一点我搞不明白。
  无名散人说，两个位面的自己融合，便能领悟真谛，一统镜像位面和这里。蝶舞又说，灵子进入镜像位面，能拯救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想问问幻月神女的执念。
  然而神女的执念，已经散了。
  我穿上了这袍子，戴上了这面具，执念便化解了，不复存在。
  此地，只剩下刑天在那里瑟瑟发抖，不敢动弹一下。
  他在那苦苦哀求：“主人，饶命！求主人饶命！我再也不敢了！求主人大慈大悲，绕我一命！”
  我轻轻伸手，拍在他的肩膀上。
  我自己都有点莫名其妙，为什么要这么做。
  然而，刑天却轰然一声崩溃掉。
  化成了一枚戒指，分崩离析，灰飞烟灭。
  面具越来越淡，袍子也越来越淡。
  一点一点，如同纹身，镂刻在我的身上。
  再一点一点，那袍子和面具纹身，也在我身上隐去无踪。
  我神识一点点搜索着身体，全身上下，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细胞……
  仔细到不能再仔细，然而却没有发现半点异样的地方。
  仿佛今天的经历，只是一场梦，只是一个幻觉。
  仿佛压根就没有袍子，压根就没有面具，仅仅是臆想出来的故事。
  我的修为没有增加，我的肉身没有变强，我的灵魂没有被控制，我的一切的一切，都没有改变……
  我还是我！
  我感应不到袍子和面具。
  但我知道，袍子和面具，就在我身上。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鬼才知道！
  但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此时此刻，都做不了什么。
  神女执念散了，无望之地也就散了。
  小弥天如同一块大镜子，摔成了碎片，那其中的房屋，树木，高山流水，白云天空，都化成一块块碎片，消失无踪。
  心头升起一股明悟。
  整个万奴神阵，已经被我掌控。
  我心念一动，便能窥视到万奴神阵每一个角落。便能控制其中每一个阵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