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唉!老程和项大人骗你们呢,根本没有好药,西魏兵马拿不起刀是因为他们染上了瘟疫。反攻之前,项大人会让所有将士喝药,能防治这种瘟疫。”沈妍说是神秘兮兮,“这些事你还是少说,万一扰乱军心,项大人会治你的罪。”
  “知道、知道,姑娘放心。”
  沈妍刚走出几步,就听到这侍卫跟人说西魏大军染上了瘟疫,没力气了,现在打他们就象打一只狗。差役、老兵和新兵听他这么说,赶紧询问原由。他们也不分辨消息的真假,只知道西魏大军现在没力气了,就群情激愤了。
  第二天入夜,几名将领带几万守军突围,项怀安带几千新兵做后援,而老程则成了先锋官。仅三天,就收复松城县,救出了苏师爷等人。在松城县休整了几天,又用了三天的时间,就把西魏的兵马赶回到距离松城县五十里的隘口了。
  与此同时,沐元澈带援军浩浩荡荡赶来,西南、西北两省都发起了反攻。
  第八十八章 凯旋
  西魏的残兵败将边打边撤,退入距离松城县五十里的隘口,就关门谢战了。
  老程建议乘胜追击,被项怀安否决了,极其不服,可没办法。项怀安吩咐几名将领带兵把两道关卡加固,以防守为主,先休整几天,再计划下一步如何去打。当下最紧要的事就是帮松城县百姓重建家园,让他们先安定下来。
  是夜,老程越想越气,就决定一个人去偷袭,把隘口攻下来。结果,出师未捷,他还没到隘口,就被山坡上滚下的几块石头砸中了脑袋,顿时鲜血直流,光荣倒下了。几个巡夜的兵卒发现他时,他已奄奄一息,军医赶紧求治,才保住了他最后一口气。归真被请到前线,成了老程的私人大夫,每天奔忙不停。
  项怀安让几名军师和归真一起救治老程,脑部的外伤包扎好了,身上的伤口也都在慢慢愈合。可是,五六天过去了,老程依旧昏迷不醒,让人着急。
  “归大夫,老程的病情如何了?”
  “回大人,他身体无大碍,仍处于昏迷之中。”
  “怎么才能让他清醒呢?”
  归真想了想,说:“估计沈大掌事应该有办法,可老程脑部有伤,不能移动。”
  救治老程的过程中,归真试了多种方法,都没明显的效果。他想试试针刺之法,可军中人多眼杂,军医都是朝廷派来的,他不敢独自冒险,想让沈妍协助。
  项怀安点了点头,“那就把沈大掌事请过来。”
  从金州城到隘口,中间要经过松城县,共一百多里的路程。刚打完仗,各处都在整理收拾,路很不好走。马车就是再快,走这段路也需要一天一夜才能到。也无法预计治疗需要的时间,这一去,不知道多少天才能回来。
  平氏现在顾不上查问她的行踪了,自玉团、翠团和刘婆子失踪之后,平家的丫头婆子人人自危,谁也不敢再多半句嘴,更消去了往上爬的心思。
  收复松城县之后,帮松城县的百姓重建家园成了首要事务。金州城的贵妇和小姐们响应号召,经常出城帮忙,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平氏不愿意出城,可平家跟武烈侯府有亲,不去又怕会遭人非议,出城帮忙的事就落到了沈妍身上。
  沈妍带了白芷和黄芪两丫头,三人都换了男装,打扮成俊俏的少年,仍能让人眼前一亮。到了隘口,沈妍主仆休息了一会儿,就去看老程了。
  归真跟沈妍介绍了老程的情况,提议用针刺之法。沈妍同意了,她重新给老程诊了脉,又和归真确定了如何施针。沈妍吩咐白芷和黄芪守在帐篷外面,不让任何人进来。她和归真一起给老程行针,半个时辰,才取下第一轮扎下的银针。
  “妍儿,忙完了吗?”项怀安的声音从帐篷外面响起。
  沈妍出来,看到项怀安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问:“项伯伯,有事吗?”
  “跟我来,让你开开眼。”
  几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男子映入眼帘,沈妍吃了一惊。松城县百姓从屠刀下拣一条命逃出来,在难民窝棚里住的时日不短,也没有这么邋遢的人。
  这几个人浑身肿胀,裸露的皮肤上长满大片疮癣,流出污红的血脓,散发出恶臭的气味。他们都趴在地上,喘着粗气,就象一只面临死亡的癞蛤蟆。
  军医说他们身上的毒疮毒癣会传染,没用药之前,不让人靠近。众人怕被传染,都离他们远远的,给他们送来吃食,就象喂狗一样扔到他们跟前。他们大概也忘记自己是人了,看到吃食,就象饿狗一样扑上去,往嘴里塞。
  “他们是什么人?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项怀安脸上闪过轻蔑的笑容,“看不出来了吧?我一开始也没看出来。”
  正往嘴里塞肉包子的男子怒视项怀安,伸长脖子,把包子咽进肚子,他才咬着牙破口大骂:“项怀安,你个畜生,你不得好死,你……”
  听到声音,沈妍大悟,终于知道这人是谁了。这人就是中状元招驸马不回家转、杀妻灭子无情无义男的沈承荣沈大侠,真是久违了。
  看到沈承荣这副惨象,沈妍毫不动容,反而觉得可笑。慧宁公主把沈承荣派到前线,就是希望他能壮烈牺牲,赢一个生前身后名。没想到他大难不死,可以继续恶心腻歪慧宁公主,想想慧宁公主郁闷的样子,沈妍就想放声大笑。
  “他们身上的毒疮好治吗?该用些什么药?”
  沈妍看了看军医,又扫了沈承荣一眼,脸上露出恶作剧的笑容,说:“他们身上的毒疮是因密林的湿气而起,又有毒虫叮咬所至。让他们在太阳底下晒上七天,消除湿气,每天晚上往他们身上浇一桶煮开的醋,能清热解毒。找个阳光好的地方把他们隔离起来,免得传染,将士们要是不小心染上就麻烦了。”
  听到沈妍的话,所有的人齐齐后退,只怕毒疮会传到自己身上。几名军医连连点头,称赞沈妍医术高明,只怕奉承慢了,治疗沈承荣等人的重任落到他们肩上。不用项怀安传令,侍卫就去准备了,怕他们乱跑,还在空地上扎起了篱笆墙。
  “项伯伯,沈将军和谦哥儿有消息吗?他们不是和沈承荣几人在一起吗?”
  项怀安摇了摇头,轻叹一声,说:“沈承荣回来之后,我问他几句,他除了吃喝,就是骂人,一句有用的话都没说。我估计他们没事,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沐元澈带三千精兵抄近路去援救隆州,沈承荣带人督军并负责运送军需。历时几个月,沈承荣和他的几个手下人不人、鬼不鬼地回来,沐元澈等人反而没有消息。由此可见,沈承荣等人被甩掉了,能活着回来就是拣了一条命。
  侍卫带着两个黑衣人过来,说:“禀大人,沈将军派人送来紧急军报。”
  “什么?谁?”
  “回大人,沈将军派人送来紧急军报。”侍卫又重复了一遍。
  项怀安满脸惊喜,拉起一个黑衣人,“沈将军怎么样?快说。”
  沐元澈从华南、中南两省调来二十万大军,五天之后到达金州,同隆州和西北省两州一起向西魏发起反攻。沈妍听到这个消息,激动得直想哭,而项怀安和几名守将个个欢喜满面,唏嘘感叹,甚至有人热泪盈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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