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沈妍刚在这时空醒来,听说沈承荣的事情之后就觉得奇怪,汪仪凤带孩子进京寻亲,闹到驸马府,威胁到沈承荣的富贵荣华,甚至性命,为什么他就没反映呢?原来他不在京中,想必巡察忙碌,早已忽略了汪仪凤母子。
现在,沈承荣回京了,沈妍也养足了精气神,声讨负心、出一口恶气的计划也提到了日程上,磨擦在所难免,寻爹事件也要发生质变了。
“娘,别伤心,既然他回来了,咱们就去找他讨个公道。”
汪仪凤揽住沈妍的肩膀,正色说:“妍儿,话不能这么说,他是你爹,做儿女要讲孝道,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你不许说找他讨公道,会让人笑话。”
沈承荣贪恋荣华富贵,抛妻弃子,对父母都生不养、死不葬。他早把仁义礼教丢到九霄云外了,跟这种人还能讲孝道?简直是对牛弹琴。
沈妍心里早就憋了一口恶气,不出不快,恨不得把沈承荣的脑袋揪下来当球踢。可在汪仪凤面前,她不敢表现出对沈承荣的恨意,毕竟汪仪凤跟她所受的教育不一样。有时候,阳奉阴违不失为善意的手段,就象现在这种情况。
“娘,妍儿错了,妍儿再也不敢乱说了。”
汪仪凤点头长叹,说:“明天,娘带你们去驸马府找他。”
沈妍想了想,说:“娘,爹刚巡察回来,朝中肯定有许多事要忙,我们过几天再去找他。这几天先做好准备,别冒冒失失去,让爹看到我们不高兴。”
“也好,还是妍儿想得周到。”汪仪凤双手梳拢沈妍的头发,心中感慨,女儿重伤苏醒,好象突然长大了,懂事了,她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也轻了许多。
第二天,林嬷嬷又派丫头给沈妍一家送来了衣物吃食,还给沈妍带来了几枝堆纱珠花,颜色很鲜艳。丫头说林嬷嬷的腿好了许多,不用拄拐杖就能走几十步了。林嬷嬷很高兴,陪徐老太太到城外的寺院进香还愿了,五天后回来。她还让丫头告诉沈妍说她给汪仪凤在武烈候府找一份差事,过些日子就可以上工了。
沈妍向丫头道了谢,并让丫头转告林嬷嬷,神佛又有新的提点,让她再到破庙来一趟。先前,沈妍给林嬷嬷弄的方子只有缓解、改善静脉曲张的作用。林嬷嬷跟他们一家很有善缘,沈妍想给她换个方子,深入治疗。
送走丫头,沈妍从林嬷嬷给的衣物里找出一套质在不错、颜色鲜亮的衣服换上,又梳好头发,戴了几枝珠花。以水为镜、临波照影,映入水面的小女孩虽说纤瘦矮小,面色泛黄,眉眼却很漂亮,打扮齐整,更加乖巧讨喜。
“蕴儿,把这套衣服换上。”
“为什么要换这套衣服?”沈蕴捏着样式陈旧、质地精良的衣服,舍不得穿。
“你想不想见爹呀?”
“想,娘说找到爹就能住好房子、吃肉包子,还能读书。”
沈妍心里泛酸,暗自咬牙,笑对沈蕴说:“姐姐带你去找爹。”
“姐姐,娘也要一起去。”
“娘去做工了,姐姐先带你到驸马府门口看看,等娘回来再告诉她。”
“好,我知道驸马府在哪里。”
沈蕴换好衣服,沈妍带上准备好的东西,姐弟俩叫了一辆马车,去了驸马府。
汪仪凤出身没落贵族之家,自幼受闺阁训戒,被礼教束缚很深。沈承荣不孝父母、抛妻弃子,可汪仪凤仍秉承夫为妻纲,对他心存幻想。
而沈妍则不同,她恨透了负心汉,对沈承荣更无半丝亲情。她来见沈承荣的目的就是讨债,不会留情面,怕汪仪凤顾念旧情掣肘,她才决定和沈蕴来。
驸马府高大的门牌映入眼帘,沈妍怦然心跳,是非颠倒,债权人也有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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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渣爹
高大的门楣精描细绘,流光溢彩,门口两尊白玉石狮凛凛生威。
朱红色的大门紧闭,两侧的小门打开供人通行。两排身穿铠钾的侍卫肃然而立,衣衫光鲜的门人躬身垂手。门口站着一群文士打扮的男子及随从,有人正向门人递贴子,询问情况,看样子象是来求见沈承荣、攀交附庸的。
沈妍姐弟下了马车,就混入人群中,听他们闲聊乱谈,收获颇丰。这些人见他们是两个小孩,衣饰干净、模样齐整,以为是跑出来玩的,也没理会。驸马府的门人注意到他们,也没想到他们是半个多月前上门认爹的小乞丐。
从这些人的谈话中,沈妍得知下嫁沈承荣的公主封号慧宁,是当今皇上的长女,与太子是双胞胎。当今皇上还是皇子时,并不得先皇宠爱,就因为这对龙凤胎出生,先皇喜欢两个孩子,爱屋及乌,就对当今皇上青眼有加了。
当今皇上能荣登大宝,这对龙凤胎儿女功不可没。他登基后,论功行赏,立儿子为太子,封女儿为慧宁公主,女儿享有与皇子同等的份例月供。慧宁公主容貌俊美,且文武双全,才智比太子和诸多皇子更为突出,深得当今皇上圣心。
十几年前,北越入侵,当今皇上御驾亲征,被北越骑兵围困。年仅十五岁的慧宁公主带百名精兵杀入重围,救出当今皇上,以迂回战术痛击北越重兵。当今皇上龙心大悦,封她为圣颜女将军,并赐她半副太子仪仗为出行銮驾。
慧宁公主受封第二年,西魏入侵,她带兵上疆场,却被西魏重兵困在大秦皇朝的边郡长达五年之久。获救回京半年后,慧宁公主下嫁沈承荣为妻,据说夫妻恩爱,琴瑟合鸣。两人育有一女,名沈婉,刚出生百天就被封为婉阳县主。
听到沈承荣和慧宁公主的美闻逸事,沈妍心中的疑团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在她的脑海扩散漫延,许多问题交缠环绕,她百思而不得其解。
“驸马爷回府,闲杂人等回避――”
沈妍突然回神,心脏怦跳,赶紧拉着沈蕴随人群避到大门一侧。前来等待沈承荣召见的人太多,沈妍姐弟费了好大劲儿,才挤到人群前面。
“蕴儿,你见到爹不能叫爹,听到了吗?”沈妍低声嘱咐沈蕴。
“不叫爹叫什么?”
“什么也不要叫,一句话也别说。”
“好,蕴儿听姐姐的话。”
侍卫开路,仆从拥簇着一顶描龙绣凤、宝盖流苏的八抬大轿缓缓走来,停到大门口。轿帘掀起,一个头戴乌纱、身穿蟒袍的俊逸男子从轿子里下来。
“恭喜驸马爷荣升工部侍郎――”众人举拳作揖,齐声道贺。
沈承荣抱拳还礼,神态谦和,“有赖皇上龙恩,太子殿下洪德,诸位同喜。”
沈妍的目光落到沈承荣身上,注意他的举止言行,暗自冷哼。沈承荣的皮相较好,身材也不错,气质儒雅斯文,倒象饱学之士。即使荣升高位,也没小人得志的倨傲,和前来恭贺的人称兄道弟,笑声朗朗,态度和顺。
前世,沈妍的前男友相貌才学都不错,靠自己打拼也取得了一定的成绩,自身功底不错,又吃上了“软饭”,更是平步青云。沈承荣的情况和她前男友的经历有异曲同工之妙,他们都是城府深沉之人,越是春风得意越能压住阵脚。
渣男有两种,一种渣在外表,总想标新立异,却恰得其反,这种人随处可见。还有一种渣在心里,表面却谦逊和悦,就象沈承荣和她的前男友。对付渣在心里的男人,沈妍的经验就是打蛇打七寸,一招下去,毫不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