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他睡着了
乔南住院之后,顶层的其他病房清空了,将其他病人转移到其他的楼层,这一层里里外外都有保镖把守。
所以即便是大早上医生查房的时间,整个楼层也是安静的落针可闻。
护士估摸着点滴的时间,轻轻敲了两下门,开门进去,一进屋就看见乔南侧着身子对她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护士这才看到她身边躺着梁非城,看上去应该是睡着了,下意识的放低脚步声。
乔南刚对着护士做完那个动作,就感觉到抱着她腰肢的那只手收紧了几分。
她的身子本能的僵了一下。
原先她和梁非城之间还隔了一点距离,这一下她的额头都贴上了他的下巴。
他今早似乎还没刮胡子,下巴上冒出来胡茬,突然一贴上去,额头有点痒,她稍稍移开了一点,谁知梁非城抱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
而他的头也随之低了下来,将她整个人都禁锢在他的怀里,乔南一眨眼,睫毛就从他的脖颈上扫过去。
偏偏梁非城在低下头来的时候,薄唇无意的从她的额头上擦了过去。
这个画面不是一般人能看到的,护士看得脸红心跳,肾上腺素直线飙升,赶紧换了输液瓶。
在她出去之前,乔南小声的提醒她:“等会儿进来拔针不用敲门,其他任何人在三少醒来之前都不见。”
护士点了点头,关门出去。
“梁非城?”乔南小声叫着他的名字,他没有回应,应该是没有醒来,看来刚才的动作都是他无意识做出来的。
她被他抱在怀里,视线被挡住了,影沉沉的。
她是没有半点睡意,可想到梁非城昨晚大概没睡多长时间,所以骗了他自己想睡觉。
事实证明,他是累了,躺下没过久就睡过去了,但那只抱着她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可此刻被他抱着,如果她有什么动作的话估计会吵醒他,所以现在什么都不能做,无聊到了极致,睡意也上来了。
……
同样一大清早的,豪庭一品的别墅区一辆低调奢华的黑色轿车缓缓驶入。
郁显礼走到别墅的大门外,被高大的铁门给拦住了,门卫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远远看到他的车子过来,连忙低下头去。
老子竟然被儿子拦在了房子外面,这话传出去不知道要被多少人笑话?!
郁显礼绷着脸,有些灰白的两鬓抖了几下,但他自知理亏,还是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
电话是打给邹助理的,他知道这个时候郁闻州大概还在睡觉,他儿子的起床气他还是了解的,到时候别再将两人的关系给恶化了。
邹助理接到电话,连忙走出门去迎接,硬着头皮。
“郁先生,您怎么来了?”
“闻州还在睡?”
郁显礼推开在他面前看似恭敬却明里暗里在拦着他的邹助理,大步走进去。
眼看着他已经进了大门,邹助理在心里小声嘀咕:“不是我没拦住,是郁先生强行闯入,我也没有办法,老板也不能怪我吧。”
给自己洗脑一通后,邹助理跟在郁显礼身边,把人带到客厅。
郁闻州的别墅没有请佣人,只有钟点工,自从郁闻州在家养伤期间,钟点工都是十点过后来的,此刻屋子里没有佣人,邹助理去厨房泡了杯茶出来。
“我听家庭医生说他有点感冒了,是因为昨天跟乔南一起跳湖了?”
皱助理手一抖,险些被滚烫的茶水烫到,硬着头皮回答道:“好像是。”
刚将茶杯放在郁显礼面前,他就站了起来,往楼上走去。
邹助理刚要出声阻拦,郁显礼回眸扫了他一眼,那一眼的警告和威胁,邹助理准确的接收到,当即闭了嘴。
昨天郁闻州回来后不久就感觉到一阵头重脚轻,外加鼻塞,但好在症状都不严重。
这要是在以前是绝对不会发生的,只不过先前出了车祸,又整天闭塞在家中,抵抗力都有点下降了。
所以这一觉他睡得格外的沉,连床边站着一个人都没有察觉到。
郁显礼进屋没开灯,房间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伸手不见五指,和晚上没有什么区别。
他就拿出手机,轻手轻脚的走进去。
也不敢打开手电筒担心晃到他的眼睛吵醒他,就借着屏幕微弱的光线靠近郁闻州。
在外受敬仰的郁先生何曾这样小心翼翼过,但说到底在家里他也只是个父亲。
他站在床边,借着光往床头看。
一开始没看到郁闻州,结果伸出手轻轻扯了一下被角,再拿手机探照了一下,才在被窝里找到郁闻州的那颗脑袋。
他皱了皱眉头,这都是什么睡觉姿势,不会窒息吗?
不过这个念头划过心头之后,他的心里就又多了几分亏欠。
作为父亲,他连自己儿子睡觉时是个什么样的都不知道。
他的目光在床上打量了一眼,被子下的弧度就可以猜出来闻州是蜷缩着躺在床上的。
心头猝不及防的被刺了一下。
郁显礼的眼圈红了几寸,他当初也是学心理学的,知道这个睡姿是因为缺乏安全感。
闻州年幼丧母,后来自己因为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自私的出国,留下他在国内,他性格会有缺陷,他责无旁贷。
从小到大他对自己这个儿子疏于照顾,头疼脑热的毛病他很少,断手断脚倒是有过,但他都没有听他说起过,都是从管家那里听来的。
郁显礼静默的感受着心里一阵阵酸酸涨涨的自责和内疚。
他轻轻的将被子折了一下,让郁闻州露出半颗脑袋,他站的位置正好能看到他之前受伤的地方。
已经拆线了,一条有他半截拇指长度的伤口已经咬合上了。
头发长了一些出来,他的发色不是黑的,是介于黑色和巧克力色之间的颜色,
郁显礼脑海里的第一个印象就是觉得像颗芋头。
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碰了碰郁闻州的脑袋,触碰到的头发有点硬,和他的脾气倒是很像,一脉相承。
就在他的手快碰到郁闻州的伤口时,郁闻州忽然惊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