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恶作剧

  “为什么?”白雪觉得有些惊讶,之前肖戈言每一次做出来的判断和推测,准确是很准确的,不过也都是存在着各种事实依据,像这样一眼就从好多具人体标本当中看出哪一个是他们今天过来要处理的被害人,这可就有点玄了。
  “肌肉的颜色,一看就知道,经过处理的时间还比较短,”肖戈言指了指那一具被他特别提到的男性人体标本,“那些在这里已经有一定时间的人体标本的肌肉颜色更趋近于暗红色,而这一具明显要浅一个色调。另外,你仔细留意一下,那具人体标本眼眶当中镶嵌的义眼,和其他的颜色也不太一样。”
  白雪之前没有怎么敢去留意这些人体标本的眼睛,虽然明知道是假的,但还是有点不敢直视,总觉得看过去心里面会觉得有些毛毛的,不过既然肖戈言都指出来了,分辨哪一个可能是他们这次过来需要面对的被害人,那她就不能再这么躲躲闪闪的连多看一眼都不敢了,毕竟这样可是有点丢脸的。
  她鼓起勇气,仔细朝肖戈言指出来的那一具人体标本看了过去,这仔细一看还真的是看出了一点端倪,十一具人体标本当中,只有肖戈言指出来的那一具,眼眶当中镶嵌的义眼是灰黑色的,其他那几个都是蓝灰色,其实差距并不是很大,如果粗心一些根本看不出来,只有仔细留意才能够看出其中的不同。
  看过了眼睛,她又仔细看了看那一具人体标本和其他的肌肉颜色的不同,这个其实在她看来,如果不死死的盯着瞧,区别也并不是很大,仔仔细细的辨别,就能看出一些不一样的,的确只有那一具人体标本看起来颜色更“新鲜”。
  她正仔仔细细的盯着看,忽然听到身后肖戈言语气冷冷,并且带着毫不掩饰的不悦,甚至还有一点怒意的说了一句:“你干什么?”
  白雪赶忙转身,看到在自己背后,肖戈言正抓着吴树的手腕,面色冷凝的盯着吴树,而吴树的那只手很显然原本是想要伸向白雪的,现在被肖戈言在半路给抓住了手腕,伸又伸不过去,缩也缩不回来,姿势是有点尴尬的。
  “开个玩笑而已,你至于么?”吴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瞪着肖戈言,“而且我开玩笑也是跟白雪开的,管你什么事儿?”
  “不适当的场合,乱开玩笑,会出人命的。”肖戈言松开吴树的手。
  白雪顿时就明白了,方才自己专心致志的观察那些人体标本的时候,吴树是想要从背后突然的推或者拍自己一下,吓自己一大跳,如果不是被肖戈言及时发现并且制止了,那后果还真的是不堪设想,自己是什么样的胆子,白雪很清楚,方才那么专心致志并且神经紧张的情况下,冷不防的被人拍一巴掌推一下,真的是能活活吓死人的。可能说吓死有点夸张,吓个好歹是跑不掉的了。
  所以白雪的脸色也有点难看起来,联想起之前吴树在自己家门口吃瘪,方才一见面就又故意说一些不合时宜的话来恶心自己,这一次所谓的玩笑,到底存着几分坏心思,恐怕就只有他自己心里面最清楚了。
  一个大男人,二十多岁工作了好几年,竟然可以幼稚到这种程度,也真的是让人有些无语,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才好。
  “师兄,人吓人,吓死人,你参加工作的时间比我还早,在案发现场不能乱开玩笑,这个规矩你难道还不知道么?要是你不知道,回头让队里面的前辈再帮你补补课,免得下一回你万一真玩笑开成了,捅了什么篓子,麻烦更大。”白雪板着脸,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把自己的不悦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
  吴树这回可是彻底闹了个没面子,但是偏偏惹事儿的又是他自己,被白雪这么说了一顿也只能咬咬牙忍下来,不能发作,但是拉下脸来赔礼道歉吧,他也是不情愿的,所以只能硬着头皮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的转身离开了。
  小赵在一旁也是一脸尴尬,这件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吴树过分了,不过既然都已经被肖戈言给及时制止,白雪也说了几句呛他的话,他这个局外人就不好意思再开口表示什么,毕竟大家还都是一个部门的同事,他比吴树的资历浅很多,当然也不想为了说上一句公道话,就把吴树给彻底得罪了。
  白雪和肖戈言当然也没指望小赵有什么表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又过了一小会儿,那个跑去找人的女生回来了,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人就跟失了魂一样,畏畏缩缩的跟在一个工作人员模样的中年人身后。
  其实说起来,医学院的学生对于人体标本的承受能力还是比较强的,不会轻易就像外界的人一样被吓得脸都变了颜色,但是试想一下,平白无故的,人体标本要是少了一具好像还说得过去,多了一具这可就……
  “你好,我是这里的负责老师,我叫秦亮,”那个中年人进来之后直奔肖戈言,客气的同他握了握手,“你是公安局过来负责处理这边情况的人吧?”
  他这话一出口,一旁的吴树脸色可就更加难看了,因为还不确定案件性质到底是怎么回事,能不能排除用模型假人恶作剧,所以局里面就让吴树他们几个过来先了解一下情况,然后再做决定,所以虽然并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委派,但吴树作为资历最老的在场人员,很显然已经是以负责人自居了。
  结果现在这位名叫秦亮的老师,二话不说的进来就直奔了肖戈言,这里里外外的意思就是觉得肖戈言看起来最像是负责人的模样喽?
  吴树扫了一眼肖戈言,两个人之间的外貌差距还是很显著的,这让他也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儿,把腰杆儿挺直了一些,清了清嗓子,对秦亮说:“是我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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