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我想给你生孩子
卫卿低着眉眼,浅浅笑了,笑得眼角有些红润,她躺下身,枕在他衣襟里,隐忍道:“我宁愿他不来。”过了一会儿,又轻轻道,“可是殷璄,我想给你生孩子。”
殷璄手臂将她收紧,用力拥着。
卫卿有孕一事,除了府里的人知晓,一点风声都没往外传。
否则只会麻烦不断。
她在家休息了一天,问起明妃举丧事宜,皇帝追封明妃为明贵妃,这两日便要葬去皇陵了。
卫卿想,上次她去得匆忙,不算正式地祭奠明妃,她总该还是要正式地去一趟的。
卫卿这日进宫没有穿太医服,而是穿了一品诰命夫人的服饰,她年轻美丽,但并不浮躁,那股沉稳内敛的气质很能恰到好处地撑起她这一身行头。
到了明妃宫里,她进入素白的内殿,一眼便看见静懿还消瘦憔悴地跪在那里。
卫卿来,她没有抬头看一眼,没有主动迎她进来,当然也没有再叫她滚。
卫卿给明妃上香,行大礼,最后同静懿一起跪在了灵前。
卫卿道:“明日便要去给明贵妃娘娘送行,去皇陵守丧吗?”
照规矩,皇家主子逝去,直系皇家子嗣要去皇陵守丧,期限最短的三月,最长的三年。
一般皇子公主三月过后就能回宫,剩下的孝期可以由自己身边的宫人代为守满。
否则真等三年过后,再回来,又是另外一番光景。宫里的事情谁也说不准,说不定到时候已无自己的立足之地。
所以真正为这些丧亲的皇子公主们好的人,都不愿意看见他们真在皇陵里待上三年。
换做卫卿,若要是平时,她可能也不会允许。
但是现在局势不稳,朝堂上内忧未除外患又起,让静懿在陵地待三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卫卿跪了一阵,有点腰酸;静懿一边往盆里烧着纸钱,一边忽然应她道:“我不去。”
她从起初的崩溃发狂,到现在已经慢慢地沉了下来。
卫卿问:“为何不去?”
静懿道:“父皇允了我,待母妃的事情水落石出以后,我再去皇陵守孝。”
卫卿道:“也好,横竖也要不了多久。”
随后两人再无话。
卫卿敛着裙角起身,再礼,道:“静懿公主请节哀。”
她将将要走出殿门的时候,静懿蓦地又道:“这些天,灵堂里来来往往经过了许多人,哪个才是害死我母妃的凶手。”
卫卿足下顿了顿,道:“不知道。”
离开明妃宫里,卫卿回了一趟太医院,进了她中毒那日的诊室。
诊室内的摆设位置没挪动过,也整理得整整齐齐。
卫卿第一时间去到床几旁蹲下,往那细小的缝隙间找东西。
然她找了许久,却一无所获,下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下面的毒针不见了。可大理寺或者内廷司若是找到了这个,没理由不拿出来。
知道这件事的,除了她,当时房里就只有一个苏遇。
卫卿眯着眼起身,理了理衣裳裙摆。他要那毒针有何用?
后来卫卿在家里休养了一些时日,她的身体还不是很稳定,自己什么情况自己最清楚。
她开始给自己调配安胎药,每日按时喝药调理,还有嬷嬷们送来的滋补品全都尽量吃下。
卫卿中毒受伤过后,胃口不如从前。有时候吃不下,闻到那股味道就忍不住打干呕。
漪兰见她硬是咬着牙逼自己灌下,不由道:“夫人,不用急于一时啊,这安胎调理得慢慢来,怀胎也要怀十个月呢。”说着就挺了挺自己的肚子,又道,“你看我,最开始的时候还不是没胃口吃不下,一天到晚都想吐,可现在都好好的。”她凑过来,笑嘻嘻地跟卫卿道,“我昨天晚上,还感觉肚子里面在动了呢,神奇得很。”
卫卿看着漪兰微隆起的肚子,不由伸手轻轻抚去,脸上的神情轻柔,笑道:“是么,才这么大点儿就不安分了,那等出生以后,岂不是要调皮捣蛋了。”
漪兰掩嘴而笑,笑容幸福。
有时候卫卿会感到轻微的腹痛。若要是在之前,她丝毫不用放在心上,可是现在卫卿一有感觉就会心慌,然后拼命给自己灌药。
如此持续了几天,卫卿的腹痛症状渐渐消停了,药品补品的作用,使她稍稍恢复了元气。
仿佛一切都是和乐而美好的。
卫卿躺在躺椅上,有时抚摸上自己的肚子,好似隐隐真能感觉到那里有一个新生命一样。她知道一刻都不能放松,却又忍不住想要松一口气。
她想,或许孕育生命真的是一件无比奇妙的事。尽管以后可能会操不完的心想要守护好这个孩子,但是她好像有些明白漪兰的心情了。
这些日灌了多少汤药,强迫自己吃了多少东西,嘴里苦到没有了味觉,好像都是值得的。
她后来再让漪兰给她诊脉,漪兰半吊子地道:“喜脉好像稳了不少。”
与此同时,殷璄当真给了她一个好消息。
缪谨没死。
静懿在知道这个消息时,再无往日的生气,她的反应也只是轻轻地怔了怔。
傍晚用完晚饭后,殷璄带着卫卿出门上街去转转。
卫卿出门前才喝了一碗药,此刻嘴里全是满嘴苦味。
殷璄在马车里低头吻她,辗转缠绵良久,马车外的灯火与游人都成了背景。
卫卿顺手勾着他的脖子,蹭到他怀里,主动迎合。良久才气喘吁吁地笑道:“殷都督,不苦吗?”
殷璄掌着她的腰,道:“同甘共苦。”
到了闹市,两人下了马车,殷璄带着她在街上走走逛逛了一阵。
然后殷璄便牵着她步入巷中。
巷子里的光线较街上昏暗许多,但殷璄顾得好,握着她的手稍稍走在前面,卫卿什么都不用担心,只跟着他走就好。
卫卿道:“这是要带我往何处去?”
殷璄应她道:“不是想知道你二舅舅的秘密么。”
卫卿霎时生笑,“不愧是殷都督,我二舅舅的嘴素来严得很,最后还是被你给探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