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7：五圣苏醒
在雷界里淬体十日，妖娆与龙觉已经各收集数百道金色淬体雷霆，也不再会出现引雷时被完全麻痹的情况，二人甚至有些享受那种被雷击身，浑身自天灵到大椎穴舒畅一荡的感觉。
“妖娆！”
龙觉向前一指，在二人的正前方左侧，一道金色雷电正从云后探出，停滞于半空中，被二人身上的金色雷子吸引，犹豫不决到底选择二者中的哪一人？
在龙觉的低吟声中，妖娆就像是离弦的箭一般倏地冲出百米之外。双臂大张，迎雷而去。
在靠近那金色雷霆的当口，原本迷茫与彷徨的雷霆也似已经完全被妖娆的气息撼动，所以从迟疑变得坚定，急急从云后抽出自己所有力量向妖娆胸口纵身扑来。
噗！
随着一声轻响，那蜿蜒的雷电便倏地与妖娆的身体相接，一眨眼便没入她的胸口之下。
而妖娆却并没有被雷霆融入骨髓的力量麻倒在地，而是微微地张开双手在原地身体一震，一圈圈金光便以她的胸口为中心，向她身体的四面八方震荡开来。
远远看去，好像妖娆的身影沐浴于神圣的金辉中一样，既神圣又庄严，小脸被光芒映照得红中带金，那唇角扬起的笑意如神女降世般美丽。
只不过三息时间，妖娆紧闭的眼就蓦然张开，只不过在张开的那一瞬间，她乌黑的眸子变得鎏金似火，带着震慑灵魂的神圣威压立即推开四周滚滚云浪，那融入她骨髓深处的雷霆力量，让她散发出一股浑然天成的极强气场！
雷光轰鸣，在这个时刻，那些翻滚在四野的异色雷云都感觉到了一股比它们更加强大的力量在天地间酝酿。
“呼！”
妖娆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就连呼吸间唇齿间都有丝丝缕缕的金雷闪烁。
仿佛已经把这道雷电的力量完全引入骨髓，妖娆震了震体表那些被雷力从身体内挤出的杂尘，然后才对着龙觉微微一笑。
“我们出来这么久，也应该回雷鸣城看看了吧。”
“好！”
一直站在一旁的龙觉立即点着头追上妖娆的步伐。
二人出城十日，不但淬炼了雷灵珠，而且也分别吸取近五百道金色雷力，也是时候回雷鸣城看看夜行者是否已经把其它四位远古大能都从长眠中唤醒。
十日来，雷鸣城的藏身地点已经发生了数次变化，但是凭借着离开时触摸石头墩子镌刻于脑海中的印记，二人依旧很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雷鸣城之间的的联系。
拨开层云，妖娆与龙觉很快向着雷鸣城的方向御空而去。再次没入一团看似不起眼的红云深处，破开层层朦胧云光，便踏入了雷鸣城玄妙的空间里。
刚踏入雷鸣城的地界，就看到大喜慌慌张张地向二人冲来。
“你们到底干了什么？你们到底干了什么？”
十天不见，大喜仿佛消瘦了不少，那宽大的衣袍似不合身地套在身体上，多出许多富裕的地方。看到妖娆与龙觉归来，这家伙顿时双眼放光急急忙忙地朝着二人招手。也不知道为何十日不见，大喜为什么会瘦这么多。
看着大喜目光鬼厉地向自己扑来，妖娆还以为雷鸣城发生了什么动乱，顿时心跳一滞，急急问道。
“大喜师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五位……五位……”
扯着龙觉的衣角，大喜手指向身后雷鸣城的主殿指去。好不容易吞下一口口水，他才结结巴巴地说道：
“五位都醒过来了！说是要见你们！”
“你们到底干了什么？”大喜撕心裂肺地咆哮，看来已经被这个问题折磨得痛不欲生！
长眠于休眠茧内的五位远古大能鲜少有同时苏醒的时候，因为他们再也无法承受苏醒后生命力迅速流逝的消耗。
所以就算大喜已经入门千余年，也只是第一次在同时看到王道人与四位师叔同时苏醒的场面。此时他心中翻动的惊愕之情，必然是不言而喻的。
哦！
原来是这回事。
对着大喜惊讶的脸，龙觉顿时抱歉地耸耸肩头一笑。
因为他龙战皇的身份曝光，夜行者便决意把同伴们通通唤醒，这之是他十日前离开雷鸣城时夜行者就决定的事情。
“那我们就去看看。”
妖娆重重地拍了几下大喜的肩头，似安抚他吓得噗通噗通乱跳的小心肝。
五位远古大能同时苏醒的原因，还是等大喜的师傅王道人亲口告诉他的好。
然后妖娆便与龙觉携手向雷鸣殿内走去。
只不过在即将入殿前，二人还看到了一个蹲在殿顶上，脸皮上犹如贴了一块铁板似的男子。
此人是第一次出现在妖娆与龙觉面前，不但表情硬得像是假物，就连肤色都带着一种不似常人的金属色泽。
远远看去这种肤色像是中毒深重，不过感觉到那男子身体内散发出的阵阵骇人威压便知，此人身体健康，气息精纯，必不可能肤体受损，那金属般的脸色应该只是特殊功法的一种外在特征而已。
妖娆立即在心中推测：“此人应该就是大喜之前提到过的雷鸣城第一位徒弟吧？加上之前的百代崆峒，三位雷鸣城的弟子们也齐全了。”
一边想一边对那铁面人略略一点头，算是打过照面，妖娆和龙觉便低头没入大殿内。
这一次，夜行者并没有抱着棺木出现，而是早已经与其它四位从长眠中苏醒的远古大能端坐于恢弘大殿的高高王座之上。
五王分列，气势恢弘！
特别是这些远古大能身上浸渍的一股无法复制的时光荏苒的气息，更是神圣到让人一窥之下就忍不住要顶礼膜拜。
殿内的空气沉沉压下，若非妖娆与龙觉已经半渡劫而归，只怕瞬间就会膝盖颤抖，噗通，噗通两声双双跪在地面上。
“回来了？”
夜行者率先发出声响。
他以为妖娆与龙觉二人在雷界见到魔祖之手又一战五衰魔族后已经心生对雷界的种种忌惮，不会离开雷鸣城太远，却没有想到二人问清楚雷鸣城的种种禁忌后，居然逍遥地消失了十日之多。
“还真是两个有活力又不怕死的家伙！”
夜行者一面在心中感叹，一面又想起那日妖娆与龙觉联手逆杀天人五衰的魔族大能的场面，再次对这两个小辈的勇气和冲劲感到欣慰。
年轻人，就是应该张狂与不羁。不然怎么能对得起自己鲜活的生命？
“嗯。”
妖娆扬着小脸对语气和蔼的夜行者兴奋地一点头。
她很敬重这位当初实力已经在坍塌却依旧会分身前去救自己与龙觉的前辈。即使大喜把他描述成一个为老不尊没有节操的家伙，她依旧觉得夜行者足以让人信赖。
再环视一下夜行者的左右两侧，分别有四位气息强大的远古大能正低头向下看来。
他们躺在长眠茧内时，妖娆和龙觉并没有冒犯地上前一窥四人真容，所以此时才没有看到诈尸般的惊恐，不过一想想这些活了千万年的老妖孽，通通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妖娆还是忍不住小激动一下！
这些都是当年在正面战场，与无以计数从天而降的魔兵生死搏杀的远古人族召唤师们啊！
那些隐藏于记忆片断中熊熊战火，飘零的人族大旗，震天动地的嘶吼声，老亚姆的死亡，人族的献祭……各种纷飞的记忆在这一刹那悉数涌入妖娆的心头！
让她情不自禁身体一滞后才回过神来，仔细打量眼前的远古大能们。
右侧第一位是位年轻的女子，长相并不美艳圆润，她骨髓的轮廓与现世美人的标准不同，颧骨微高，却有一双让人过目不忘的眼。
所有人第一眼都会被那样的眼神吸引，迷离中没有尽头，好似这个世界的所有秘密都藏在那一片拨不开的迷雾内，却又诱惑着心神不宁的人们想要走入其中探索隐藏于其中的秘密宝藏。
这是一种极为独特的气质。
“她是魇衣。”
五位远古大能中只有一位女修，所以魇衣的身份便极容易辨认，妖娆盯着魇衣看的时候，那紫衣的远古女修士也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妖娆本人。
如果不是因为龙觉龙战皇的身份让夜行者动了把所有人唤醒后送他出雷界的念头，只怕妖娆会如大喜所说那样，先成为魇衣的弟子，然后再与他一起当“棺友”。
毕竟能碰触到天人五衰境界的人族女性召唤师的确是少之又少。
感觉到魇衣双眸间向自己射来的灼热视线，妖娆顿时对她抱以礼貌的笑意，而后又看了看魇衣身旁的人。
魇衣身旁的人，一看就知道长得像谁！
那肥头大耳一脸憨笑的中年人，想都不用想就能与大喜的模样重合在一起。
“此人必是大喜的师傅王道人。”
龙觉与妖娆二人同时在心中如是笃定。而且的确如大喜所言，那王道人一脸喜气洋洋的模样，在五位远古大能中看起来最是和善好亲近。
“不过若是能强迫一个帅小伙大喜吃成现在这幅模样，估计动用的也不是什么温和的手段吧？”
一边暗自揣测，妖娆与龙觉二人的视线又开始向左方飘去。
最后剩下的两位男子，皆与夜行者夜空一样容貌年轻但目光里浸渍着浓烈的岁月气息。
五圣中最后两个名字分别是：剑极与绝心。
从脸色来判断，那木无表情一脸青光的铁面人一定就是剑极，而五官有些邪俊正坏坏笑着的……应该是绝心。
不需要夜行者再介绍，妖娆与龙觉二人已经把眼前的所有远古大能都跟名字对上了号。
看着妖娆与龙觉目光迅速在自己与其它四人身上转移，并透露出了然于心的表情，夜行者一阵赞赏，知道二人已经能很清楚地分辨所有人的身份。
“你就是现世的龙战皇？”
那五官有些邪美的绝心抱着自己的一条腿，蜷缩于自己的王座内，歪着头对龙觉问道。
其实五位莫里斯时代出生的召唤师，也并没有亲眼见过末日一战龙战皇的真容，因为就连莫里斯本人也是龙神死后千年才出现的人物，更不要说当时追随莫里斯的那一干战士，但是无论龙战皇是死是活，他最后的预言都给当时的召唤师心中留下了极大的触动。
抱着等待亲龙神出现的希望，所有人拼着最后一口气，也未把人族的疆域拱手让给魔族。
也许当年龙战皇陨落的时候，他自己也并不知道龙族还有一脉龙血未被完全摧毁，所以他便信口胡说了一个理由力求以一个渺茫的希望唤起人族最后的战意。
谁知道呢？
反正抱着“人族最强者说我们还有未来”的这个信念，人族内名不见经传的强者开始大量崛起，而后在莫里斯的带领下，终于把即将完全覆灭的初元重新夺回半壁江山，并一直与魔族余党在这个世界共存到现在。
所以绝心对龙觉的身份很有兴趣。
至少预言中的人……出现了呢！
“我还不算龙战皇，也没有与现在龙族的最强血脉缔结平等契约，不过我可以证明，龙的血脉还没有凋零，龙魂的战意还在龙界传承。”
龙觉可不想沾半点龙皇叔的光，自己是什么就实事求是地说了出来。他没有达到龙皇叔的要求前，并不会与龙皇叔真正契约，也不想在五位远古大能面前因为这个身份而得到特殊的照拂。
“哦，真还有点意思耶。”
龙觉不夸大的态度赢得了绝心的好感，其实龙觉与妖娆现在有几斤几量，绝对是骗不过这些老妖孽毒辣的眼睛的！
绝心半眯着眼睛，已经看到了龙觉袖袋内的那抹金色雷子的细小余威从袖口散出的痕迹。
他在心中寻思，夜空说得没有错，不管此子是否真的传承了龙战皇的意志，但至少能毫发无损地来到雷界，并得到雷界金色雷子的认可，已经直接证明了他天资与潜力的不可限量！
因为就算当年雷界没有被魔神占领，能到雷界渡过大乘金雷的召唤师也了了无几，万里挑一。
在座的五人在内，金雷淬体者不超过二人。
就因为这个，把他唤醒数天，也不算什么过份的事情。
“那你们继续淬体吧。”
王道人笑眯眯地接着绝心的话说道。
“听说小友不愿意接受夜空提出的好处，一心要带我们一起回初元去，那么本道人就姑且在此再等待十天半月，看看小友大乘金雷之劫完成后，是不是真的能找到破开魔祖结界回归初元的通道。”
其实在场的五位，都同意夜行者的选择。
舍身送一人出界！
以他们五人已经几近衰竭的生命力与魔祖之威拼死抗衡，还是有机会把归途打开一瞬间的。
他们早就想在自己生命结束前以这种方式将大喜，呆子与百代崆峒中的一人送出雷界，好歹也把雷界魔祖的阴谋带回初元人族强者们的耳朵里。
不过呆子太呆，放让他回去说不清楚反而被人揍得更傻。大喜又生得一幅打酱油小弟的模样，恐怕无法取信于人，原本百代崆峒是最好的人选，只等他容貌恢复，以他天宗天榜第十的身份回归，理应得到人族更多的认同，只是现在又出现了妖娆与龙觉二人。
这二人属于身无半点伤痕进入雷界的异数，又恰好符合了昔日龙战皇那不知道是真是假的预言。
所以五人才提前苏醒，共同商量这件大事。
说到死，谁都不愿意提前死去的，哪怕是苟延残喘于世间，也不会有人轻易想要放弃自己的性命。
但是五位远古大能已经耗不起了，他们害怕五人中某日突然有一人长眠不起，那么剩余四人的力量无法撼动魔祖之威，这最后一个向雷界外传递消息的机会就白白地浪费了！
无论如何，这件事得赶快定下来。
但他们不想逼迫斗志昂扬的龙觉，他们只想等待着他大乘雷劫圆满，被魔祖之威再次打击后再重新提出这个建议。
而就在五人心中都怀着这样的想法的时候，妖娆突然轻声说道。
“我这里有个好朋友，也许五位前辈会觉得眼熟。”
一边说，她一边把手伸入了驭兽环的空间内，把趴在驭兽环门口睡觉的小纳给一锤子敲醒，而后把它腰间的银剑给取了下来。
“主人主人主人……我好想乃！”
感觉到妖娆的气息，纳小仆欣喜地向要抱着妖娆的手顺势从驭兽环空间内溜出来，可是妖娆却立即无情将他挥开，扯着剑一的银剑便把手从驭兽环内抽离。
开玩笑！
现在要是纳多多出现在五位远古大能的面前，妖娆估计在顷刻之间小纳的灵魂残片就会被轰成灰烬再也不复往生！
她可不会在这些人面前毫无准备地亮出纳多多的，天知道五圣对魔族的恨意已经达到什么登峰造极的地步，特别还是曾经身为第二魔祖的纳多多。
妖娆此时嘴里说的“老熟人”，是剑一的魂。
剑一的魂已经是她曾经所见，最接近莫里斯的记忆。只不过身为千万年的游魂，剑一的魂力已经残缺不全，所以时常会做出一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举动。
现在自己的面前有五位比剑一还幸运的远古大能，妖娆不知道这两方回面，会不会多出几对千万年没有见过面的老朋友？
就在妖娆抽出那柄银剑的瞬间，剑极突然从他的王座上瞠目结舌地倏然起立！
“你你你你你……你怎么可能有这柄剑？”
眼珠子鼓出眼眶，剑极哽咽的吼道。
他那原本铁青的脸，因为分外激动而顿时浮起层层红晕，看上去像是生铁被火加热，所以一边冒红一边冒烟。
“嘿嘿，不小心捡来的。”
就是想看这样的效果。
妖娆一边扬着嘴笑，一边把剑完全握在自己的双手之上。
看来剑一曾说这是莫里斯的剑，果然没有骗她，单看那剑极激动得快要提前嗝屁的模样就知道他必然对此剑极为看重！
“那是……”
在剑极的提醒之下，其它四人的双眸才骤然猛烈一缩，而后不约而同地震惊起立。
因为在记忆里……有什么东西因为此剑的出现而悄然复苏。
虽然现在这柄黯淡无光的银剑与当年那柄威压惊人银光可与日月争辉的神剑相提并论，但是它剑柄上那些还没有被岁月风沙完全抹去的花纹却依旧足以唤醒所有人尘封的记忆！
“莫……莫里斯的剑！”
众人同吼！
还没有等妖娆说话，剑极已经激动地直接从王座上窜下，而后一把将银剑从妖娆手里捧起，差点激动得对着银剑跪地磕头。
那一脸震惊与疯狂的表情差点把妖娆都吓坏了。
她本来是想唤出剑一的，可是剑刚出现这眼前混乱的场面就已经招架不住了！
“你是莫里斯的传人！？”五张脸突然同时都挤到妖娆的眼前。
“不不不……就是这柄剑……咦？剑一！”
妖娆顿时被疯狂的五人挤成肉饼，可是正当她想要好好解释一番的时候，她却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剑一不在银剑上！
妖娆惊愕地察觉，自己根本无法在银剑上唤醒剑一，又或者说，此时的剑一之魂，并没有向她敞开大门。
“你在叫什么名字？”
只有一脸震惊的剑极托着银剑，敏锐地捕捉到了妖娆的那声轻哼。
“我在说这剑，是一位名为剑一的魂主的所有物，他自称为莫里斯的属下，所以我以为你们中一定有人能认识他。”
妖娆完全没有想象到剑一居然召唤不出来的情况，所以此时只得急急向五位目光喷火的远古大能解释此剑的由来。
“哦！不要急，这雷界有很多你不知道的禁忌，有一种是用来封印幻器器灵的，也许因为这个原因，剑灵无法现身。”
身体最宽反而被挤到最后面的王道人不急不缓地解释道。
“剑一……莫里斯尊王的剑上还留有”剑“的某一同伴的灵魂？”
剑极的脸颊上却浮现出追忆与激动的神情！
“真没有想到啊……还有同伴能在千万年后相聚！”
其实就连妖娆自己都没有想到，当年莫里斯的“剑”与自己现在拥有的“刃”一样，都属于一支忠心又精良的战士队伍的名字！
－－－－－－题外话－－－－－－
天天都是课。好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