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7章 不同的选择
一场苦战之后，荒凉的山峰之上留下了几十具尸体，鲜血遍地皆是，更有不少残肢断臂，足可见此地发生的大战是何等的惨烈。
宁寻道带着苗月突围而出，径直往一个方向奔逃。
苗月被宁寻道搂在怀中，但她的面色却是十分苍白，身上也多有血迹，显然是受了伤。
尤其是苗月的腹部，此刻高高隆起，已经是有孕在身。
“你不会有事的，我会到你逃出去的。”宁寻道沉声说着，搂着苗月的手更为禁了一些。
苗月轻轻嗯了一声，此时的她十分虚弱，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宁寻道低头看了一眼苗月，心中阵阵抽痛，却也有着几分难以严明的复杂滋味。
这一幕他很熟悉，昔日自己与苗月遭到大灵皇室高手的围追堵截，连番厮杀之后才逃到了安全的地方。
但苗月却因为在途中受了伤，再加上已经接近临盆的时候，可谓是雪上加霜，以至于苗月在勉强生下孩子之后便伤重离世了。
这些事情宁寻道都记得很清楚，也正是因为苗月的死，才让宁寻道对于大灵练氏极为的痛恨，一直与大灵练氏为敌。
现如今，宁寻道即将再度经历这件令他无比悲痛的往事。
苗月已经受了重伤，再加上腹中孩子即将诞生，她的死已然是注定的了。
不过宁寻道原本有机会改变这一切，他可以带苗月早早的离开大灵地界，也可以显露出自己真正的实力来化解局面，甚至从一开始就可以不与苗月进入大灵腹地，就不会有遭遇到大灵练氏的高手，也不会有后面的一切发生。
甚至就算是到了现在苗月身受重伤的时候，宁寻道依然有办法可以保住苗月的命。
但是宁寻道在犹豫了许久之后，还是选择让一切按照原本既定的轨迹来发生。
虽然再度经历一次爱妻的身死宁寻道会十分伤痛，但为了能通过考验，为了能知晓让死者复生的秘密，宁寻道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只能默默忍受这一切，默默让一切进行下去。
之后的几日，宁寻道带着苗月东躲西藏，一路辗转终于是来到了一处安全之地。
而此时苗月的生命已经好似风中残烛一样，到了即将熄灭的时刻。
但苗月依旧还在坚持，她想要把孩子生下来，就算是自己死了，也要保住这个孩子。
石洞之中，宁寻道默默看着躺在地上已经到了极限的苗月，心中好似刀割一般难受。
苗月一只手紧紧抓着宁寻道的手腕，脸上满是虚弱的汗水，她正在用自己最后的力气让孩子诞生。
而这个即将出世的孩子，毫无疑问自然是宁恒。
从白天到黑夜，从一开始痛苦的嚎叫，到数个时辰之后的奄奄一息。
宁寻道一直安慰着苗月，始终陪伴在苗月的身旁不曾离开过，心中从一开始的悲痛，到后面逐渐的麻木。
宁寻道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明明应该是自己最痛不欲生的时刻，为何心中似乎并没有想象之中那样痛苦。
直到一声婴儿啼哭的响起，苗月最后一丝生命火焰也熄灭了。
“我的孩子…”苗月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呢喃了一声，一双无神的眼睛看着宁寻道。
宁寻道满是泪水的脸庞上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将刚刚出生的婴孩抱到了苗月的面前。
苗月的眼睛已经模糊了，她尽力去看清楚眼前属于自己的孩子，想要伸手去触摸一下，可完全做不到了。
一丝泪水自苗月的眼角滑落，她终究还是闭上了眼睛，失去了最后的生机。
似乎是因为母子连心，苗月逝去的同时那婴孩也是大哭起来，哭得撕心裂肺。
宁寻道一只手轻轻抚摸着苗月逐渐冰凉的额头，另一只手抓着婴孩，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极为的冷漠。
因为宁寻道很清楚，这个婴孩就是宁恒，虽然是自己的孩子，却是自己将来的大敌。
“若是你能随你母亲一起去了，那该有多好。”不知为何，宁寻道竟然自言自语的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
天穹深处，练红尘一刻不停的御空而行，将自己的速度提升到了极致，不顾一切往一个方向而去。
“一定要等我！”练红尘心中无比焦急，更隐隐有着绝望。
她知道很快会发生什么，宁恒将会死在齐天妖圣的手中，而自己若是慢上一丝一毫的话，或许都无法亲眼看到这最后的一幕。
纵然已经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可练红尘心中依旧无比的痛苦，她很想改变这一切，却根本无力去改变。
或者说练红尘也不知道该不该去改变，毕竟她也清楚自己是处于法阵考验之中，这一切虽说无比真实，但却并非是现实。
一旦自己对这所有的一切事情进行了干预，使得既定的事情没有按照原先的轨迹发展下去，那么自己的考验会不会受到影响？
没有人知道考验通过与否的界定到底是什么，所以练红尘只能什么也不去做，任由一切的事情一点点进行下去。
直到此刻，宁恒即将死在齐天妖圣手中，练红尘就算是赶到那里，也只能见到宁恒最后消亡的情形。
练红尘不想再经历一次了，因为那样的痛苦足以让人彻底疯掉。
当练红尘赶到极西荒川腹地之时，顿时就感受到一股极为恐怖的气息朝着四面八方弥漫开来。
随即便看到远处那令她肝肠寸断的一幕。
宁恒死了。
身躯消散，魂魄消亡，彻彻底底的死了。
练红尘原本以为自己能够接受，可再度看到了这一幕时，她终究还是与那时候一样，整个人好似失去了一切。
下一刻，练红尘竟然是朝着齐天妖圣冲了过去。
“既然我上一次来晚了，也没办法救你，那这一次我便与你同死。”
练红尘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抹解脱般的笑容，这一刻她忘却了什么所谓的考验，忘却了这并非现实。
她只想与宁恒去往同样的地方，无论生，还是死。
既不能同活一世，那便同死一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