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良要有锋芒
长留已经把药箱的收拾好了，就等和公子一同归家了。
他虽没有见识过王妃的高明医术，可也在别人的夸奖下对着王妃有了一定的了解，方员外这么一说，心里自然不快活。
“你这厮！便宜了还嫌不好，非要贵一点才可。”长留至小在长生谷长大，本来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不管面前的人是方员外还是什么土皇帝，当时他觉得话说得不妙，便会出言反驳。
这个人毕竟不是自己的公子，不需要对他恭敬多少。他们拿着腰箱来问诊一下，而后提着药箱一走便是了，为何要花哄他？
方员外听了他这话反而不气不恼，这少年跟在神医身边有些傲气也能忍了下去，自己这腰背不是一时两时能够治好的，以后这甘神医还要三番两次的往这来呢。
再者，他又不是好生气的主。“贵一点心安，旁人出不起这个钱，我老方家还是能出得起的。”
早先就劝过王妃，让她把寻医堂的诊金往上提，那般便宜就跟个游医的，完全不盈利。
可不管自己怎么提意见，那个柳若曦都毫不理睬，美名其曰是为了民百姓，可是黎民百姓却有些不买账。
认为诊金便宜了，进而医师的医术也不见得有多么高明。
“虽是奇货可居，然此人真的有八九分实力，不过是觉得那些平头百姓本身手头就拮据，这才心生怜悯，少收了一些救治费用，到了你嘴里还成医治不好的理由了，真的是……”
方员外圆圆滚滚的脑袋摇了摇：“您应当和那位柳医师是旧相识，我便不多做评价。可若是把您和那位柳医师放在一起。这高价诊金我是愿意花的。多花点钱，觉得心里踏实。”
甘霖都说成这个样子了，他还是不为所动。
看到这位神医脸上出现一丝的波动，又忙着补充道：“然也不是为了别的。里边寻常百姓太多，乌烟瘴气的，我这种身价去了又恐降了身份。”
甘霖这时候已经直起了身子，准备走出方家了。他与方员外也不算多熟，但是从他的三言五语当中听出来了蹊跷。
治病救人可以说成是做善事，但是做善事也得有个分寸，自古就是升米恩、斗米仇，若是价格太低了，就会引来人的非议。
虽一开始与与王妃并不相熟，但因着她是自己好兄弟的女人，而在朝夕相处的过程中也觉得她为人甚好，再者自己和若烟成亲，这便是自己的姐姐。
说到底也应该提醒一下子。
“不要再做什么费力气的活了，若是能躺着便好生的躺着。”甘霖虚看了一眼，方员外这副油腻的身子，看多了实在是不大舒服。
方员外连连点头，人家神医都这般说了他，他只好照做。
甘霖走的急，长留跟的也着急。
“银子都收好了？”
长留又把手中的银子摊开给公子看，太多了，装在一个木匣子里，看好了还要放在身上的包里呢。
“那个方员外说话，我虽是不爱听，可是出手却极为阔绰，不过才第一次为他看病，就已经付了一百两银子，哪儿有家富商能像他这般豪奢无度。”这也太大手笔了吧，刚才这方家的管家递给自己的时候都要吓坏了。
虽钱自己见过不少，但是如他这般身家的人一下子给了这么多的钱，还是令人叹为观止的。
甘霖满意的笑了笑。不错，今天出来一趟还是蛮有收获的，又是可以攒下一笔聘礼了，日后也可以好好为若烟添几套行头。
她穿的那些绸缎实在是不适宜，她要穿，就是穿最好的，最起码要的是那种几两银子一匹的布，穿在人的身上，不光是流光溢彩，而且特别的贵气天成，这才最适合自己若烟妹妹的气质了。
“走，我们现在去安宁侯府。”甘霖兴致上来了，现在就去安宁侯府看看若烟妹妹，虽然前日才见过，可是相思之情一日不见便如隔三秋，这哪能忍耐。
长留面露难色，看着天色是要下雨了，再去安宁侯府恐怕也多有不合适，回来的时候又是倾盆大雨的。
院子里还晒了好多的药材，放着长白一个人在家，他也多有担忧。再说有几味今天要留做药引子的，自己也不会弄那些，还得公子亲自回去。
哪天都可以看着若烟姑娘，但是今天不行了，实在忙得手忙脚乱，还是公子擅做主张将那些药材全都拿出来晒晒的呢，可是好巧不巧，确实快要下雨的征兆了。
“公子还是择日再去吧，今天天色不好，估计晚点会下雨，才留长白一个人在家，他这人手脚又笨，收拾东西又没有我爽利。”到底是兄弟，虽然两个人还是争吵不断、争风吃醋的。
但到了关键时候，长留还是挺能心疼长白的。
听他这么一说，甘霖倒是真想到了几件要做的事情，无奈之下叹了一口气，收起手中的扇子，往云王府的方向去。
他这人从来好奢华。除了打小的那几年，往后再也没过拮据的日子，就算是在长生谷里，也是被水行舟锦衣玉食地照顾着。然而他是吃过苦的，现在愈发的不想吃苦，就连出行也是坐着豪华的马车。
在大街之上颇有风光，如今天气不好，大街上的行人逐渐也稀疏了，若换成以前艳阳高照的时候，这般出行自然会引来旁人的侧目。
到安宁侯府的时候，这天上乌云压的越来越沉了，好像一举手就能碰到似的。
“长白长白，我们回来了……”长留费力的将药箱子搁在了门口的长廊上。
一看这院子里的药材，扔得到处都是！好小子，一点都没干活，已经到了这个状况上，也不知道往屋子里收一点。
还让自己回来添把手，他可真的是奇懒无比，待会儿一定要狠狠揪他耳朵，再把再劈头盖脸的骂一顿，他才知道改呢。这孩子不打不成器，比他大一点，什么活都全让自己干了，偷懒耍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