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章

  林菲菲已经上了马车,估计和老夫人一块儿到安宁侯府吧,已经派了邓红鱼到寻医堂递信了。
  回来了,没见到自己娘肯定是要失望的,女婿家再好终究不能久住。
  “我一开始就要打算告诉娘的这件事瞒不了她,自己家儿子失忆不失忆是能够看得出来的,纸也是包不住火的。”
  知道夫君的心意,她不想拖累自己,但是一开始真的没有想法去隐瞒什么。
  看到柳若曦老太君的时候,也想如实招来,可内心始终有些愧疚之色,支支吾吾又被夫君一笔带过了,热心的孩子也有意隐瞒。
  毕竟老夫人年纪大了,还是经受不了刺激的。
  柳韬立即摆了摆手,恢复了平静如水的面庞。“夫人不要急躁。再吃几次药不就能恢复记忆吗?只要把这十几天度过不就行了吗。”
  果真在安宁河府门前两辆马车相遇,柳老太君和自家儿子儿媳遇到一起了。
  柳若烟扶着祖母的手走,下了马车。
  柳韬和林菲菲也一并出来。
  不是第一次看见自己儿子了,但是这次见面还是激动的不行,手指哆哆嗦嗦立马扶住了儿子的手。
  “早先就要来,你弟非是不让。如今得了闲过来,我儿为何还如此单薄呀……”摸了摸他的衣服,看上去不厚,如今已经秋日了,他早已穿上了护膝。
  偶候看了看林菲菲一眼,“菲菲也是都穿的那么单薄,已经不是年轻人了。”
  拉了拉儿子的手,又拉了拉儿媳的手,对林菲菲一点芥蒂都没有了,换成从前,她可能对对方的出生有些不看重,毕竟儿子是这么出类拔萃且优秀的人,拥有拥有显贵的家世,还有这么出众的本领,长相一表人才是云中城,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
  本可以有一个很好的成亲对象,为何偏找一个家底不明的女子呢?后来她待人处事也蛮好的,渐渐的也让自己撤撤除了这道心里的防线,但他和自己的女儿没什么两样了,即使自己没有女儿。
  林菲菲只是顾着笑。
  “娘可要多穿一些,待会啊,还有个好消息告诉您呀。”他们昨天傍晚的时候才知道女儿怀孕的事情,估计老妇人还没得到消息呢,这次啊自己告诉她,一定让老夫人乐呵乐呵,马上曾孙儿就出来了。
  能不高兴吗?
  果真柳老太君乐呵呵的,年纪大了就喜欢听一些好消息。
  搀扶着老妇人的手臂,踏过门难走过九曲长廊,这园子中的景色一如既往,即使自己不在,依旧被打理的好好的。
  亭子里开了不少的花,争奇斗艳的闻起来清新淡雅。就是南安宁侯府与云王府作比较的话,不过是谁大谁小的问题,你若是要谁争哪座宅院好看,还真的分不出来高低上下,看来女儿为翻新这座费了很大的功夫。
  “现在大变样了,以前的时候荒草丛生的,没有一块是像样的。”好在现在都回来了,一家团圆不是自己空想的了。
  林菲菲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因为父亲的原因,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儿子回来的新鲜劲已经过了,现在有有些怨怪他。就算是不为了老的着想,也应该为小的想想。若曦这丫头以前多么不容易呀,她还生了一场大病,没办法去照顾她。
  “现在我孙女的腰杆能够挺直了,你不知道她原来在尚书的时候受过多少委屈。没娘疼,没爹爱的跟个孤儿有什么区别呢……”谁知道他们是被山贼给撸了去。心里仍旧是不大舒服的。
  柳韬向前大踏步了一下,“娘,儿子回来你就安享晚年吧。”
  柳老太君有些陌生,儿子原来与自己有很多话要说的,可如今……
  有些怪异。
  可能这十几年的未见,让两个人的感情都疏远了许多吧。
  往后面招了招手,就来个小厮。小厮才过来一个箱子,老夫人低下半一个身子把箱子打开了还挺费力的。“这么多年没见您,一直给你缝这些。今个来这府里一并带过来了,不知道你脚长大了没都按照你之前的大小做的。”
  里边都是靴子,各种样式的都有。从常见的白底皂靴,还有那种绸缎的白靴子,青雪籽绣着金线的镶边,镶着金玉的,带着纹理的,大多都有,这些年他思念儿子,没有什么事情可打发的,闲暇无事的时候只好做做鞋样子,这双眼睛好坏能用。
  刚才收拾的东西的时候就被柳泓给夺了下来,让自己不要大包小包的往安宁侯府去。
  柳韬看了那箱子里的靴子,默默的叹了口气,心里也蛮不是滋味的,身为人家的儿子却没有尽到赡养的义务,可这事谁都管不了,也就是自己的命吧,命运安排是如此,只能认命罢了,他一点都不想怪别人。
  在母亲的殷勤目光下,下人拿来一个板凳,他亲自试了一下,大小正合适。
  母亲纳得鞋底柔软,样式又好看,舒舒服服的正合自己的脚。
  “您瞧着合适极了。”哪里有一处是不合适的。
  柳菲菲像是捕捉出了什么不一样的情绪来,她听到婆婆说自己女儿在上舒服吃了不少的苦,可是从女儿嘴巴里说出这些年虽然过的不算是有滋有味的,至少叔父、他们对自己很好,可又在婆婆嘴里变了一个味道,似乎女儿经常遭受别人的欺负过的日子,非常的不如意。
  柳韬虽然正和母亲讲话呢,心却向着林菲菲,眼神也不由自主的往她那里飘去。看到夫人不时地皱起眉头细细思索的样子,不管众人在旁,连忙询问。“夫人这是因何事皱眉?”
  林菲菲也是一脸惊讶。见夫君这样问自己,她便把问题递给了柳老夫人。“若曦小的时候,究竟是怎么个可怜法,问她的时候总不肯说。娘这句话,又让我心堵了。”
  柳老夫人深深地看了一眼大儿子大儿媳。
  想必若曦对他们诉的苦定当事很少吧,孩子们都是一样报喜不报忧的,只说自己日子过得怎么怎么好,也不提起那些苦苦的事情了,她这个老太婆就当是做一次罪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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