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对怨偶
“奴错了,待郡主稍后重罚。”他勉勉强强支起身子,力气总算是有了几分。三下五除二的离开了床,穿上了鞋,想要出去吹吹风,恢复恢复精神。
端木莹想说,他逞什么能呢!
病还没好透,身体还虚着,现在下床干什么?还不在床上好生休养着,但见他执拗的走向了外面,又好气又好笑,连带着声音都有些尖锐:“滚过来!”
莫说他头晕眼花了,自己看着他这副样子气得都头昏眼花。
若是再有个好歹又要病了,还不是让自己来照顾他了,可她是金枝玉叶,能顾得了他一个下人吗?
若是还有下次直接使人扔了过去,少脏了她这个院子。
阿奴没有抵抗,他向来唯命是从,何况这又是莹儿,他拖着病体从门槛外移了过来,屋子里的暖气与外面的寒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感受到这种温暖,他莫名的想合上眼睛。
“脑子疼?”能听出来端木莹还是不爽。
阿奴清了清嗓子又发出了一阵咳嗽:“是有一点,但不是……但不碍事,奴使清水洗把脸便好了!”
端木莹知道他又想用凉水洗脸呢,这哪里可以!
她早已把热水准备在了屋子里,就等他起来擦脸呢。端木莹倒也不拿乔,素手端来铁壶,往黄铜盆里浇上一股滚烫的热水。
阿奴惶惶不安,那脸上的红色愈烧愈盛,可偏偏他头晕的很:“郡主,使不得使不得……”
他哆哆嗦嗦的去碰那铁壶,立马被端木莹打了回去。
用狠狠的眼神望着他,使他的身子定在那里:“你不能老老实实待在那里不要走动吗?”
话完,从木桶里舀了些凉水综合综合,试着水温可以,便推到了阿奴身边。
阿奴受宠若惊的洗了一把脸,果然这热水洗脸,使人放松了不少。
看着端木莹俏生生的立在一旁,乖巧的样子是自己从未见识过的,他真希望自己就这样生病,一直生下去,永远都不好。
眼瞅着她拿着一块洗脸帕子,慌忙之下,他想拿过去。
这哪里使得……郡主这样尊贵的身子,为他倒热水已经实属不易了,正好再让她为自己拿着洗脸帕子,没想到这一慌忙之下乱了手脚冲撞到了郡主了。
他本来身体就虚弱,脚步虚浮之下竟然把郡主给撞倒了。端木莹虽虽然不是弱柳扶风之人,可是他冷不防的向前来了一步,自己毫无招架之力,这样便立即倒在那柔软的毛毯上。
疼倒是不疼,阿奴这样的人压在自己的身上,其实重量还是蛮轻的。
端木莹毫不羞涩,立马把他人推开了,用力十分大。
他俩在一起毫无暧昧可言,只是刚才的那一吻让自己觉得自己吃亏太多了,所以说对他稍有些怨气而已。
可是阿奴不一样,他的手刚才碰到什么了,好像是一个了不得的东西,这不算是轻薄了郡主吗?他俩长这么大,虽然说甚至袒身相对过,可是像这样的情景,却从未有过。
软软的,似乎按上去还有些弹弹的。他早已伺候她多少次,那物早已看过了多少遍,可是亲手去摸未曾有之,只觉得嗓子痒痛,连脸都不自觉的红起来。
端木莹对他那副样子嗤之以鼻,看他谨小慎微的磨搓自己的手,脸上挂着那不自然的笑容,像是赔礼道歉似的……
既觉得他像恶心的粘虫一样,又让自己胃里翻江倒海,刚才对着他的那些好仿佛历历在目,可现在自己却恶心他无比。
“收起那副样子,以往让你服侍我的时候,还不成这样,这般就如此了!”
在外人面前端木莹是巧笑倩兮,可在最下贱的奴才面前,她是高高在上的主子,从来不愿意施舍他一抹微笑。
她的声音在阿奴听来依旧是动听无比,可他神情有些恍惚,仿佛莹儿刚才照料自己的那些,好像都是自己大脑在幻想一搬不复存在。
“知道了郡主!”他讪讪的收回手。
“行了,你也算是为我办成一件事情了,你这几天就休息着吧。”端木莹想这院里这么多奴才可用,也不缺他一个阿奴。
阿奴见她神情如常,还有些不耐烦,心里头就不免有一阵失落之感。
柳若芸从自己娘家尚书府回来之后,心境好了些,便装出一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
仿佛君慕杰他与端木莹私下往来的事情,她压根不知一般。
君慕杰还是有所亏欠,趁着今天难得有空,便回了她的聚水楼。
此前,他们先在正厅里吃了饭。
天色晚的早,不过才是傍晚的光景,就已经暗了下来。
今日大雪初霁,月色之下竟有格外的美感,想着府里的梅花也开了个彻底,芳香扑鼻,隔了几里路都能闻得到,他心下一动想着带柳若芸出去看雪赏梅去,索性府里有些雪还未化净,就着雪景看着梅花也算是诗情画意。
他虽说是没有那个闲心,但是为了安抚妻子的情绪倒也是可的。
两个人成了夫妻那么久,其中经历了不少坎坷,他对她虽说是喜爱不胜从前,但因这两个人是夫妻关系,到底是有二分怜惜的。
“夫君那日不见我,竟然动怒了。”柳若芸慢慢放下玉箸,她音色缓慢。
君慕杰听她说话的调调,顿时有些顿时喉咙一紧,刚才想说的话有些说不出来了。
“是的,你那日不在府上问遍了,所有下人都不知你的去处,你身边的那个月华丫鬟倒是告诉我你去了岳父家。如若不是如此的话,我定要着急一宿了。”君慕杰讲的深情并茂,眼神里那似水柔情似乎不是在作假。
关心之色跃然纸上,说到动情处,险些要握住对方的手。
柳若芸也算是个人精,见他假装如此倒也不戳破他,她的火气怒气已然全消,知道君慕杰这个人在与自己虚与委蛇且弄虚作假,只是感叹到底是发生了何等变故,才叫原本的这一对佳偶变成了现在的怨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