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指证
“说。”李时渊一字一句,阴沉的开口,不带任何玩笑的成分,“把事情的经过如实的告诉朕。”
许明不敢再迟疑,当年的事完整的和李时渊重复了一次。
“臣的女儿在选秀的同年就已经病死了,当时京里的人找上臣,借了臣女儿的身份,要把人送入宫中,臣无从拒绝,对方也一而再再而三的保证绝不会出任何的意外,对方也说,进入宫中,也不会有人怀疑她的身份,再说,也没人见过臣的千金,若是有人调查,就照旧说。”许明继续解释。
这些事,当年穆战骁安排好,这么多年也都没出过问题,许明自然也无需担心,一直到忽然京都的人来查许蓁蓁的身份,这才让许明紧张了。
但是许蓁蓁确实存在,只是同音而已,柳州也都知道许明的女儿叫许蓁蓁。
而他女儿当年过世的时候,夫人哀伤无比,怎么都不愿意相信,也不想许明对外说自己的千金已经过世了,所以在柳州人的心里,许明的女儿仍然活着。
其实一切是天衣无缝的。
京都的人对许蓁蓁也并不了解,又岂能分辨什么,何况,这种杀头的死罪,进宫的这一位也不可能自己招了,给自己惹来麻烦。
所以许明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何会忽然出了差池。
京都第二次来人的时候,就继续是精准的找到了当年带着蓁蓁的嬷嬷,嬷嬷年事已高,哪里禁得住这样的刺激,被带进宫自然就全招了。
而许明上有老下有小,在蓁蓁过世后,夫人这些年又生了一个稚儿,现在才三岁而已,又岂能压上全家的性命,所以自然问什么招什么。
“好。”李时渊听着许明的话,淡淡应声。
许明仍然诚惶诚恐,虽然不曾进京为官,但是官场上的事,不代表许明并不知道,在李时渊这样的话里,许明知道,李时渊的话并没说完,仍是话中有话。
这下许明更是不敢开口,安静的等李时渊把话说完。
“朕要你做一件事。”李时渊等了一阵才开口,“朕要你指控当年让你做这件事的人。”
许明一愣。
这件事可是穆战骁所为,而穆战骁和李时渊的关系,又岂能出事?而李时渊这态度,让许明也有些摸不清了。
“有问题吗?”李时渊的眼神微冷,低敛下的眉眼藏起了深意,就这么看向了许明。
许明回过神,不敢迟疑,立刻摇头:“臣遵旨。”
“很好。”李时渊点头,那眼角的余光淡淡的扫向了一旁,而后才开口,“你下去吧?”
“是。”许明很快就在侍卫的带领下退了出去。
而御龙殿内仍然是安安静静的。
在许明离开后,李时渊的眼神看向了穆岑的方向,但是又不着痕迹的,好似不知道穆岑在那站了许久的时间。
可李时渊清楚,今天这么做,都是做给穆岑看的,就像穆岑对李时渊的了解,李时渊也一样了解穆岑。
自己冷不丁的不曾到凤清宫用膳,穆岑虽然不会多想,但是也会觉得好奇。而傲风每次下了学堂的必经之路,都喜欢走偏门的小路,而非是宫内的大路。
因为偏门的小路到凤清宫的速度是最快的。
所以李时渊才会让人从这个地方把许明带到御龙殿来,是带给傲风看的,傲风的反应,李时渊很清楚,自然傲风会和穆岑说。
穆岑的冰雪聪明又岂能想不到,所以第一时间就会出现在御龙殿内。
再这样的情况下,很多事就变得顺理成章了起来。
安静了片刻,李时渊的眼神这才光明正大的落在了穆岑的身上:“为何不进来?”
穆岑在李时渊看过来的第一眼,就已经知道了这人知道自己来了,这下,穆岑倒是也不别扭,从容的朝着宫内走去。
之前的对话,她听的清清楚楚的。
但是在李时渊的面前,也不能多说什么,那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所以也就只能保持沉默。
这样的沉默里,穆岑就只能这么安静的站着。
李时渊站起身,就这么走到了穆岑的面前,倒是淡定的多:“怎么忽然来了?不是在陪傲风吃饭?”
穆岑倒是淡定了下:“想着皇上还没用膳,所以就过来看看。”
这话让李时渊轻笑一声,而后才解释道:“正好朕手里有些事,就耽误了,处理完了就过去陪你们母子用膳。”
穆岑嗯了声。
两人好似都有着绝佳的默契,谁都没戳破现在的情况,而李时渊就这么看着穆岑,眸光辗转。
忽然,李时渊才开口:“几日之后,就是立后大殿,朕把你的父亲从柳州请来了。”
李时渊淡淡的找了一个突破口,和穆岑说起了许明的事情,但是那眼神却一瞬不瞬的落在了穆岑的身上。
穆岑表现仍然冷静:“臣妾谢主隆恩。”
“就这样?”李时渊的口气淡淡的,“还有从小带着你长大的嬷嬷,朕也已经请到了京都。这些人都是你的至亲,你被册封,他们必然也要在场,你说是吗?”
“是。”穆岑开口。
只是全程不管李时渊怎么说,穆岑都没否认过自己的身份,好似对李时渊的安排,并没任何的意见。
李时渊的眼神微眯,倒是有些分不清的情绪。
“你来了多久了?”李时渊又问。
“刚来。”就连时间,穆岑都没想说实话,摆明了不想交谈这个问题。
李时渊就这么走到了穆岑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穆岑:“来了为何不让人来传话?”
“正好见到皇上在忙,所以就没让人通知皇上了,臣妾等等就好。”穆岑的态度仍然很好。
“那又为何看见自己的父亲,无动于衷。你不像这样的人,你对家人倒是很好。”李时渊的口气多了一丝的咄咄逼人。
穆岑其实不认识许明。
就算许明站在穆岑的面前,穆岑也认不出来,在穆岑的位置,许明一直都是背对着自己的,里面的任何一个人,穆岑都无从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