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口栽赃

  太监尖锐的声音传来:“太后有旨,宣苏巧巧和徐洛尘进屋问话。”
  “是。民女领旨。”两人齐齐应声。
  而后她们丝毫不敢怠慢,立刻跟着小太监,朝着屋内走去。
  徐洛尘的眼中带着对穆岑的担心,倒是没把之前苏巧巧说的暧昧不明的话放在心上,这些天来,穆岑和徐洛尘的关系称不上亲近,但是穆岑对徐洛尘的照顾还是很多的。
  不管是字里行间,还是平日的授业上,穆岑都会小心的提点徐洛尘,也避免了徐洛尘犯错的地方。
  徐洛尘的神经有些大条,后知后觉的才明白,在这个深宫内,别说犯错了,就算是说错一句话,都可能让你人头落地。
  所以对穆岑,徐洛尘是感激的。
  现在穆岑出了事,徐洛尘自然会担心。
  相反,苏巧巧就越发显得忐忑不安了。太后这忽然宣了人,另外一种意义就证明穆岑现在是没事的。如果出了事,储秀宫是一片混乱,而不是这么冷静的让人进去问话。
  而那个毒,出问题的概率很低的,为什么到穆岑这里就没任何作用了?
  如果说穆岑没吃下去,苏巧巧是万万不信的,因为每一天,苏巧巧都看着穆岑,把自己的碗中的食物吃完的。
  毕竟储秀宫最忌讳的也是剩食物。
  就好似你还没成主子,就没资格有主子的架子,所以每个人都是老老实实的,,穆岑也不会例外。
  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苏巧巧的脚步在走,但是心跳却越来越快,越是接近厢房,那种紧张的情绪也跟着明显起来,手心都是汗涔涔的。
  但是表面,苏巧巧却只能不动声色。
  一直到两人走进屋内。
  太监重新把门关上。
  看见威仪的坐在屋内的皇太后,徐洛尘和苏巧巧跪了下来,请了安:“民女参见皇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皇太后挥挥手。
  两人站了起身,毕恭毕敬的。
  而后,苏巧巧才看见穆岑已经在床榻上坐着,那眼神看向自己的时候,就好似眼皮都没抬一下,不咸不淡的。
  只是这样的云淡风轻里,却带着致命的杀机。
  和平日苏巧巧见到的穆岑截然不同,硬生生的打了一个寒颤,那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从脚底一路窜到了脑门,再也无法控制。
  瑟瑟发抖。
  但偏偏,穆岑就只是看了一眼,就没在把注意力放在了苏巧巧的身上。
  皇太后威严的声音传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你从实招来,不得有任何隐瞒。如果属实,哀家自然会为你做主,如果不属实,什么结果,你也应该很清楚。”
  这话,是警告。
  苏巧巧毛骨悚然,但是还是压着心头的恐惧,字字句句斟酌后才说出口:“启禀太后,民女和穆岑一个房间,平日穆岑没任何异常,民女只觉得穆岑身体有些不好,脸色苍白也不爱说话。”
  屋内静悄悄的,所有的人都看着苏巧巧。
  苏巧巧说着也开始逐渐的顺口了起来,特备是穆岑没开口回击自己的时候,苏巧巧真的就把这些信口雌黄的话都当真了。
  毕竟只有自己信了,别人才会信。
  “有一日晚上,民女起来如厕,却发现穆岑不在床榻上,民女有些担心,就出去找了,这才发现穆岑在不远的地方一个人站着,嘴巴里振振有词,说的都是一些让人毛骨悚然的话……”
  说到这,苏巧巧又有些小心了,似乎在看现场人的反应。
  但是在皇太后的眼神下,苏巧巧快速的说完:“不是娘亲不要你,是娘亲不能要你。娘亲要入宫的人,你不能来拖娘亲的后腿……”
  苏巧巧说的有模有样的。
  屋内的气氛更凝滞了。
  “这话,不是民女一人听见,同屋一起出去的小姐妹也有听见的。我们都很震惊,但是这件事必须是穆岑的私事,我们不敢多问,更不敢多说。一直到今天的事情发生,看见穆岑现在这样的情况,猛然让民女想起这件事,所以才斗胆开口……”
  然后苏巧巧就安静了下来,不敢再开口。
  低着头,好像自己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皇太后没说话。
  李时渊和李时元也没说话。
  甚至连穆岑都没开口,就只是微掀了眼皮,说不出是嘲讽现在的情况,还是别的。
  屋内的气氛更是阴沉的可以。
  好似在所有人都在等着皇太后开口的时候,穆岑却忽然很轻的笑出声,那眼神落在了苏巧巧的身上,慵懒而又无害,好似之前苏巧巧说的人都不是自己一般。
  “苏小姐,我和你不过相识这几日的时间,你对我倒是知根知底,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您这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穆岑的声音虽然虚弱,但是字里行间都带着威严。
  那种端庄自信,绝非是一朝一夕能有的。
  更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冷静的不像话。
  穆岑只是一眼,苏巧巧就已经瑟瑟发抖。
  这样的对手,穆岑连看都不想多看,更不用说费尽心思了。今天这事,若不是穆岑纵容,苏巧巧怎么可能得手。
  偶尔人吃点亏,才可以换来想要的。
  一直坚强的占据上风,才会被人彻底的无视,因为你无所不能。
  毕竟这个世界,会叫的孩子才有奶喝,这是更古不变的真理,从来没出现过意外。
  呵呵——
  穆岑嘲讽的笑了笑,但是她看着皇太后的时候,神色倒是正经的多:“太后娘娘,可否允许穆岑问苏小姐几句。”
  皇太后嗯了声。
  梅姬看了一眼穆岑,穆岑看向梅姬的眼神好似安抚,而后她并没站起身,很好的用了自己身体虚弱这点,这样的姿态,也是在蔑视苏巧巧。
  她的声音淡淡的,却格外清晰的传入苏巧巧的耳中:“苏小姐可否准确的说说,是哪一日的晚上,你如厕的时候见到我独自一人在外面暗自哭泣和悲悯?”
  一句话,就把苏巧巧问的脸色变了变:“就是……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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