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后账

  秦汉很快接到谢秋生的提醒，李浪兵命人调查他，他一点都不奇怪，李浪兵的反应在他意料中。
  到昨天晚上行动的时候，非常小心，没留下任何痕迹。
  不管李浪兵的人如何调查，只要谢秋生不出卖他，不管用多少人、查多长时间也查不出来。
  中午，庄园来了三个客人。
  一个是苏海，秦汉刚从他手里买走一批古玩，其中有一件异常珍贵的松鹤延年香炉。
  周会长，秦汉的老熟人。
  另外还有一个五六十岁的男子，秦汉一眼就认出来了，朱洪文，赫赫有名的古玩鉴定大师。
  比马老爷子，稍逊色一些，但也绝对是炎夏顶级的鉴定师之一。
  当然认识朱洪文的不是现在的鹤城秦汉，而是重生之前的商业帝国之主，所以故意装作不认识。
  “秦汉，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行业内赫赫有名的老前辈，朱洪文朱老先生。”周会长介绍。
  “朱老先生，你好，非常荣幸。”秦汉笑眯眯的伸出手。
  “你好，早就听过鹤城有一个少年天才，今天一见果然非同凡响。”朱洪文看到秦汉也笑眯眯的。
  “三位请坐，我去泡茶，你们喜欢喝什么茶？”秦汉招待他们坐下。
  泡茶，闲聊！
  “秦汉，明天我们三个冒昧来访，是有一件事向你求证。”闲聊一会儿之后，周会长进入正题。
  “什么事儿？”秦汉问。
  其实看到苏海的时候，秦汉已经隐隐有所猜测了。
  十有八九，是有关于松鹤延年的。
  秦汉太清楚自己的杀伤力了，如果当天竞拍的时候，没有他在场，松鹤延年香炉只会被当成一件普通的清朝香炉，但是有他在场，肯定会让苏海产生怀疑，随后用各种手段证实他的猜测。
  朱洪文恐怕就是苏海请来的，而不是周会长请来的，周会长今天只是一个单纯的陪客。
  “你先看看这些资料...”周会长递过来一叠资料。
  秦汉一看就确定了，他们的确是为松鹤延年而来。
  资料上记载的内容，正是松鹤年年香炉，虽然没有实物照片，却有根据记载画出来的臆想图。
  虽然和真正的实物图有一些差距，可至少最明显的特征都表现出来了。
  “秦汉，我看过苏海手里的照片，被你买走的香炉，有可能是传说中的松鹤延年，能让我们长长见识吗？”朱洪文开口了。
  “没错，这种传说中的宝贝，我也想长点见识，方便吗？”周会长也开口了。
  “可以！”秦汉点头答应了。
  松鹤延年的来历光明大，是他买来的，不怕给谁看。
  很快，秦汉就把松鹤延年拿出来了。
  “就是它，就是我爸爸年轻时候买来的，那时候我只有六、七岁，但我记得非常清楚，因为我爸爸把松鹤岩买来的时候，被我当时拿着锤子敲了一下，我爸爸因此狠狠的打了我一顿...”苏海激动的说。
  用锤子敲？
  秦汉心说你爸爸不打你才是怪事儿。
  朱洪文和周会长也很激动，两个人一左一右的贴在香炉两侧，仔仔细细的看，仔仔细细的验证。
  足足半个小时过去，两个人才重新坐回去。
  秦汉拿了一卷盘香，在香炉内点燃。
  烟气在香炉上方汇聚，交织，很快形成一幅松鹤延年的立体图案，随着烟气流动微微波动。
  “神奇，实在是太神奇了，国宝，绝对是国宝...”朱洪文看着松鹤延年图声音止不住颤抖。
  “这是传说中的松鹤延年吗？”苏海的声音也有些颤抖。
  松鹤延年香炉是他们苏家的收藏，可烟气形成景物的神奇景象，今天以前他从来都没看见过。
  看着松鹤延年，他仿佛看到一座金山。
  “没错，就是传说中的松鹤延年香炉，原以为已经在战争中毁灭了，没想到能完好的保存下来，实在是奇迹，奇迹...”朱洪文一个劲儿的强调。
  “那它值多少钱？”苏海问。
  他是一个古董商人，非常热衷收藏古董，并不是因为喜欢古董，而是喜欢用古董赚钱。
  他衡量古董的价值，是以价钱来衡量的，而不是古董的艺术价值，也不是古董的文化价值。
  “庸俗，怎么用钱来衡量？”朱洪文训斥。
  “如果非要用钱来衡量，只能说数以亿计。”周会长在旁边补充一句，非常羡慕地看着秦汉。
  他在古玩行业大半辈子了，也曾经多次捡漏。
  可是相比秦汉捡漏，他捡漏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无论数量还是质量，根本没法和秦汉比。
  “秦汉，松鹤延年是我爸爸的珍藏，你必须还给我。”听到数以亿计，苏海的眼睛放金光。
  前些天，他把爸爸收藏的大部分古玩卖掉，总计才卖出三个多亿。
  可他敢打赌，眼前的松鹤延年香炉，一件就不止三个亿，他亏大了，绝对不能就这么认亏了。
  “松鹤延年和其他古董是你主动卖的，对吗？”秦汉冷笑着反问。
  “对。”这一点苏海没办法否认。
  当时是他向有购买能力的人发出邀请，很多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都可以证明。
  “我是通过正常手段买来的，不是骗来的，也不是从你手里抢来的，对吗？”
  “也对，但我当时并不知道它是松鹤延年...”
  “你知不知道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忘了行业规则了？”秦汉反问。
  古董行业，是一个相当特殊的行业，有一些古老相传、约定俗成的规则。
  其中最重要的核心是凭眼力吃饭，被捡漏了，不能找后账，就是不能像苏海一样来讨要回去。
  “的确，如果秦汉没偷没抢，你的确没有理由要回去。”周会长也开口了。
  他和秦汉之间的关系，比他和苏海之间的关系近的多。
  秦汉和苏海站在对立面的时候，周会长当然选择站在秦汉一面。
  “可是松鹤延年价值太高了，卖几个亿很正常，但是秦汉买走的时候，一共才花三千多万，我亏大了，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我退钱你退货，要么你补偿我一笔，我也不多要，两个亿。”苏海摇头不接受这个结果。
  朱洪文是他请来的，为请到朱洪文，他可是付出很大代价。
  如果不能从秦汉身上狠狠捞一笔，他亏的就不止是松鹤延年的钱，还有请朱洪文付出的代价。
  “两个都不选！”秦汉冷笑。
  “秦汉，如果你拒不归还，你这是诈骗，你信不信我告你，信不信我让你坐牢？”苏海威胁。
  “你尽管去告！”秦汉冷笑。
  “秦汉，我能说两句吗？”朱洪文开口了。
  “朱老先生，你想说什么？”秦汉点点头。
  “按行业内的规矩，的确不能找后账，你捡漏，他被捡漏，他只能认倒霉，但规矩是规矩，也要考虑到现实情况，松鹤延年毕竟是他父亲的收藏，被你低价买进来，他的损失的确很大，你不妨补偿他一些。”朱洪文建议。
  秦汉眉头一皱，朱洪文和苏海是什么关系？
  不仅仅是秦汉皱眉，周会长也皱眉。
  朱洪文找到他的时候，可只说要欣赏一下松鹤延年，没说其他的事儿。
  “朱老爷子，你说这话是认真的吗？”秦汉脸上仍然带着淡淡的笑容，却明显有些发冷。
  “当然是认真的。”
  “好，我现在就问你一句，按行业内的规矩，我应该赔偿他吗？”秦汉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既然朱洪文站在苏海一方，不讲规矩，他也就没必要尊敬这位老前辈了。
  “这...”听到秦汉的话，朱洪文犹豫了。
  作为行业内的老前辈，行业内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能说他心里很清楚。
  如果他说该赔，就是打破古玩行业的潜规则了。
  传出去，以大欺小的名声跑不了了，破坏行业潜规则的帽子也会给他带上。
  想到这儿，朱洪文微微皱眉的看着秦汉，对秦汉很不满。
  作为一个行业中的晚辈，怎么能这么为难他这个行业中的前辈？
  “按行业规矩，你不需要赔偿，我说的是酌情补偿。”朱洪文决定再给秦汉一个机会。
  “既然不需要赔偿，那就什么都不用说了。”秦汉当然看得出来朱洪文的想法。
  朱洪文是被请来的，如果不能取得一定成果，不能帮苏海挽回一定损失，肯定会很丢面子。
  秦汉不想成全朱洪文，尽管这么做可能会招致报复，可秦汉无所谓。
  “果然出生牛犊不怕虎，秦汉，你很好，非常好，我们走。”朱洪文笑了，笑得嘴角有点抽。
  “老爷子...”苏海显然不甘心。
  “走！”朱洪文眼睛微微一瞪。
  苏海当时就怂了，他可没有秦汉的勇气，不敢忤逆朱洪文的意志，只能站起身来跟在后面。
  “你，唉，我就不说你什么了。”周会长叹口气，也一起走了。
  半小时之后，秦汉接到一个电话，是周会长打过来的。
  “秦汉，你刚才是怎么想的？怎么就不能给朱洪文一点面子？”周会长埋怨秦汉。
  “为什么要给他面子？”秦汉冷笑着反问。
  “他影响力太大了，比苏玉江、吕通古两人加起来影响力还大，如果他针对你，你在古玩行业会处处碰壁，刚才如果你答应他，我也帮你说说话，你最多也就拿出几百万补偿给苏海，几百万你还在乎吗？”
  “几百万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就是不想给他。”
  “算了，我也不多说了，反正你已经做了，我只是给你一个提醒，刚才朱洪文离开的时候，脸色阴沉的吓人，看起来像要吃人，据我了解，他这个人的气量不是很大，你必须提高警惕。”
  “他想报复尽管来好了，看最后谁吃亏？”
  “别嘴硬，其实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姓朱的不敢报复你，至少暂时不敢报复你，你想听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