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洞得打上了
快到晌午,江户浩浩荡荡来了几十号人。
不光库勒王一家人,还有几个首领的夫人也来了,这几个女人们跟当地的贵妇人不同,皮肤通常黑些,身材也比较粗壮,且她们经过之处,并没有女人身上那种特有的香气,而是带了江户那边特有的豪爽。
男人们见了面,自然是要谈古论今一番的,所以众人见面寒暄过了,陆离让厨房上了点心和果子,先在一起随意交谈着,随后李如酥便将几个夫人让到了自己房间。
她在房间里也设下了宴席,且小菜和精致的果盘是她亲自安排的,夫人们来到这,对这里的一切都表示好奇,之前住的帐篷,进去后总有股弄弄的腥气,但李如酥的房间淡香萦绕,房间房梁上雕梁画栋,各个插瓶流光溢彩,再加上到处可见的精致的摆件,无一不是她们从来没见过的。
李如酥领着她们参观了后院一番,回到房间后就开始吃东西说话,期间夫人们对林月的打扮和妆容很好奇,得知她是这里最大的一家护肤馆的掌柜,便围着她问这问那。
人多了热闹,自从冰灾以来,府上人稀少了很多,林月很久没有这么高兴了,所以便将自己的化妆箱拿出来,让众人围观。
夫人们拿起小小的瓶子,仔细闻着里面东西的味道,纷纷露出陶醉的表情。
“今日咱们吃完饭,若是时间充裕,就领你们去润泽堂看看,那里的东西才叫一个齐全呢,虽然我已经去过江户两次了,但跟几位夫人见面,还是第一次呢,所以便将润泽堂的东西,各取一样送与各位,权当我的见面礼了。”
李如酥笑着说话,在第一次见几个女人的时候,她看了对方眼底的清澈,便知道江户的民风淳朴,丝毫没有染上帝京妇人见的勾心斗角,所以发自内心的想跟她们交往。
妇人们自然高兴,纷纷说一定要去看看。
林月见李如酥跟几个妇人在一起说话,很快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李如酥至今还没有打耳洞,之前他对外是男子的身份,从江户走了一遭,被库克王子摇身一变,变回了真正的女儿身,但耳洞却一直没打上。
江户首领们的妇人也没有打耳洞的习惯,所以她们在一起,总觉得不太对劲。
“姐姐,我给你打个耳洞。”林月想了想,很快将李如酥扯到了一边,将自己的顾虑跟她说了。
她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刻意避开妇人们,所以众人听了,也觉得李如酥打个耳洞,便于跟自己区分,毕竟是长安的女子,不能跟她们一样的打扮。
李如酥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不打不打,这太疼了,我是最怕疼的……”
她知道林月是为了她好,但是她觉得在宫里都待了这么久了,一直也没有打耳洞,也没出事,别人也没拿这件事,来纠缠她之前的身世啊,那现在干嘛还要再受罪?
林月不肯,她想到了就要做,一方面感觉李如酥花容月貌,若是没有漂亮的耳坠做装饰,未免太可惜了,再就是担心日后会有人拿这件事来翻旧账,又说起她之前是男子的身份来。
李如酥见林月坚持,索性逃到了前院,林月已经将一个小锥子过了火,拿在手里就撵了上去。
夫人们感觉好笑,纷纷笑着拍手在后面追,前院热闹起来,引得那巫也出来了,问清了什么事后,他也对疯狂躲闪的李如酥喊话,道:“东家,你前阵子不是想养一条野狼吗?我们江户的人打狼可都是好手啊,如今人聚齐了,改天去山上给你打狼去。”
李如酥瞬间站住,完全将林月还在追她的事情忘在一边,盯着那巫的眼睛,问道:“你说的是真……啊!疼!”
想问那巫是不是骗她的,谁知林月已经赶到了,拽起她的耳朵,便拿着锥子扎了一下。
锥心的疼痛袭来,李如酥歪着头抱着脸就跳着闪到了一边,喊道:“林月!你从背后偷袭,算什么君子?”
“我本来也不是君子啊。”林月笑得很无辜,引得周围人都笑了起来。
“姐姐,你这一边的耳朵都已经扎上耳洞了,另外一边乖乖伸过来吧。”她的眼神带笑,声音带了某种蛊惑。
李如酥一边嘟囔着,一边不情愿地凑过去,感觉对方抓到她的耳朵了,使劲闭着眼睛,嘴唇有些哆嗦,“你……你给我扎轻点啊……嘶嘶……”
林月动作麻利,左手揪耳朵,右手递锥子,冲着她的耳垂便落下去,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陆离他们在屋里听见动静,让人掀起帘子看了看,看到外面女人们打闹成一团,也忍不住笑了。
对他来说,李如酥有耳洞没耳洞,丝毫没有区别,在听到下人说出林月讲的那番话时,也有点担心。
江户有一位首领的夫人,跟她的长相十分相似,且她又是带着那种关于巫术的某种魔咒回来的,所以若有人真依次来挑旧账,还真有点烦人。
耳洞刚打完,需要抹上烈酒来消炎,林月将人都叫进房间,拿酒给李如酥抹了抹耳朵,又细心地将小银棒在酒中泡了,最后才给李如酥塞到耳洞上。
“晚上睡觉也不能摘下来,不然这好不容易打完的耳洞,就都长上了。”林月担心李如酥戴不惯会摘了,所以一个劲的叮嘱。
李如酥尽管别扭,但不想再受罪,也便点头应了,一晚上也不曾摘下来。
翌日起床,她的耳朵丝毫感觉不到疼了,还是小花来给她换衣梳洗,问要戴那幅耳坠时,她才想到白天的一幕。
她在首饰盒子里看去,发现今天多了好几款耳钉耳坠的,挑了半天,挑了一对珊瑚红的小珍珠流苏耳坠,那还是皇后娘娘赏赐的呢。
小花笑着给她戴上,眼中都是惊艳,拿起镜子递到她面前,道:“主子您看,您这容颜,再戴上这幅耳坠,可真是和仙女一般,红珊瑚的耳坠衬得您肌肤更白了。”
“至于吗……一惊一乍的。”
李如酥左右晃悠了下脑袋,并没发现跟平日有哪儿不同,就只是感觉耳垂还有些坠痛,笑话了对方几句,就进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