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了大罪了
“不会!”
宁王刚才听说了李如酥问罪的话,得知自己儿子当街纵马,还差点踏死行人,一张脸顿时就拉了下来。
他指着旁边一脸不忿的儿子,对李如酥道:“李女官,说起来你也是为皇家办事的人,既然本王儿子犯了错,那你便打,好叫他知道哪儿错了。”
这一番话说的李如酥有些意外,第一次在宫里见到他时候,对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没什么好感,还以为是个恃功自傲的王爷,如今看来,他倒是正直的很。
李如酥还没等说话,宁世子便开口了,他皱着眉头对宁王道:“爹,您说什么呢?都是这个女人她胡说八道,我不过是骑马快了一点,有几个人被马儿蹭到了,至于拿着鞭子找到咱府上来吗?”
宁王府啊,在皇城可是数一数二的府邸,居然让一个宫中女官提着鞭子就闯进来了,他是怕丢脸。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宁王首先就气炸了,他一把将李如酥的鞭子夺过来,抡圆了胳膊就往自己儿子身上招呼。
“我叫你张狂!”
“我叫你不知悔改!”
一鞭子一鞭子落下去,将世子打的抱头蹲下,但老爹的威严太甚了,即便他背上已经皮开肉绽,但也丝毫不敢逃走。
宁王毕竟是上过战场的人,久经沙场历练下来,手劲比一般人都大,他十几鞭子轮下去,世子最后便瘫在地上了。
“这……”
李如酥看着血糊糊的场面,一度非常吃惊,心里穿过一丝愧疚,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是来讨个公道的,但也没想到将世子打成这样啊。
不过她很快就想明白了,宁王.之所以守着自己下这么狠的手,那是为了保全儿子,他们本就是外姓王,是凭着一次次的军功走上来的,虽然一身荣誉,但是面天家的威严,是一点都不敢冒犯的,世子在皇城脚下纵马伤人,若没有心人利用了去,没准就会说他居功自傲,更有甚者会连造反这样的话都说出来。
他这样当中严惩世子,就是告诉别人,他们是最本分的臣子,跟百姓们一样,面对沉重治安,朝廷律法,是一点都不会侵犯的。
“起来!”
宁王看了看瘫在地上的世子,踢了他一脚,喝道:“这顿鞭子,是为了让你记住你犯的错,你如此桀骜不驯,老夫也不敢留你了,从今后你不许再踏进宁王府的大门,跟着李女官去吧!”
世子惊恐的抬头,眼中无限震惊,他看出父王说的并非是气话,才跪行上前几步,死死地抱住他的腿,道:“父王我错了,我再不敢了!”
李如酥也震惊不已,这宁王爷也太绝情了吧?
至于吗?
她这回是真不好意思了,讨好的冲宁王爷笑了笑,道:“王爷都已经惩罚过了,相信世子也知道错了,您就别再怪罪他了,奴婢小小女官,怎么敢让世子随行左右呢?”
“就这么定了。”宁王爷说话铿锵有力,回头道:“李女官带他走吧,不管是让他做什么,本王都不会过问。”
他说完就背着手回屋了,李如酥还想再说什么,老管家走过来拦住她的身形,低头叹了口气,扶起世子,道:“世子爷,小的这就去给您收拾行李,王爷正在气头上,您先按他老人家说的办,日后再想办法回府。”
宁世子此时就像落败了的公鸡,轻轻抚掉老管家放在他胳膊上的手,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让对方 去给他收拾行李。
“李女官,想不到本世子居然犯在你手里,可真是出行不利……”
李如酥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正在当地犯愁,宁世子开口了,看向她的眼神还带了几分不满。
他也是刚才才知道李如酥身份的,想到街头那个拦着他的女子,当时就以为是个喜爱打抱不平的路人,没想到还是宫里出来的,这会子一个劲的怪自己倒霉。
“世子爷,虽然我没想让你受这么多苦,但王爷既然说了,在王府你也住不下去了,什么都不必说,就先跟我回去吧。”
李如酥很快淡定下来,见管家牵了个马车来,她走过去将鞭子往对方手中一放,自己钻进车内,“走吧世子。”
宁世子就这么沦为了李如酥的车夫,尽管带着满心的委屈,一路上都在嘟囔着不服气的话,却也最终到了李府门口。
“你这宅子也能称为府邸?这么小也能住人?”
刚进院,宁世子就打量起这个宅子来,满眼都是嫌弃。
李如酥无辜的看了看自己的院子,这还是皇上赏下来的呢,里面设计的挺精致的,很多家具都是几位皇子们和大臣送的,虽然跟宁王府的奢华富贵没法比,却也比一般百姓的强多了。
“怎么就不能住人了?”李如酥不满,回头白了宁世子一眼,道:“一会儿我让人给世子选一间客房,再让人给你后背上药,明日就开始干活吧。”
都已经是自己的随从了,还敢挑三拣四,若是这位世子刚才态度好点,说不定李如酥还会让他好好养伤,在府上歇几天,居然如此不识时务,那就要公事公办了。
翌日,她带着宁世子去了润泽堂和几个酒楼转了转,挨个给他介绍了铺子里的掌柜的,说以后哪个铺子需要人手,就让他顶上。
几个掌柜的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只见这宁世子身量修长,一身衣裳料子都是上乘的,便以为是家道中途落败的,所以逐一上去捏了捏他的肌肉,表示对方挺有劲的,可以做些力气活。
宁世子无语,但又不能将自己的身份说出,勉强跟诸位见过礼后,便留在一个酒楼当跑堂了。
几大掌柜很少相聚,又是好几天都没看到东家面的,索性便在酒楼的雅间里摆了一桌,雅间在二楼,席间宁世子不断地跑上跑下传菜,不一会儿便累的汗也出来了。
这宁世子,此番可是遭了大罪了,李如酥心中明白,过几天自己是要给宁王一个台阶下的,寻个由头让他儿子回去得了,所以刚开始也便没打算让他歇着。
从酒楼回到润泽堂,林月听说当街纵马的人被他使唤成了酒楼跑堂,当场就乐坏了,瘸着一根腿,问清楚了是哪个楼的,说改天一定得去看看,也让他伺候伺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