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字印刷机
就这样,陆离也不顾赢球了,只管替李如酥打掩护,七皇子本来就对他心中还有愧疚,好不容易逮到一个还她人情的机会,也拼命似的维护她,赛场上她就像插上翅膀的灵兽,不断进球。
最终李如酥赢得免死金牌,脸上也被汗水混合尘土,糊得不成样子了,众人见她双手捧着金牌裂开嘴直乐的样子,又是嫉妒又是不屑,取笑过她的陆嗔更是气的白了一眼,暗怪自己身边没有陆离和陆沛那样,替李如景不顾一切的人。
虽然她赢了金牌,但众人还没玩尽兴,不想看她这幅为了得到赏赐不要命的尊荣,便没人再叫她进场,比赛进度慢了下来,更像是随意玩闹了,陆离则担心她累着,摆手让她退出去歇着。
赛场边不少人都眼盯着场内,李如酥很快就感觉无聊,走到侍卫的包围圈外,让翠果和小花给她保管好金牌,自己慢悠悠在周围走动。
此处不远是一个镇子,由于镇子紧挨长安,所以来往百姓不少,街道两边店铺琳琅满目,可见此地还算富庶,李如酥身上带了不少银子,一路上给自己买了些好吃的补充体力,走着走着便看到一处热闹的地方。
前面围了一堆人,她捧着一大袋热乎乎的烤栗子就挤了进去,人群中竟是一架活字印刷及,几名工匠正在演示用法,只见一小块一小块的木头块,上面刻了些反着的文字,并排着放在一起,被一个模具紧紧包着,旁边一张木桌子上放了不少宣纸,那工匠将模具倒扣在宣纸上一压,白色的纸张上便有了字迹,赢得一阵百姓的掌声。
“这就是活字印刷机吗?”有个卖.肉的也来看热闹,他瞪着一双大眼睛,用手轻轻在纸上摸了摸,手指上便印上了些墨迹。
“这架活字印刷及,是我东家刚打好,让卖掉的,谁肯买?”
一个看起来衣着整齐的工匠出来,将人群越围越多,得意地拿起宣纸,打算将这一架东西给卖出去。
李如酥摸了摸自己怀中的银子,出言问道:“多少银子?”
鞠场那边的比赛已经结束了,陆离擦了擦脸上的汗,四处看了没发现李如酥的影子,便往外走了走,问了翠果她们才知道她说无聊,往周围镇上玩去了,正要去找,却见她一路小跑过来,见他在,笑道:“殿下,正好要找你呢,快跟我去拉个东西。”
“什么东西,瞧你跑得一头的汗。”陆离不明所以,见她额头上浸出汗珠 ,很自然地伸出手去想替她擦掉,却被对方一手挡开,催促车夫牵马。
几个人来到街上,那几名工匠泽火革你等在那里,将这活字印刷机卖出了二百两银子的高价,都拿李如酥当成财神爷去供着,见她的马车来了,众人忙小心翼翼的过去,将东西抬到车上去。
给陆离讲了讲用法,对方听完眼中倒是有些惊喜,但一听花了二百两银子,还是感觉不太值得,不过难得见她如此高兴,便也没说什么,还笑着对陆沛说,没准这个东西能省了他们每日练字的苦恼呢。
印刷机被抬到了陆离府上,不少人听到这个新奇玩意都来看热闹,李如酥只给众人演示了一遍,那陆沛就沉不住气,说自己看明白了,还要亲手印出第一份来,结果太兴奋了,手一发抖,那东西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模具的边框被摔成了几半。
“陆沛!”
李如酥声音低沉,红着眼睛看着对方,也忘了这位爷是个皇子了,恨不能冲上去掐死他,闻声来看新奇玩意的几个小皇子也纷纷挥拳,他们刚才就想亲手玩一下的,被这个没轻没重的七哥给弄坏了。
陆沛见自己惹了众怒,也不弯腰去捡那碎片了,抱起脑袋就往外跑,口中喊着:“本王不是故意的,不小心……你们别动手……”
不跑还好,一跑那几个皇子都被激怒了,再加上正想发火的李如酥,几个人抬脚就要去追,她在冲出去的同时,指着前面那人身后,道:“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二百两银子还来!”
陆离一见阵势不好,连忙上前打圆场,道:“你们别生气,别生气,我这还有些西洋玩意,比这东西好玩多了。”
李如酥收住脚步,皱眉看他,其他几个小皇子也纷纷收住腿,十皇子年纪最小,还处在一个对任何事都好奇的时候,很快被陆离转移了注意力,歪着脑袋问道:“六哥,什么西洋玩意呀?”
陆离笑了笑,眼中有些神秘,让家丁过来 ,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家丁一听脸上现出惊讶,为难的挠挠头皮,轻声道:“殿下您确定,将那怀表也拿来?”
“去拿。”陆离神色不动,“十弟喜欢乐器,将本王去年得的那个口琴也拿来。”
很快,几个小巧精致的玩意被家丁从库房拿来,陆离先拿起口琴递到十皇子手中,道:“这个送给你,别跟你七哥置气啦。”说完又将怀表送给了九皇子。
李如酥歪着头看着他的神色,心里替他心疼,那几样西洋东西来的并不容易,口琴是上次被陆鸣差点暗害时,皇上赏赐下来的,而那怀表,则是西域进贡的宝物,十岁那年围场狩猎时拿了名次,差点丢了命才得来的,他居然这样送了人。
陆离看着李如酥,耸了耸肩,道:“没有什么给你的,本王给你找人修起来,不然就赔你银子好了。”
“谁要你的银子?”
李如酥白了他一眼,心疼的捡起地上的碎块,小心收了起来,陆离又让众人散了。
一刻钟后,那陆沛才跑回来,他见没人再追责他,心里反倒不安起来,怯生生走到那已经坏了的活字印刷机前,低声对李如酥道:“李大人,这玩意再好,也是木头东西,你们至于吗?”
其实他还是不太懂,不懂他为何这么看重这个不禁摔的东西,李如酥没有回答他,只冷眼瞥了他一眼,他就不说话了,勾着脑袋站了一会,趁人不备悄悄出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