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的新国策
刘璿一句话将这场宴请拉回了正轨,所有人也将自己的目光从刘璿和司马伷的身上收了回来,开始恢复到了诸葛家的宴请之上。
今日,可是诸葛家重建家族的大喜日子,这场宴请那可是重中之重。
宴席开始,一道道菜肴,一壶壶的美酒被下人端到了众多宾客的桌案上。
菜肴不算丰盛,更加称不上奢华,酒水清香,不算名贵但是绝不寒酸。
这种规格既能够显露出诸葛家的清雅,也不会丢了当年先丞相诸葛孔明的声誉。
毕竟这位的清廉节俭,在天下都是出了名的。
没见今日无论主从,都是一身朴素的长袍,除了一些贴身的玉珏之外,那是什么多余的东西都没有弄出来。
当然,在场的还真就有一个例外,就是那个大大咧咧坐在右边首位的大魏使者司马伷。
他每个动作都符合礼仪,但是他每个动作又总是感觉让人很别扭,这一点来说倒也是个奇人了。
而且他坐在哪里也是分外的不客气,一会儿和荀家拉拉家常,一会儿和王祥说说闲话,似乎都是在叙旧谈心,可同样似乎又都是提点他们什么。
说的不算是什么隐蔽的不能说的话语,但是说的也同样不是什么应该大庭广众下该说的。
最起码,当着大汉太子刘璿的面,一个大魏的使者,一个司马家的子弟,再和他们这般的熟络的说着当初的风光,说着自家的子弟在大魏生活的如何如何。
这件事情,怎么说都是说不通的。
这里是徐州,大汉的徐州,这里是诸葛家,大汉的诸葛家。
在这里,当着刘璿这个大汉太子的面儿说着他们之间的过往,说着他们之间的关系,说着他们之间的种种事情,这说一声挑拨离间那也是可以的。
王祥等人对于司马伷这种没完没了的行为表示了十分的无奈,看向刘璿的目光也是颇为尴尬。
想要解释什么,却又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解释一样。
在这群人里,反倒是刘璿一丁点都没有变化,他对于司马伷的那些话是丁点感觉都没有,在司马伷的目光之中,他反倒是加入了进去。
不过他加入进去的原因却是因为他很好奇,他真的很好奇当年的很多往事。
“早就听闻当年大魏太祖曹孟德尚且为丞相之时,我家叔祖关云长将军曾经流落中原,听闻父皇说过当年的些许往事。
但是对于云长叔祖的事情却也是知之不详,不知道司马将军可否为孤讲解一番?”
刘璿的话让刚刚还意气风发的司马伷脸色猛地一僵,然后半晌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身在曹营心在汉,这种话还要怎么说。
千里之下虽然未曾过关斩将,但是带着两个嫂夫人从许昌一路跑到了汝南,倒也真是相当不容易了。
就这件事情是他关云长的经典之一,也是刘玄德一直为之称赞的原因。
对投降过的关羽仍然重用如故,仍然对他委以重任,仍然对他依旧信任,从来未曾有一句责怪之话。
就这来说,足以反驳刚刚司马伷的很多话语。
刘璿看着司马伷僵在了当场,也只是轻生一笑,并未再多说什么。
只不过一直被压制着没有言语的诸葛瞻此时终于找到了机会。
“我家陛下胸怀宽广,乃有海纳百川之势,自先帝传承以来,向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安可让尔等宵小之辈随意猜测?
久闻大魏太祖皇帝好梦中杀人,大魏世祖皇帝曹丕好擅杀功臣,便是那位曹叡,都听闻他后宫无算,性格喜怒无常!
我大汉朝堂与尔等有本质区别,尔等莫要多做无谓之举!”
诸葛瞻说的义正言辞,让那司马伷不由的冷哼一声,然后将头默默的转了回去,而此时诸葛瞻并未就此罢手,反倒是环视一圈,看向了在做的众人,让所有人都将目光躲了开来。
刚刚他们听得清清楚楚,“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句话可不是再说的司马伷这厮,更多的说的还是他们这些人。
诸葛瞻这个小子,在提点他们。
相比较于已经颇为沉稳大气的诸葛乔,同一辈分的诸葛瞻却是年轻的多,同时也更加的气盛一些。
他虽然日后也是家族之中的一员,但是相比较于诸葛均和诸葛乔,他更加的将自己当成了皇室的忠实臣子,而非一名世家子。
他对于在做的众人可是没有半点好心情。
他看的分明,司马伷为何敢对他们指手画脚,为何敢对他们说出这等无礼之事,无礼之话。
还不是在之前他就已经看出来了,这群人心中尚且还有不少的犹疑不定。
这群家伙借助诸葛家重建之事,堂而皇之的聚集在了一起,可不仅仅是为了给他们拜贺,更多的是想要问清各家的想法。
如今世家的实力越来越大,相反随着朝堂之上的老臣名将一个接着一个的去世,反倒是朝堂上虽然算不得青黄不接。
但是同样也是相比当年差了不少。
此消彼长之下他们确实是有些不好的心思产生了。
诸葛瞻虽然没有经历过当年的那种种事情,但是他却是听自家大哥诸葛乔说过,当年的变法之事一不小心便是一场覆灭之灾。
大汉的朝廷堪称是在刀尖上起舞,那些年不知道明里暗里出现了多少的叛乱,出现了多少的危险。
若非是陛下颇有几分雄才大略,若非是当年的那些老臣名将尚未离世,当年那一关当真是难过了。
可就算是如此,这些世家又如何愿意心甘情愿的将自己手中的力量,手中的实力全部交给朝廷,将自家的田垄交给朝廷登基,每年按照规矩上交应该缴纳的粮食。
他们不甘心,这些还未曾经历过变法的人更加的不甘心。
大汉一直稳扎稳打的步伐在司马昭的算计之下,被破了。
这些世家的实力突然暴涨,自然滋生了他们的野心,这些东西,这些事情诸葛瞻当然知道,只是他纵然知道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如今找到机会,他自然不会对这些人客气。
只不过他的话语没有让任何人有任何的悔过之心,现在的诸葛瞻并不是一个能够可以和他父亲比肩的少年,他也做不到一言一行牵动万人之心。
看着一群无动于衷的家伙,诸葛瞻的双眼怒视,可是在诸葛乔的注视之下只能默默的走了回去。
他的任性,仅此一次。
诸葛瞻默然回头,不过刘璿却是对着他轻笑一声,他知道这个家伙还是在为自己出头,这是一个藏不住心事的家伙。
他的性格还是有些急躁,在平素里就不止一次为自己说过话,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自己的忠实拥泵一样。
“今日既然人来的这般全,那么有些事情孤也要和诸位打上一声招呼,也省的日后这件事情出来了,让诸位太过于哗然,浪费了太多的时间。”
刘璿不再多说什么废话,直接在接受了一次敬酒之后,将酒盅扣下,阻止了侍女的倒酒,反倒是张开了嘴,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看向了他的话语。
众人听到这句话之后,就知道了刘璿要说的重要之话来了,刘璿乃是大汉太子,他该来,可也不该来。
他既然来到了这里,他既然在这里呆了这么久,就说明他一定能够有事情要说。
而这件事情和他们,有着莫大的关系。
“请太子殿下说,我等洗耳恭听!”
一人直接站了起来,然后朝着刘璿躬身行礼,这不是什么大世家的家主,甚至刘璿第一时间都没有认出他的身份。
不过也就只有这种人才要如此小心翼翼的,不敢得罪任何一方,或许这般做会让人说他首鼠两端,不似君子。
但是这般做又何尝不是他们的无奈。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处处都是陷阱,处处都是坎坷。
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们不得不如此首鼠两端。
而刘璿并未和他有任何的寒暄,直接站起身来走到了众人的面前。
“父皇已经传下消息,要我等做好准备,日后各州郡县将开始正式开设学堂州学与郡学。
其中各设考核之事,县中考核通过者可入童生,郡中考核通过者可设门徒,州学考核通过者可设门生。
最后长安会再次兴建太学之事,广邀天下门生进入太学之中,陛下回亲自在其中选拔良才!”
众人听到这件事情之后先是微微愣住,紧跟着便有些迟疑,他们心中有些不妥之处,但是却不知道应该如何说话。
“不知道这学堂设立,可是由朝堂一力主办?”
最后还是徐州地主,琅琊王氏的王祥站出来将这个最为重要的问题问了出来。
而刘璿所回答的也不出众人预料。
“朝廷无力兴办此等天下壮举,将邀请天下豪门世家一同办理这等大事。”
“需要我等出什么?”
“各家典籍,还有各家大儒进行教学,还有需要各家出人出力兴建学堂。”
“哈哈....”这时候司马伷再次大笑起来,“刘禅那厮真是好算计,他这真是好算计啊。”
“有付出必然会有回报,司马将军担心什么。”
刘璿继续轻笑一声,然后对着众人高声说道。
“父皇已经接受提议,这州府郡县之中的学堂之中,最起码八成全部都是各家子弟,而剩下的两成会从百姓之中挑选出来进行教导。
如此差别,向来诸位也明白父皇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