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曲焱。
宋锦瑟摇了摇头。
这不是她的能耐,这是青栀弄来的。
青栀是楚胤止的人,对宫里比她熟悉多了。
见她没有要说的意思,赵玉珂也没有追问。
两人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将衣服套上之后,往太和池走了去。
有青栀在前面打点,倒是没有费什么周折,两人见到了那个叫做福贵的宫人。
那叫做福贵的宫人开始不承认自己见过静妃进了太和池,但抵不过宋锦瑟一口咬定,福贵本来就心虚,三两句下来将一切都承认了。
除夕那晚福贵确实是瞧见静妃进了太和池,还清清楚楚地见了静妃从贤妃的房间里走出来,而且,他也瞧见那落水的宫女跌跌撞撞从贤妃房间窗边跑了出来。
不过福贵是个聪明人,在宫中做事久了,他自然知晓什么应该说什么不应该说,就例如这件事情,是怎么也不能说的。
说出来,小命不保。
所以,福贵将这事情咽进了肚子里面,守口如瓶,也没有跟任何人说起,只是装作不经意地提点过那小宫女两句,让她不要乱说话。
那小宫女惨死之后,福贵就更加提心吊胆了。
一番威胁利诱之后,这事情也就处理好了。
未免引起怀疑,宋锦瑟与赵玉珂两人没有多留,匆匆离开太和池。
两人换下宫服之后,便往宫外走。
途中赵玉珂显然还有些忧心忡忡:“福贵那边确定不会出状况了吧。”她还是担心梦中的事情重演。
“不会。”宋锦瑟倒没有赵玉珂那么担心,她几乎是笃定道,“福贵是个聪明人。他懂得权衡利弊。”
要是他将事情泄露出去,不仅静妃会对付他,便是她与赵玉珂二人,都不会放过他。
是个聪明人都能权衡清楚应该怎么做。
赵玉珂叹了一口气。
两人已经走到了邻近的宫门处。
刚出了宫门没走一会。
便是这时候,面前的繁华大道上有大队的带刀侍卫上了前来开道,他们挥退百姓,踢翻了道路两边叫卖小贩的物品,凶神恶煞地吆喝着:“让开,都让开。”
年尚且没过完,街道上的人本来就多,被那些侍卫一推搡,乱做了一团。
宋锦瑟与赵玉珂二人在道路边上,倒是没有受到波及。
侍卫开了道之后,便是有一队高头大马自道路的尽头扬蹄奔了过来。
一队人马皆是身穿青黑色的铠甲,唯有为首的一人,骑着高头白马,一身银白色锦衣,他面无表情地策马向前。
男子面容俊俏,轮廓如同被打磨过一般,棱角分明,紧抿着的唇透出几分凉薄来。
宋锦瑟不曾见过这人,但瞧着此人的面容与老皇帝有几分相似,大概就能判断出来,此人便是二皇子曲焱。
书中对此人并无过多描述,只道二皇子曲焱是众多皇子之中的异类,他并未在深宫中深居简出,而是自小便被带往边疆,在沙场的血雨腥风中长成。
二皇子曲焱本是平视前方的,在经过宋锦瑟与赵玉珂二人身边时,似是有某种感应一般,往两人的方向望了过来。
目光如炬,透着幽深的冷意。
宋锦瑟几乎是下意识看向赵玉珂,此时赵玉珂面上没什么表情,甚至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不过宋锦瑟还是敏锐地察觉到赵玉珂的手微微颤动了一下。
宋锦瑟能理解。
毕竟上一世赵玉珂是被曲焱亲手推向深渊的。
说实话,她还真的瞧不起曲焱,身高八尺有余的一个堂堂男子汉,在最危难的关头也不要求他能保护自己的妻子,还将自己面对敌人毫无还手之力的妻子推向敌人以换取自己的一线生机。
这种人不能称之为渣男,只能说是畜生。
偏偏这畜生披着人皮还长得人模狗样的。口碑似是也不错。
宋锦瑟能听到周围的百姓议论纷纷。
“这就是传说中的二皇子!”
“那么多皇子之中,我瞧只有二皇子才是人中之龙。”
“听说二皇子戍守边疆,立下战功无数!”
这倒是有几分静妃的风格,母子二人如出一辙的伪善。
宋锦瑟目色淡淡,却是趁着所有人不注意弯下身来,拾了一颗不起眼的碎石掂在手上。
此时曲焱已经策马离开人群聚集的范围。
一颗石子破空袭去,准确无误地击中马蹄。马疼得嘶吼了一声,失蹄栽倒在地。
马上曲焱不曾料想到会有这样一出,从马上如同倒栽葱一样栽倒下来,但毕竟都是沙场上经历过生死的人,即便是不曾设防,他还是极为快速地反应过来,险险一个翻身,在地上站稳了步子。
他鹰隼般的眸子环视四周,试图找出罪魁祸首,可周边都是一些平头老百姓。
而此时宋锦瑟如同没事人儿一样,拉了拉赵玉珂的衣袖,“走了。”
畜生这种东西遍地跑,没有必要待在这里浪费时间。
等走出了一段距离之后,看不见曲焱,宋锦瑟觉得空气都清新多了。
她侧头问一直一言不发的赵玉珂,“曲焱回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记得书中曲焱回京不久,赵玉珂就被赵太尉塞着进了曲焱的后宫。
当今曲笙已经被处决,赵太尉自然而然以为,老皇帝奄奄一息,未来的新皇之位必定是二皇子曲焱的。所以便想着用赵玉珂来讨好曲焱。
可谁能知晓,后来楚胤止起兵造反,率兵直接踏平了皇宫。
赵玉珂摇头。“不知道。这一世很多事情都没有如同上一世一样发展,兴许我也不用嫁给曲焱吧。”
宋锦瑟皱了皱眉,“你重活一世,还抱着侥幸心理?”
赵玉珂愣了一下,“如今我还是赵家的人,若是赵太尉执意让我嫁,我不能拒绝呀。”
“要是这一世还是像上一世一样,你被赵太尉塞给曲焱,你还是会乖乖地去,要是你去的话,那我没话说?”
宋锦瑟抱着肩,虽然心中不忍,但还是毒舌道。
侥幸心理是最不能有的一种心理。
这意味着不做准备,听任事情发展,某种意义上,这是最不负责的一种心理。
赵玉珂:“”
“你说得没错。”赵玉珂最后低下头来,“你说我应该如何做?”
“脱离赵家。”
赵玉珂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眼睛瞪大如铜铃,“这”
这事情她想都没想过,虽然赵太尉并不是她的生父,但养恩大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