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孽子!
不多时,齐府。
一群人浩浩荡荡到了,守门的侍卫瞧着这架势,本想着将人拒之门外的。
毕竟这明眼人一瞧,就是闹事的。
可其中一个眼尖的侍卫看出来,这些人都是丞相府的家丁。
以前齐府繁华昌盛,根基牢固,尚且可以不将丞相府放在眼里。
可如今的齐府,没落颓败,见得过来的人是丞相府的人之后,侍卫们皆是暗暗心惊,连忙是火急火燎地将这事情禀报齐荣。
接待几人的是齐荣,自从被撤去官职之后,齐荣赋闲在家,整个人精气神都颓然了不少,见得过来的是宋锦瑟,一张脸上满满的都是警惕之色。
齐荣知晓,宋锦瑟来者不善。
毕竟宋锦瑟身边那些个粗壮汉子,孔武有力,瞧着便不是吃素的。
“不知宋大小姐到齐某人府上有何贵干?”
宋锦瑟微微一笑,倒也没有遮遮掩掩,只抬眸大大方方对上齐荣的视线,道:“我这次过来,是给齐大人送个礼的。”
“不必了不必了。”
齐荣揉揉眉心,冷笑一声,“宋大小姐的礼,齐某人还真的不敢收。”
齐荣心知肚明,宋锦瑟这名为送礼,实则不怀好意。
话落,便铿将有力对下人道:“来人,送客!”
齐荣这些年来不但依仗着贤妃在官场上风生水起,私下还暗中经营着京城各大赌场,自然是有几分手段的。
只可惜,唯一的败笔便是生了齐有志这样的一个草包儿子。
若是常人,齐荣下逐客令时,家丁便上来将人撵走了。
可是宋锦瑟周围全是人高马大的丞相府家丁。
一时间齐府的家丁也不敢强行将人撵走,只站了一米有余恭恭敬敬地道:“宋大小姐,请吧。”
而宋锦瑟没有走的意思,她挑眉,优哉游哉地道,“齐大人,先别心急说收不收礼,不如齐大人先瞧瞧,这礼是什么再说罢。”
齐荣蹙了蹙眉。
虽然说礼送上来,还得看主人家的心情,收不收是一回事。
但瞧不瞧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便是齐荣正在迟疑不决时,宋锦瑟摆了摆手,身后那些个家丁便将拖着的麻布袋子一把扔到齐荣面前。
麻布袋子落地,发出砰然的声音,还顺带是传来鬼哭狼嚎的叫声。
齐荣脸色铁青,可却是一言未发,冷眼看着宋锦瑟,想要看看她想玩什么把戏。
而宋锦瑟,则是迎着齐荣的视线,坦然地拍了拍手。
随后便有一个家丁毕恭毕敬地上了前来,将麻布袋子打开。
麻布袋子里面的人明显是被摔醒了,袋子打开时便迫不及待连滚带爬地爬了出来,一抬眼见到齐荣,整个人便懵了,“老爷?”
也是这时候,齐荣才认出来,这人是齐有志院子里的家丁。
平时齐有志出门进门,都会将这人带着,所以齐荣认得这人。
齐荣下意识有不妙的预感。
便是此时,宋锦瑟悠悠道:“齐大人,这是府中令公子身边的人吧。”
齐荣第一时间的念头是想要否认的。
瞧着这人是犯了事,所以才落入宋锦瑟手中的。
而且,这事情牵涉到齐有志,便更不可能承认了。
想着,便道:“宋大小姐,你这不厚道,但凡逮住一个人便说是我们齐府的人,那我们齐府的人岂不是满街都是了?”说着,齐荣又阴沉着脸道:“齐大小姐还是速速地将人领走罢,我们齐府如今哪有那么多的闲钱养那么多下人。”
宋锦瑟视线在齐荣脸上停留半瞬,方才收回视线淡淡道:“那好,既然齐大人都这般说了,那我便不勉强了。将人带到府衙去了。”
闻言,齐荣变了脸色。
要是将人带到府衙去,迟早会查到齐府头上来的。
毕竟京城里各大府邸的下人签下卖、身契,都要到官府那边备案的,一查便清清楚楚。
况且,如今齐府已经是这般光景了,再也经不起任何的折腾了。
当即将宋锦瑟叫住,这会儿倒是换了一个稍微恭顺一些的语气,道:“宋大小姐,且慢,既然宋大小姐一片拳拳之心,那这礼齐某人哪里有不收的道理。”
说着,又试探性问了句:“这是府中下人,不知这人何处冒犯了宋大小姐,令得宋大小姐亲自上门兴师问罪?”
上一秒还不愿承认的齐荣,下一秒便对这人身份供认不讳。
宋锦瑟微微一笑,抬眸对上齐荣那忐忑忌惮的视线,道:“既然齐大人承认人是府上的,那就好说。我也不费唇舌了,便直接说了。”
“我来见齐大人,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过来将人送回府上来而已,并不想要为难齐大人与齐公子,只是,只希望大人与令公子也不要为难于我。毕竟今日这人,是令公子派过来的。”
淡淡一句,倒也没有多少情绪在里边。
可一听这话,齐荣面上神色便是再也端不住了,他宽大的衣袖一拂,手边的茶盏被他扫落在地。
砰砰的声响,将旁边伺候的下人吓得大气都不敢透。
齐荣脸色难看得要命,眸眼里尽是怒气,“这个孽子,尽是给我寻事生非!”
话落,齐荣转向宋锦瑟,道:“宋大小姐,此事齐某人定是会给宋大小姐讨一个公道的。若是那孽子胆敢对宋大小姐有丝毫不敬,齐某人定将他腿打折!”
齐荣之前已经得了教训,此时是怎么也不敢与宋锦瑟为敌的了。
毕竟在朝中那么久了,也能算得上是老狐狸,之前的事情他看得门儿清。
齐家之所以栽里面了,便是宋锦瑟一手造就的。
就连贤妃与四皇子也在这女人手中倒了台。
可见这女人心狠手辣,不能招惹。
若是招惹了,齐家能不能保住尚且是个问题。
闻言,宋锦瑟淡淡道,“齐大人能这样想,便是好的,不过令公子能不能明白这个道理,便不知道了。不过齐大人还须看紧令公子才好,免得一些有心人将令公子给带偏了。”
这话,齐荣也是明白的。
知子莫若父。
他的儿子齐有志,就是一个草包,哪来的想法与计谋对付宋锦瑟。
还不是背后有人在唆使指挥。
只是那个有心人,齐荣一时倒是没想到是哪个。说实在是齐荣的朋友不少,大多都是一些狐朋狗友,上不了台面。
此时宋锦瑟又不动声色道:“若是令公子一时不慎,被人牵着鼻子走,做了什么错事。届时一步错,步步错,兴许还会连带着害了令公子泥足深陷,齐府多年基业,毁于一旦。”
齐荣听到后面,已经是心惊不已。
他垂下眸,沉默许久,才长长叹出一口气来,道,“谢宋大小姐提点,过两日,齐某人定带着那孽子亲自上门向宋大小姐致谢。”
“致谢倒是不必。”宋锦瑟不动声色地压低声音道,“我只有一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