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恐吓。

  宋锦瑟对青栀竖起了大拇指。
  青栀说得没错,这庄申确实是庄琴的弟弟。
  书中提起,宋清清为了让庄琴死心塌地跟着自己,将他弟弟拉了下水,让人教会赌博酗酒,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废物。
  而庄琴,为了一次又一次偿还她弟弟的赌债,也只能死心塌地为宋清清卖命,以求宋清清为她弟弟偿还赌债。
  而庄琴至死都对宋清清感恩戴德,根本不知道,她的弟弟之所以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穷凶恶极的赌徒,完全都是因为宋清清派了人在一旁引导诱惑,才逐渐地走向不归路。
  更不知道,庄申赌博的这个赌坊,背后的老板便是宋清清的裙下之臣。
  而借给庄申那些钱,也是宋清清授意这个老板借出去的。
  反正借出去多少,终归会进了赌坊老板的腰包。
  而宋清清让这赌坊的老板免去赌债,也是寥寥几句话的事情。
  青栀至此,联想前后,也大抵是想明白了她家大少奶奶这是要做什么了。
  想来,是要跟宋清清算账的。
  宋清清要倒大霉了。
  不过,也是活该,上次那么大的一份礼送她房间,还不能让她稍微安分守己。
  不吃些大点的苦头,她怕是要更加变本加厉吧。
  庄申在那边哭得尤其的凄惨可怜。
  手里执着笔,抖抖索索地写完了给庄琴的信件,又被那些打手用匕首在指尖戳了一刀,带血的手指画了押在信件上,以证真实。
  弄得那信件上鲜血淋淋的,好不恐怖。
  宋锦瑟瞧着事情进展得差不多了,那庄申也应该是惊魂未定时,抬步走了出去,出现在庄申以及那一众打手的面前。
  那一众打手见出来了一个清秀瘦弱,似是风一吹就倒的公子哥儿,便下意识地吆喝道:“走走走,赶紧走,这里不是你凑热闹的地方。”
  宋锦瑟瞟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庄申,淡淡道:“我不是过来凑热闹的,你们打的人是我大哥。我大哥做了什么让你们这般对待。”
  闻言,那些打手们皆是面面相觑,上头可没说这庄申还有一个跟书生一样文弱的弟弟呀。
  别说是这些打手,就连庄申本人,也是懵的。
  他爹娘就生了他一个儿子,哪来的弟弟?
  那管事的上下打量了量宋锦瑟,便实话实说道,“你大哥在我们赌坊赌钱,借了我们赌坊银两,现在还不起,小子,你出面来是不是帮你大哥还钱的?”
  瞧着宋锦瑟只是一个小毛头,也不像是还得起八十两银子的样子,所以那管事根本便是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而庄申则是紧张地看着宋锦瑟,眼神里面带着几分希冀和期盼。
  虽然他不认识宋锦瑟,也没记起来自己有过这样的一个弟弟。
  但还是心存了几分侥幸。希望眼前这人能救自己出苦海。
  也没让庄申失望,宋锦瑟道:“要还多少银两。”
  “八十两。”
  管事的挺着胸脯,极为不屑地看了一眼宋锦瑟,“你能还得起么?还不起的话,那就赶紧滚开被充英雄好汉”
  话还没落,宋锦瑟便摆了摆手,身后的青栀从荷包里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眼也不眨地扔到那管事的脸上。
  青栀特别不屑地道,“不就是八十两,说得跟八百两一样,我们家公子别说八十两,就连八十万两,都能还得起。”
  她就是看不惯管事那狗眼看人低看不起人的样子。
  那管事绷着脸,面色奇异非常,他看了青栀一眼,不知道她说的话是真还是假。
  要是真的的话,那面前这个瘦弱的书生身份定然不凡。
  毕竟八十万两,不是一般人能拿得出来的。
  管事忍着一股气,将地上银票捡起,银票上盖着钱庄的印章,是真的。
  就算后边的话都是吹牛,但随随便便将一百两面不改色地掏出来,也不是普通的老百姓能做到的。
  那管事的面上那还有不屑,只带着几分忌惮看着宋锦瑟。
  便是用脚指头想都能想来,宋锦瑟断然不是庄申的弟弟。
  京城里权贵甚多,那管事的也认识不完,一时也无法判断宋锦瑟是哪一个。
  只下意识觉得,宋锦瑟不能惹。
  遂将庄申放了,还客客气气地让人拿来了二十两,然后将庄申立下的借据当众撕碎,这笔账也就算是两清。
  打手们散去之后,庄申这才诚惶诚恐地跪在宋锦瑟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抱住宋锦瑟的大腿,“谢谢公子出手相救。”
  要不是宋锦瑟的话,他可是因为一时糊涂而闯了弥天大祸了。
  不仅是害了自己,更是害了家人。
  宋锦瑟看着庄申的样子,拧着眉面色肃穆道,“我救你不是白救的。这八十两银子你还是要还给我的。”
  “你先看看,你身上还有没有能抵押给我的值钱东西。”
  宋锦瑟的视线落在庄申腰间挂着的一块玉珏上,指着道:“将那个抵押给我。”
  庄申懵了懵:“???”
  怎么感觉,自己才从狼窝出来,又入了虎穴?
  玉珏是祖上传下来的,虽然不值钱,但终归是传家宝。
  可八十两,他又还不上。
  庄申无法,将玉珏给了宋锦瑟。
  宋锦瑟看着,这玉珏并不是什么值钱东西,但应是庄申身上如今最为值钱的东西了。
  便道:“你欠了我足足八十两,横竖你现在也还不上钱,便替我干活吧,我有个铺子,就在京城北郊。你写封信,让人捎带回家,就随我走吧。”
  “要是不走的话,我便回家问你爹娘要钱了。”
  看他那犹豫不决的样子,宋锦瑟少不了威胁恐吓道。
  庄申肯定是不能再留着在这里的。
  不然,自己今天将他从赌坊里面捞出来,明天他又傻乎乎地被人忽悠进去了。
  说来,也不是因为宋锦瑟心善,只是庄申留着,确实是还有些用处。
  而且,这么一个年轻小伙子,眼看着因为年少无知被拉进了赌博这种深渊,也确实是有些让人看不过眼。
  宋清清这女人的招数实在是损。
  损人利己。
  庄申沉默了片刻,便点了点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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