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吃甜。
宋子甫说的这些。
宋锦瑟是知道的。
之前就已经从宋书乔口中听说,宋清清为了脱罪装病,一口咬定是她们胭脂铺子的胭脂有问题。
而宋子甫爱女心切,自然是相信宋清清的,为了宋清清过来质问,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面对宋子甫的生气怒怨,宋锦瑟一直表情淡淡,既不解释,也不争论,只是反问道:“之前你过来我们铺子,是因为听说我们铺子口碑极好是不是?”
“这是的。”宋子甫被问住了,沉吟了好久,才道:“可我的女儿确实是因为用了你们的胭脂,脸上起了红疹,如今还生了重病,不能起榻。都是用了你们的胭脂的缘故。”
宋锦瑟不卑不亢,淡道:“我们铺子的胭脂是没有问题的。若是你真的觉得是我们铺子的胭脂有问题,可以将胭脂拿到宫中的太医院,让那些太医们看看。至于你的女儿脸上起了红疹,还生了重病的原因,你不妨到宫中去请个靠谱的太医瞧瞧”
宋锦瑟好脾气地道,戴着面纱的脸上,没有丝毫被冤枉的怒气。
就连语气,也是平和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黑眸中满是真诚,没有一丝半点的心虚。
宋子甫看着,听着话,不禁也有些怀疑,到底是不是真的错怪了。
并不是胭脂的问题。
毕竟,若是真的有问题的话,这胭脂也不会在京城的贵女夫人间有那么好的口碑。
意识到这点之后,面色也很快缓和了过来。
“刚才是在下态度不好。还请夫人莫要怪责。”
“没有,可以看出来大人也是心疼令嫒,能理解的,这是人之常情。”宋锦瑟淡淡道。
记得书中,宋子甫对宋清清是深信不疑的。
所以,为了宋清清,还对书中宋锦瑟的认亲不屑一顾。
还认为书中宋锦瑟是个骗子。
宋子甫叹了一口气,道,“是的,因为小女早些年一直流落在外,近日才回的府,以前没有疼爱到她,尽到为人父的责任,如今自然是想要多多地弥补回以前。”
说到宋清清,宋子甫面上是一种慈祥的笑意。
温情得让人羡慕不已。
低垂下头,眼帘垂着,让人看不见她眼底的情绪。
“是么。”
想着若是宋子甫知道,他所疼爱的宋清清,并不是他早年流落在外的女儿,又不知道是作何感想。
思及此,不由得对宋清清又多了几分厌恶。
原本该享受亲人疼爱,该享受富贵荣华的应该是书中宋锦瑟才对,可宋清清却是毫无廉耻地冒名替代了书中宋锦瑟的人生。
取代了书中宋锦瑟所享有的一切,最后还对书中宋锦瑟施以毒手。
真的是狠毒至极的女人。
不过,她并不是书中宋锦瑟。
她既然过来了,定是不会让宋清清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一切。
被宋清清替代的人生,总有一天,她会让宋清清百倍,甚至千倍地还回来。
“我还有事,不便与大人多说了。”
停了停,宋锦瑟又道:“至于令嫒的病情,若是大人没有相熟的太医,我可以代为寻找。正好宫中有认识的太医。”
上次替楚胤止瞧病的那个秦太医,是沈懿的人。
跟沈懿说说,便能请得到。
“谢谢夫人好意,在下还有几个相熟的太医,就不劳烦夫人了。”
不必自己趟这一趟浑水,自然是好的。
与自己没有半点关系的事情,能不出力,自然是不想出力的。
还有事情要做,也就没有再与宋子甫多说,很快便告辞:“大人,我还有事情,就先行一步。”
“哦,好。”
宋子甫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莫名觉得,有几分熟悉。
可是一时间,却是又不明白那种熟悉的感觉从何而来。
“爹,你在这里做什么?”
宋子甫目光望着宋锦瑟背影,还在失神想着,传来一道声音。
回过神来,看到大儿子宋非墨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身侧。
宋非墨刚从宫中出来,正顺着路回丞相府,倒是没有想到,在路上遇上了他爹宋子甫。
遂上前询问。
“是非墨呀。没看什么,只是清清用了这家胭脂铺子的胭脂,出了些问题,所以过来问问究竟。”
宋非墨顺着宋子甫的目光,自然是看到了宋锦瑟的背影。
仅仅看到一个背影,就觉得非常熟悉。
脑海中已经闪过了一个身影。可很快便摇了摇头。
那人如今应该还在狮城,不可能会出现在京城。
宋非墨是昨日才随着季容渊从江南回来,一回来没有来得及回丞相府,便是进了宫。
错过了宋书乔的及笄礼,自然,也是没有与宋锦瑟碰上。
更不知道宋锦瑟已经来了京城。
片刻,只问道:“清清出了什么问题了。”
“前些日子清清误用了胭脂,脸上出了疹子,毁了容貌,就连书乔的及笄礼,也是躺在榻上不起,府医说是因为胭脂所致。”
区区的胭脂,就能让人卧床不起?
宋非墨只觉得这事情荒谬可笑。
可面上却不言说,只道:“原来是这样,等我回到府上去,定是要先去瞧瞧清清妹妹。清清妹妹的身体如何,如今病情可有所好转?”
“已经好了许多。不过现如今身体还是虚弱,只能在榻上躺着。若是清清知道你对她如此上心,定是会非常高兴的。”
宋非墨儒雅而笑:不言其他,只道,“毕竟都是一家人。”
虽然,去江南之前,他调查了宋锦瑟的身世,便是对宋清清的身份有所怀疑。
可是如今拿不出证据来,自然是不能往外说的。
“我们还是赶紧回府中吧。清清从小便喜欢你这个大哥,自从清清回府,还没有与你相处几天,你便离开了京城。清清还对我说她心里难受呢。前些时日听说你要回京了,还时刻惦念着,隔几天就问我你的消息。现在终于是盼回来了。”
宋非墨薄唇微勾,提及往事,薄唇间扬起好看的笑容:“我也记得妹妹没有走丢以前,最是缠我。我也最喜欢买冰糖葫芦给她。她最喜甜。小小的一个,吃起冰糖葫芦来,那是极快的。”
几口便吃完了。
听到宋非墨的话,宋子甫也记起这个来。
因为太过于细节,所以宋非墨没提及,他还没想起这件事情。
可隐隐约约记得,清清不喜吃甜的。
甚至,还有几分厌恶。
前几天,送去清时苑的甜点,都是原封不动地送回厨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