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作妖。

  宋清清点了点头,笑得端庄而优雅,走了几步,在宋锦瑟面前停下。
  看向宋锦瑟,问道:“这位夫人看着有些面生,不知道是哪位?”
  宋锦瑟与宋清清面对上,隔着一层面纱,她能将宋清清看得清清楚楚,而宋清清,则是看不清她的样貌。
  只下意识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上上下下地端详着。
  瞧着气质凛然,定然不是小门小户出身,到底是谁呢?
  宋清清实在是猜不出来。
  宋锦瑟并未开口,顾氏便在一旁接话道:“我的妹妹还是最近才来京城,宋大小姐看着面生也是自然的。”
  “原来如此。”
  宋清清道,瞧着顾氏并未有继续介绍宋锦瑟的意思,便是想要继续追问。
  可这会儿,却是有一个下人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凑到顾氏面前说了几句话。
  顾氏的面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也顾不得跟宋清清再寒暄了,只跟身边的宋锦瑟道:“妹妹,这边发生了些状况,还劳烦妹妹随我一同去瞧瞧。”
  话落,便是客气有礼地对宋清清道:”宋大小姐先请落座吧,会有下人招待你的.”
  说完,不待宋清清回答便先行转了身,只给宋清清留下一个背影。
  如此,宋锦瑟便是也没空再理会宋清清,跟着顾氏一同走了。
  一路上,顾氏脸色极其凝重,走得也急,根本没有跟宋锦瑟言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可以瞧出来,发生的并不是什么好事。
  不然,也不会置前院的宾客不顾,匆匆忙忙地离开。
  两人在下人的带领下很快便到了清芙院。
  瞧见院落门口张贴的那几个大大的囍字,宋锦瑟已经大抵能猜出来,这里应是那新进门的小妾住的院落。
  这个时辰,新妾应该是进了门,如今应该是好生地梳妆一番,等着在喜宴上见人了。
  想必,应该是这个新妾闹了什么幺蛾子罢。
  宋锦瑟是这般想的,果然,也如她所想的那般,还没进门,便能听到女子的哭声。
  一个老嬷嬷在外面候着,一瞧见顾氏来了,便像是抓住了主心骨一般,“夫人你总算来了。这里面唉,怎么劝也劝不住!”
  老嬷嬷一脸的无可奈何。
  “行,大概的状况我已经知晓了。”
  顾氏也没说太多,只径直往面前的喜房大步走了过去。
  喜房的门紧闭着。
  推开门,便瞧见房间里面一溜圈的下人皆是跪着。
  而一个穿着大红嫁衣的女子端坐在铜镜前,半捂着一张脸,在这大喜的日子里哭哭唧唧的,好不悲伤。
  即便是听到了有人过来的声音,也没有转身,似是只陶醉在自己的悲伤世界中。
  顾氏绷着一张脸,环顾了一圈,冷声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之前,这府中上下便只有她一个正妻,没有妾,府中一直安安宁宁的,也没有什么幺蛾子。
  虽然她已经做好了这新妾进了门,便会翻风起浪的准备,倒是没想到,这新妾才进门,喜宴还没摆好,便已经开始作怪了。
  那新妾本来还在捂脸哭着的,一听到这威严的声音,转头一瞧,见来了人,哭声便更大了一些。
  起了身,给顾氏行礼。“姐姐。”
  那新妾一边行礼,还一边继续哭哭啼啼的,瞧着别提多可怜了。
  顾氏便直接道,“手移开,让我瞧瞧你的脸。”
  “是的,姐姐。”
  那新妾倒是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样。
  说着,便将自己捂着的脸亮了出来,只见那新妾捂着的半边脸上,都是一些细细密密的红点。
  宋锦瑟瞧见这些红点,便已经明了眼前发生了什么事了。
  这新妾,也不是什么简单的女人呀。
  瞧着长了一张乖巧可人的脸,一点都不符合这手段这做派。
  看来,漂亮的女人,果真是不能信的。
  顾氏盯着那新妾的脸,见那脸上细细密密的红点都有疙瘩大小,瞧着,确实是有些瘆人。
  便道:“你这脸是什么时候成这样子的。”
  “就是下人为我梳妆打扮之后,便成了这番模样。”
  新妾说着,继续小声抽搭着哭泣。
  手,还不自觉地往脸上遮遮掩掩。
  只不过,没人瞧见,许多次,那新妾的手下意识地作要搔挠那半张脸的动作,可偏偏在要搔挠上的前一刻,强迫自己停了动作。
  别人没瞧见,宋锦瑟自然是瞧见了,眼底闪过一抹了然。
  为了作妖,这新妾倒是挺为难自己的。
  “姐姐,你可要为妹妹做主呀,今天是喜宴,可有人便是不愿意妹妹好,让妹妹毁了容。”
  “够了。”
  顾氏没听完,一张脸便是黑沉了下来。
  下意识觉得这新妾做这事,说这话,便是给自己拉仇恨值的。
  但是又觉得,应该不会,毕竟这虽然能给自己拉仇恨值,但也把自己害了。
  想着就算再用手段,大喜的日子,用手段毁了自己的脸来兴风作浪,应是不太可能的。
  思索了许久,便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宋锦瑟,道:“妹妹,让你见笑了,想着你应是对这些也挺有研究的,所以才叫了你过来,兴许可以帮我解决一下问题。”
  说着,顾氏便谦虚地请教道:“不知妹妹怎么看。”
  宋锦瑟看着那如同可怜虫一般楚楚可怜的新妾,忽而浅浅一笑,道:“这胭脂水粉,可都是这位姐姐自己带过来的吧。”
  这句话,问得有些没头没脑的,那新妾愣了愣,便点了点头,道:“是的,这胭脂水粉都是我用习惯的那些,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新妾也不知晓宋锦瑟打的是什么主意,只笨拙地解释着,下意识想要将自己身上的嫌疑都推脱干净。
  方能让别人都觉得,她只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既然是这位姐姐自己带过来的,那这事情,也跟府中任何人无关了,要么,只能是姐姐的问题,要么”
  宋锦瑟瞧着那新妾,似笑非笑地道。
  余下的话,还没有说出口。
  那新妾眼神有片刻的闪烁,但是极快恢复了正常,抽泣道:“若是你们认为是我的问题,那便是我的问题吧。毕竟我人微言轻,说什么都是错的。”
  “哎呀。”宋锦瑟哪壶不开提哪壶道,“姐姐你别急着将问题往身上揽呀,我话都还没有说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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