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好看。
到底还是有些乏累了,宋锦瑟最后收回了视线,简单漱洗了一番后,便吹熄灯爬上榻。
之前的熏香换了下来,倒是入睡要慢一些,此刻宋锦瑟头脑清醒着。
翻来覆去好一会没睡着,宋锦瑟索性侧卧在床上,用手撑着下巴,看着楚胤止的侧脸。
“你说河神有没有听到我许的愿望了,他会不会帮我实现愿望,让你醒过来?”
楚胤止紧闭着的眸眼,眼角处稍稍跳了跳。
可喜房里光线太暗,这种异常要是不凑到脸上去看,根本不会被发现。
所以,宋锦瑟自然没有发现楚胤止有异常。
她只自顾自又道:“今晚许愿的人那么多,要是河神要将每个人的愿望都听一遍的话,肯定听不过来。”
黑暗里,宋锦瑟叹了口气,大大方方道:“不过等我赚了很多很多的钱,我就给你将这龙元国的大夫都请来,龙元国那么多大夫,总有一个能看你的病。要是龙元国的大夫都看不好你的病,我就花大价钱去请番邦的大夫。不会让你一直躺到大结局去的。”
宋锦瑟便是想着,要是如同楚胤止这样文武全能的人才真的躺到大结局去,那多浪费人力呀。
随后,宋锦瑟打了个哈欠,她觉得眼皮子有些重。
喜房很安静。
能听到楚胤止均匀的呼吸声。
眼皮不知不觉合上,宋锦瑟意识有些飘忽了,脑海一片混沌后,缓缓浮现喜房的场景。
楚胤止就睡在她的身侧,她看他的时候,他也睁开眼。
那双眼,深遂如夜晚星空般,让人移不开视线。
“相公,你真好看。”
她趴在床边眼巴巴地瞧着,想要抬手摸一摸。
她的手原来是撑着下巴的,手一抬,宋锦瑟便从梦境中惊醒了过来。
抬起眼,瞧了瞧楚胤止,他依然躺在榻上,不曾有动作。
不过是幻梦一场而已。
实在是乏累,宋锦瑟很快又合上了眼。
睡梦中的宋锦瑟感觉枕头有些硬,翻了个身,手臂一伸,下意识将手边一个稍微软一些的东西扯了过来,枕在头上。
鼻尖兰草的味道幽幽,让她觉得莫名安心。
宋锦瑟觉得舒服了些,意识一松,又沉睡了过去。
也是等到她呼吸均匀了,旁边的楚胤止才睁开眼。
熄了灯,喜房里无光,楚胤止借着浅淡的月光看着宋锦瑟。
他的手被宋锦瑟扯了过去当做枕头在枕着,两个人靠得极近,女人喷出来的鼻息热热的,贴着他的耳廓。
似是耳廓附近的皮肤也在一点一点升温。
那种灼热让楚胤止有些心神不宁。
其实宋锦瑟睡得沉,他完全可以不察觉地抽身出来,可楚胤止到底是没有这样做。
他维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窗外的夜凉如水。
莫忘不知何时已在门外。
楚胤止打了个手势,让他离开。
敛下眼帘时,看着宋锦瑟的眸眼里有细碎的温柔。
忽而抬起另一只手来,微微曲着修长好看的手指,指腹轻轻捋着她鬓边的发丝。
这一回,他实实在在的,并不是害怕宋锦瑟会看穿他。
而是为了能让她睡一个舒适,安稳的觉。
门外,莫忘看了门里一眼。
倒也不明白主子为什么越来越古怪了。
莫离说的那是什么话,宋锦瑟那个女人怎么能配得上跟主子并肩呢。
*
翌日,宋锦瑟醒过来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枕着的并不是什么硬邦邦跟石头一样的枕头,而是
楚胤止的手。
宋锦瑟硬生生被吓了一大跳,从床上弹跳了起来。
这才意识到昨天晚上迷迷糊糊的时候扯过来枕在头下的东西,就是楚胤止的手。
她扶着额,觉得肯定要想出些办法来解决的。
如今拉他一条手臂来枕着只算是轻微的。
楚胤止是植物人,若是哪天她睡梦中伤到了楚胤止,那问题可就大了。
可还没等到宋锦瑟想出办法来,门外就传来下人的声音,“大少奶奶可要准备起身漱洗了?”
宋锦瑟的注意力被转移了。
问屋外的下人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屋外下人应道:“辰时了。”
听说已经辰时了,宋锦瑟也顾不上再想办法,只麻利地下了榻。
简单漱洗过后,宋锦瑟便施施然地往楚修文的院子去了。
宋锦瑟踏入楚修文的住处时,整个院子里面都是静悄悄的。很明显,楚修文还在屋里睡着大觉。
而院子里的下人,即便是干活也都是静悄悄的,不敢弄出太大的声响,就怕扰了楚修文的清眠。
宋锦瑟随口叫住一个小厮,刻意升高了语调问道:“楚四少爷呢?”
小厮轻声细语地答:“大少奶奶,四少爷还在睡着,大概要巳时末,午时初才会醒过来。”
巳时末,午时初?
换做她那个世界的时间,这是睡到十一点了。
宋锦瑟以往读书的时候,都是六点多就起床,七点都已经在早读课上了。
而楚修文,居然睡到十一点。
这个时间都已经快要到中午了。
宋锦瑟的面色不太好看。
板着脸道:“进去将他叫起来。”
小厮在房门外敲了敲,见没人回应,便推了房门进去。
很快便走了出来了,朝向宋锦瑟一脸为难道:“大少奶奶,叫不起来,四少爷还在睡着”
宋锦瑟挑了挑眉,问:“昨天晚上四少爷做什么去了?”
小厮一时哑口无言,总不能直说,四少爷昨天晚上出去与人斗蟋蟀去了吧?
最后只心虚着道:“大少奶奶,奴才不知道。”
宋锦瑟目光望过去,瞧着小厮的模样,便明白了几分。
也不追问,只淡淡道:“不知道也无妨,去端一盆水来。”
小厮愣了愣。
瞧见面前宋锦瑟笑语盈盈,一时也摸不清楚宋锦瑟让他端水过来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最后还是将水端了过来。
宋锦瑟进了房间。
房间书架上,书都是摆放得整整齐齐的,不似是有人拿动过的样子。
而书桌上,一张张的宣纸干干净净,就连同旁边的毛笔砚台都是干干净净的,不似是有人使用过的样子。
反倒是房间某个角落,传来了蟋蟀的叫声,闷闷的,似是装在一个罐子里面。
而床榻上,楚修文用被子蒙着头,看不见人,只听到深沉而又绵长的呼吸声,听着,应是正睡得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