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心狠手辣!
王夫人的私宅在狮城城南,而副将府在狮城城西。
从王夫人的私宅出来,天色已经昏暗。
宋锦瑟又特地绕了一圈到城东的裁缝店给楚胤止取已经做好的‘睡衣’。
等宋锦瑟回到副将府,已经是灯火通明。
她刚踏入府中,王川便来了,“大少奶奶,苏烟姑娘出事了。”
微微皱起眉头:“出了何事?”
王川迟疑片刻,道:“苏烟姑娘的脸”
叹了一口气,“奴才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大少奶奶你还是亲自去瞧瞧吧。”
宋锦瑟闻言,倒也不耽搁,只快步到了苏烟的住处。
进了门,便瞧见苏烟坐在梳妆台前,背对着她。
许是听到了她的脚步声,苏烟以手遮脸,急急开口,“大少奶奶,我现在不方便见你。”
闻言,宋锦瑟眉头一蹙,上前几步,视线落在苏烟的脸上。
虽是用手遮挡,但也能明显看到苏烟本来清秀的一张脸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小红点。
看起来,极为瘆人。
宋锦瑟的眼底划过一抹怒意。
倒是没想到施落使这种手段,实在心狠手辣!
“大少奶奶。你别看了,我现在的脸实在丑得很”
宋锦瑟将眼底的怒意敛去,平静问:“怎么会变成这样?”
苏烟低垂下头,道:“我回来,便是往脸上补了一点胭脂,便起了这些红点。”
半晌。
又喃喃道:“这红点倒是不严重,也不至于毁了容貌。但瞧着,应是一时半会消除不了。大少奶奶,明天美人坊开张,我还是不去了吧。”
美人坊卖的是胭脂,做的是脸面上的生意。
若是作为美人坊的掌柜,脸上是这般模样,怕也是砸招牌的。
宋锦瑟思索片刻,道:“你是美人坊的掌柜,定然不能缺席明日美人坊的开业。届时不妨以轻纱遮面,余下事情你不必管,无论发生什么,都有我。”
话落,宋锦瑟目光凛然。
“你放心吧。这幕后黑手我会揪出来,你的脸险些毁了,我也不会让她好过的。”
苏烟怔了怔。
以前从来都不曾有人这般护着她,更是无人会替她出头。
她望着宋锦瑟,心里感动非常。
抿着唇,苏烟重重地点了点头。
道:“好的,大少奶奶。”
又与苏烟说了几句,宋锦瑟这才回了喜房。
这一晚的温度似是要比往日要稍微高一些,房间里降温的冰也差不多化完了,简单的几个动作也闷出来一身的汗来。
宋锦瑟脱了外衫,到衣柜找了一件轻薄的衣服换上。
这才取了‘睡衣’,对楚胤止道:“你一直躺着肯定热得受不了吧,试试我给你新做的衣裳,穿起来轻薄又凉快,你若是能醒来,可定要好好地感谢我。”
话落,楚胤止的眼皮动了动,紧闭的眼睛睁开一条缝隙来,看向宋锦瑟。
紧接着又看向宋锦瑟给他做的那一件衣裳。
楚胤止以前从来就是对衣裳式样这种是一点也不关心,可瞧着这衣裳,真的是怪异非常。
又似是长袍,又似是女子的衣裙,腰间一根长长的腰带,也不知是作何用处。
看向宋锦瑟,他眼神稍微有些复杂。
宋锦瑟丝毫没注意到,她只忙着将‘睡衣’平平整整展开放在床头。
准备好这一切后,便盘腿坐在床榻上,扶着楚胤止坐起,让他背靠在她的身上。
如此近的距离,能闻到楚胤止身上有刚沐浴过后的兰草香,还掺杂着男性特有的气息。
想来伺候的小厮也还是挺尽心尽力的。
手伸向楚胤止的腰带时,宋锦瑟不免想起上次那一出‘意外’来,一时心中又是一阵怪异的心慌。
好不容易给楚胤止将‘睡衣’穿戴整齐,将楚胤止又赶紧扶着躺回原来的位置。
宋锦瑟安抚着自己乱了的心跳。
好在楚胤止是个‘植物人’,她心里那怪异的感觉很快就被给楚胤止穿上自己让人做出来的‘睡衣’那种成就感所替代。
端详起楚胤止,穿着这身睡衣,配上他那英俊得有些过分的脸,倒是比起宋锦瑟见过的明星都要好看得多。
点了点头,宋锦瑟觉得非常满意。
拍了拍楚胤止的肩头,宋锦瑟道:“穿起来是不是又清爽又舒服,这可是我特地让人做的。”
盘腿坐了一会,宋锦瑟又道:“明天楚家的第一间胭脂铺子美人坊就开张了,若是无意外的话,接下来还会有成衣铺子。”
“总而言之你放心吧。我答应过你,不会让楚家破产的”
这一番话,似是重锤击打在楚胤止的心上。
宋锦瑟心心念念,努力地用自己的力量支撑起楚家。
而他
楚胤止的眼神落在桌上那个小瓷碗上。
碗里,莫离已经按照他的吩咐放了毒。
如今,撤去那碗毒药已经来不及了,他如今是‘植物人’,不可能出言提醒宋锦瑟碗中有毒。
更不可能起身去将那毒药倒掉。
他得想些法子阻止宋锦瑟喝下碗里的毒药。
正当楚胤止想打手势示意莫忘改变计划时,有人敲响了喜房的门。
“大少奶奶,今日天气闷热,厨房做好了安神清火的莲子绿豆汤,奴才就放在桌上。大少奶奶记得服下。”
小厮的声音响起。
“嗯。”
宋锦瑟应声到了桌前,桌上确实是摆放着一小碗莲子绿豆汤。
折腾了那么一番,宋锦瑟确实是渴了。
正好有一碗绿豆汤摆在桌上,她当即是端了起来。
刚想喝下,又放了下。
绿豆汤还是温热的,这种天气喝下这温热的绿豆汤,只怕会更热。
想着房间还有些没化的冰,宋锦瑟便将绿豆汤端起来,放在冰上。
好一会儿,绿豆汤终于有了些凉意,宋锦瑟才将绿豆汤重新端了起来,正欲喝下。
唇才沾到碗边,却是“砰”的一声石块击破窗户的声音突兀响起。
宋锦瑟眉头一皱,将手中瓷碗放下,急急出门察看情况。
可门外空空如也,只有树影婆娑,连个人影都没有。
宋锦瑟拧着眉头,疑惑着望着。
许久,才重新进了门。
端起绿豆汤,却瞧见瓷碗边上不知何时竖着一根银针。
银针已经明显变了色。
有毒?
宋锦瑟直直地盯着绿豆汤半晌。
这才后知后觉,刚才那人击打窗户,是为了提醒她。
可,那人是怎么在她的眼皮底下将银针放进碗里的?
房间里分明没有别人。
宋锦瑟的视线忽而望向床榻上一动不动的楚胤止,难道提醒她碗中放了毒的人,是楚胤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