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的恨意?
宋锦瑟已经来到前厅,却没有听见陆怀恒的痛嚎声。
目光看了过去,见着陆怀恒脸上挨了几鞭子,却好好的坐在椅子上,面前还有一杯热乎的茶。
高傲地抬着下巴,嚣张气焰都快要演变成翅膀插在他的身上了。
楚鸿煊坐在对面,憎恨的瞪着陆怀恒
靠着楚鸿煊坐着的人,尖尖的下巴,嘴角看着有点歪,眼睛细细小小,许是楚松柏了。
“表弟,你也别太上火,要是现在把他真的怎么滴了,将来报应会上了我们身啊,还不如现在与他交涉交涉,交个好,大家都和气生财嘛。”
陆怀恒听着,嘴角一咧:“瞧你们楚家如今没一个比楚松柏还明事理的,你更是可笑,居然还听信一个妇道人家说的话,你莫不是怕了那妇人,这楚家啊迟早要亡!”
“你再敢多说一句,我撕烂了你的臭嘴!”楚鸿煊气得汗毛都炸了起来。
若不是为了楚家的将来考虑,必将他的烂嘴给撕了不可!
宋锦瑟一脚踏进去。
楚鸿煊下意识地站起身,站得笔直,一幅乖乖子弟的模样。
“哈哈哈!还说不怕?”陆怀恒笑得弯腰,丝毫不留余力嘲讽:“区区妇人而已,说白了不过是个贱奴,要是敢爬到男人头上的话,更是连贱奴都不如,有何好怕的,胆小如鼠的楚鸿煊,真楚家丢人,更丢我们男人的脸!”
望着眼泪都笑出来的陆怀恒,宋锦瑟目光越来越冷厉,扭头看向一旁脸色无比难看的楚鸿煊责问道:“这就是你的恨意?仅此而已?”
楚松柏此时站了出来,做着和事佬:“毕竟是陆家的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对吧,嫂子?”
宋锦瑟没说话,摸了摸胸前的月牙吊坠,看都不看楚松柏。
很快,她就看见楚松柏一脸不爽的神情。
啧,这楚松柏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还是觉得自己是个人物,说句话就必有人应?
还是觉得自己长得帅,人人追捧?
这些条件他通通都没有!
宋锦瑟理都不理楚松柏,大步走向陆怀恒的面前,脸上闪过一抹厉色,随即一脚踹向陆怀恒的腿,又狠着劲踹又一下又一下,次次都用了狠劲!
楚松柏是第一次看见到宋锦瑟的狠厉,看怔了脱口大叫:“你疯了啊!!”
已经惊异过一回的楚鸿煊现在十分淡定,内心还因此平衡了不少。
陆怀恒满地打滚,痛到连话都说不出来,脸色发紧,腿弯的程度八成是断了。
楚松柏立马跑过去去扶陆怀恒,顿时大喊:“还不快叫大夫过来给陆公子看看,若是事后追究起来,你们都会完蛋的!”
宋锦瑟不为所动,甚至还让身边已经迈出一步的楚鸿煊收回脚。
她双手交叠在胸前摸着月牙吊坠,目光凉凉地望着。
站了会,宋锦瑟觉得站着有点累,丝毫不客气的走了几步,落了座,双腿交叠着。
一边听着痛的嚎啕声,一边悠闲地捻起一块糕点送入口中,吃了两口便皱着眉放下,她扭头对身后的王川道:“太甜腻了,让人吩咐做一碗面,我有点饿了。”
“是。”王川恭敬地退了出去。
楚松柏生来就被人宠着,捧着,从来都没有被人如此无视过,而且还被无视了两回,忍无可忍脑子里的弦一下子断了线,冷笑连连:“你们、好啊,你们都等着完蛋吧,你们不找大夫,我带陆公子出去看大夫!”
说着就要带走陆怀恒。
宋锦瑟目光如刀般的扫了过去,嗓音薄凉:“谁许你带走的了?楚家有你说话的份?”
楚家早就已经分了家,各管各的。
如今楚松柏在楚家顶多就是沾着亲戚关系的客人,万算不上能说话占据份量的。
楚松柏也深知其理,稍稍将心内的火气压了又压,这又才好言好语的劝道:“我是在为你们着想啊,现在又没有人主事,那陆司怀的手段何其的厉害,与其与之交恶,倒不如就着这个机会交个好,不是美事一桩么。”
“出老千被抓,现在入了我楚家门,却完完整整的走出去,事后外人皆知楚家胆小怕事,怕了陆家不敢找回场面。”
宋锦瑟停了一下,凉凉地盯着楚松柏故意问道:“这就是你所说的美事?”
“你将我楚家当做什么了!?我们楚家虽然暂时没人主事,但绝对不是任人蹂躏,践踏的地儿!”说到最后她脸上最后一丝冷笑都收敛了住。
一直听着的楚鸿煊幡然醒悟。
是啊。
楚家现在还没有倒,又怎么能任人欺负?让别人知道他们楚家怕了他们陆家!事错又不在他们,是陆家!凭什么让他们示弱!?
之前是他糊涂了,居然真的就听了楚松柏的话,为了什么大局,那全部都是屁话!
楚松柏怔怔地望着宋锦瑟。
父亲不是说宋锦瑟是个很好拿捏的,见钱眼开,更没有大局观的人。
可是为什么现在见到的宋锦瑟和父亲口中所说那个人完全不一样?
“醉乡居”赌博坑楚鸿煊这个局,是由楚松柏和陆怀恒一起联手布置的。
先由楚松柏将楚鸿煊带到‘醉乡居’,挑起事端,让楚鸿煊和陆怀恒对赌,事后赢来的财产五五分账。
原本是很好的算盘,可是没想到被宋锦瑟给识破了!
陆怀恒还被抓了!
若是今日楚松柏不来的话,陆怀恒很有可能将他供出来,所以慌张不已的楚松柏左思右想之下连夜赶过来。
但是人没有救出,反而见着陆怀恒的腿被宋锦瑟硬生生打断了。
现在这局面已经完全超出了楚松柏的预期。
眼下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王川神色匆匆地走了进来,在宋锦瑟的耳边低声道:“大少奶奶,陆老爷正在府外,他要来拜见您。”
说话间,脚步声却是走了进来,伴随着一阵浑厚的声传入大厅。
“陆司怀不请自来,多有打扰了——”
只见一身玄色闯入视线之中,来人看着三四十岁,个头大概有一米八,浓眉大眼,略有胡须。
陆司怀的身后又还有好几个下人匆匆跑了出来,自带来一把镶金边的椅子放在大厅正中央。
一切都妥了后,陆司怀这才抬起仿佛镶了金的脚走了过去,掀了掀衣角坐了下。
宋锦瑟看着皱眉。
这陆司怀到楚府的地盘,没有半分收敛,仿佛这楚府如茶楼,来去轻松,又似比茶楼低贱,否则又怎么会自带椅子。
她低声对去而复返的王川吩咐道:“你悄悄出去将府里男丁都聚齐,听我吩咐。”
“是。”
陆司怀直接开门见山道:“话不多说,我儿呢?”
宋锦瑟牵唇一笑,指向地上痛苦不已的陆怀恒,仿佛在对陆司怀说‘那么大个儿子,你都没有看见?’
陆司怀刚刚只顾耍威风,也料想不到楚家真的敢动他的儿子,起初以为是楚府犯了错的下人,不为以意,现在看清是自己的儿子后,勃然大怒:“是谁,是谁伤了我儿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