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看起来那么好欺负
第二天,方依秋和沈行衍起了个大早,没想到夏香寒比他们气得还早。方依秋到厨房的时候,夏香寒已经把馒头蒸上了。
“今天馒头蒸的好,专门给你两蒸了白面的,拿上路上饿了吃。”夏香寒掀开锅,蒸汽打在两人的脸上,果然,锅里除了窝窝头,还有五六个白面馒头。
“娘,你们留着吃吧,我跟冬生外面啥都能吃上。”方依秋感觉眼角有点湿润。
“我们在家啥吃不上,一会晾凉了就装上,你去把桌子摆一下,一会吃饭。”夏香寒把馒头挨个放在案板上,窝窝头拾进篮子里,让方依秋端出去。
大娃和二丫知道婶婶要走,顿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方依秋过年回家给他们两买了新衣服,还有很多好吃的,小孩虽然懂得不多,心里也能估摸出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
方依秋费了好大力气才哄好两个孩子,跟沈行衍提着大包小包上路了
沈行衍和方依秋从县城里转车,来到市里坐火车,两人到车上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六点了。
回去的火车上人还是一样多,幸好两人提前买了票。这才有一个坐的位置,看其他人带着行李直接睡在火车座椅底下,方依秋心里不是个滋味,前世方依秋小时候寄人篱下,却也没有过过这种生活,成年后有了自己的事业,出行都是飞机头等舱,哪里见过这种样子。
方依秋突然想起一句话;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两人并肩坐着,倒是有说有笑,只是来时碰到不讲理的就算了,谁知道回帝都还能碰上不讲理的。
“小伙子,你起来,给老太我让个座儿呗?”老太太凑过来时,着实把方依秋吓了一跳,还没等他们说话,方依秋就被那老太太拉了手,如果不是沈行衍抱着她,恐怕都给她拉开了。
“这座我们买了票。”沈行衍说着把那老太太的手拍开了,还跟方依秋调了个座儿,“别拉扯我媳妇,你买了票怎么会没地儿坐?”
那老太太脸色一僵,想去扯方依秋的手也顿住了,方依秋瞧了这老太太一眼,心里头明白这怕是个逃票的。
这年代安检没有21世纪严,趁着人多就挤上来了,检票的时候也少,这老太太指不定就是抱着侥幸心理,上来蹭座来了。
远远来了个检票员,方依秋暗暗感叹这老太太运气不好。
“这车上一人一座儿,您怎么不坐下?”那检票员看着老太太,眼神带着几分狐疑,谁知道老太太脸皮厚实,双手一插,指着沈行衍就开骂,嗓门大的让附近的人纷纷侧目而视。
“我就是去后头和我老姐妹说了几句话,回来座儿就让这男的霸了,还带着媳妇,也不怕下了男人的脸面,”那老太太数落完,音一转就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起来,“可怜我老太太孤身一人坐趟车看儿子,不知道这新鲜玩意儿怎么弄,把票搁在座上了,现在好了,让人抢了去!”
检票员哪里知道实情,老太太一口一个委屈,恶人先告状反倒成了她有理,方依秋微微眯起眼睛,这老太脑子还算精光,知道一票一座儿,连着票一起给说道进去了。
这时候也没有实名制购票的意思,票就是票,除了车次车厢和座位啥也没写。
“这位同志,是这样吗?”检票员赶忙扶起老太太,面色严肃看着沈行衍,“如果你真的抢了这位老人家的座,那就不是一句两句话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沈行衍闻言眉头一挑,他向方依秋拿了票递给检票员看:“我和我媳妇的票是连着座儿的,更何况我像是买不起票的样子?”
这么一说,那检票员就犹豫了,瞧着沈行衍的穿着和气度,说他不是乡下人都信,明显就是城里头当老板的料子。
更何况票也的确是连座的,连着时间也是一天。
正当检票员不知道该怎么办时,另一个来了,只是这一个明显是认识方依秋两人的。
“怎么回事儿?”后来的这个显然要年长一些,看了几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挥了挥手把年轻的那个打发走了,随后又一把拽住老太太,“逃票可不是好事儿啊老太太,这您得跟我们去补票。”
“你凭什么说我逃票?我的票不是在这儿吗?被这两个无赖给抢了,你不抓他们,赖我?”老太太一声叫的比一声高,方依秋眉头一皱,实在是不愿搭理她。
那检票员笑了一声:“就凭他俩的票是从我手上买过去的,咋,我还能认不得?”要说旁人,她恐怕真的不记得了,只不过这对小夫妻不大一样,那男的可宠媳妇哩,临上车还买了零嘴儿给媳妇吃,要她记不住都难。
老太太一路叫嚷的被检票员带走了,沈行衍握着方依秋的手,后者轻轻靠在他肩上叹了口气:“你说不讲理的咋这么多?”
哪儿哪儿都能碰上,方依秋就纳了闷儿了,就盯上他俩了?
“读上书的不多,当然用自己那套。”沈行衍说着抬手摸了摸方依秋的脑袋,他家媳妇是大学生,所以这么文文静静,换方思萱,瞅着跟泼妇啥区别。
方依秋倒是诧异沈行衍会把这事儿跟学历相比,看来素质教育不是她一个人觉得好。
两人下了车直奔家里头,却见门上细细碎碎的被刻了东西,字还算娟秀,看得出是个念过学的,只是上头刻着的字叫人高兴不起来。
上头刻着方依秋的名字,旁边还有蒋德泽的,中间还画了个爱心,傻子都看得出来这是什么意思。
沈行衍的脸色瞬间变得格外难看,方依秋抿着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不是蒋德泽写的,”沈行衍憋了半天终于憋出这么一句话,“看着像个女孩子的字。”他也是上过学的,以前收过几次作业本,字写的端正的不少,但是写的娟秀只有女孩子,更别说在门上刻,力道浅的削一层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