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淌了半盆子
没道理啊!这件事除了她和老头子,谁也不知道,连方思萱她都没告诉,怎么这丫头就怀疑了呢!
“你打,你往这打。”方依秋一点没惧竟然还上前一步指着自己的脸让江向薇打,“你要是敢打我,我就敢在公社领导面前把昨晚说的话再说一遍,方思萱不想嫁人吗?我就让她窗外吹喇叭名声在外,让全公社的人都知道她是啥货色。”
“你个死丫头你……”江向薇的手抬的高高的终是没敢落下。
方思萱这会儿刚换了衣服出来就听见方依秋这么说,她脸上当时就变了,她特意换了衣服去见公社领导就想在领导面前卖个好,方依秋这一会儿要是乱说话,她还能有好吗?
再说了只要拖过这一个月,她就顶替方依秋去上华大上大学了,忍这一时算什么,她娘也太不会办事了。
“娘,你干啥呢!”想到这儿方思萱忙冲过去扯下江向薇的胳膊,“咱一会儿去了村部咱得一致对外。”
“小妹你也是,娘不是怕你没见过大场面怕你说错话吗?”
“没见过大场面?你在说你自己?”方依秋白了她一眼,转头就走了。
江向薇和方思萱娘俩远远地走在后面,“娘你也是,都忍这些天了,你就再忍忍,估计过不了几天王长旺那个二流子就回来了,你现在把她气炸了,她再跑了怎么办?”
“跑?她往哪跑,我还能让她跑了。对了让你留家里翻录取通知书,你跟着去干啥?”
江向薇寻思着录取通知书肯定让那死丫头藏起来了,这几天她们娘俩已经把方依秋那屋翻了都没有,估计是藏别处了。
左右家里就那么大的地方,就不信她们找不到。
“我咋不去,我不去方依秋她不就出尽风头了吗?再说了我以后可是大学生,大场面总是要见识一下的。”
江向薇点点头,反正方思萱说啥她都觉得对,方蕊兰放个屁她都觉得香。
方家四个人到村部时,公社的领导还不到,老支书正在敲话筒,他们村前两年通电之后就安上大喇叭了,之前开会是敲老槐树上挂的那个大铁块子,现在则是用大喇叭喊。
这时候村里还没电话,不过离公社也没多远,那边骑车派个人过来通知一下就行。
“通知一下啊!全体村民注意了,一会儿八点一家派至少一个代表到村儿老槐树下召开村民大会,大会的内容你们也知道,昨天谁去老方家闹事的主动站出来做自我检讨,一会儿公社领导也来,听见没,公社领导也过来,一个个都把态度给我端正了,别给脸不要脸。”
方依秋明白老支书这句话就是说给唐一兴听的,在敲打他,别以为当个大队长就了不起了。
这时候才早七点,家家户户都刚吃完饭准备上地里干活呢!唐一兴晚昨想事睡的晚,这会儿刚端上饭碗呢!
一听老支书广播里说一会儿公社来人,这手的碗没端住一碗粥都扣桌子上了。
“他爹你这是咋啦?”唐一兴老婆这个心疼啊!那可是一碗黄橙橙的小米粥,她都没舍得吃就给唐一兴单做的,怕他这几天上火吃不下饭,结果这碗粥刚端上一口还没吃都扣了。
小米粥本来就稀这一撒一下子淌唐一兴大腿上了,烫得他嗷一声就跳起来了。而他老婆这会儿心疼小米粥正拿碗划拉呢!
唐一兴急闹了,“别管粥了,快给我弄盆水来。”这大夏天的他就一层单裤哪能抗了这烫。
他老婆忙放下碗去舀水,唐一兴等不急一瘸一拐地也过来了,结果裤子一脱大腿根红一片,唐一兴直接舀水往上泼,但是也没啥用。
“我给你拿点獾子油。”那时家家备着獾子油,那可是最好的烫伤膏。
“快去、快去,再给我找条裤子来。”
唐一兴急三火四的洗了把脸,等他老婆把獾子油和裤子找来,他抹点药换上裤子就往外走。
“你干啥啊!不是八点吗?”
“你个傻老娘们,你懂个屁,这公社领导这一大早就过来了,肯定是出事了。”弄不好他这个大队长要悬,他昨晚一晚没睡好就怕出事,没想到还是晚了,也不知道他这时候去还有没有救了。
唐一兴这会儿也顾不得疼了,直接就往村部跑。老支书这两天就要退了,已经不管啥事了,村长人缘不咋地估计下界就得让人选下去,四个大队里,就数他干得最风声水起,估计等老支书退了,他就能顶上老支书的位置,所以这几年他还真没把老支书放在眼里。
虽说都姓唐,但是都出五符了,那是远亲呢!看来他是错了,他应该先把老支书摆弄明白才行,不然老支书不帮他说好话咋地都不行。
唐一兴一进村部就看到方家四个人,除了方依秋,方高飞、江向薇还有方思萱都在。
来的还挺早。
方依秋看着满头汗的唐一兴,不知道该说什么,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撺掇村民来闹事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
唐一兴此时也顾不得方家人,直接奔着老支书就过去了。
“老支书,公社领导还没过来呢!昨天那事……”
老支书看了看方依秋,转头对着唐一兴厉声道:“你可真行啊唐一兴!昨天我去公社开会,咱村发生这么大的事,我还是听公社领导通知我,我才知道的,你保密工作做的可真好啊!”
“不是、不是,其实也没多大事……”
“没多大事?公安都惊动了,你还说没多大事,公安同志可说了,昨天他们要是不去就得闹出人命来。方高飞,你过来!”老支书冲着方高飞喊。
方高飞此时头上包着块毛巾,因为家里实在没纱布,只能找出毛巾包上了。
过来的可不止方高飞一个人,江向薇也跟着过来了,“老支书,也不知道哪个该死的,拿着那么大的石头就砸过来了,把我们家高飞头上砸出那么大一个血窟窿。”
“不可能,我昨天看到了就破了点皮。”唐一兴这就要动手去揭方高飞头上的毛巾,被江向薇一下子拦住了。
“大队长你要干啥,我家高飞这刚结上血疙瘩,你打开再把血疙瘩弄掉了,那不还得淌血吗?”
“就是,我三哥昨天的血都淌了半盆子了,这还是我给包扎上了呢!”方思萱在一边卖好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