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李安然笑道,“你不是也想学刘伶魏晋风流,让天下人都跑到你裤子里来嘛!”
听得门外冷冷地道,“若是光着身子走路,惊世骇俗就是名士,那这名士也忒贱了点!”
邱枫染冷面进来,在离楚狂最远的椅子上坐下。楚狂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手伸进衣服里乱抓了一气,侃侃道,“三哥此言差矣,不但要惊世骇俗,还要能喝酒,会背离骚!会生虱子!要我说,避免身上生虱子的最好办法就是不去穿衣服!三哥要永远保持洁净的办法就是做一条鱼,天天在水里泡着,不过还要提防我往水里撒尿!”
邱枫染扬起一杯热茶招呼过去,楚狂嬉皮笑脸地接住,喝了一口,说道,“还是三哥心疼我,知道我唱歌久了,口渴了,赏了我一杯热茶喝!”
李安然笑着劝,“三弟,老四就这个样子,我们别理他!越理他他就越疯!”
付清流也挥手道,“就是就是!咱们喝酒吃菜!”
众人刚刚动箸,却听得门外几声娇笑,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挑帘而入,她左手挎了一个茉莉花篮,个子不高,眉清目秀,一脸都是温柔娇憨的笑意。她人一进屋,让人顿觉得光华璀璨,芳香满屋。
邱枫染半笑不笑地轻斥道,“你怎么来了,告诉你今晚我们不见面了。”
那女子巧笑嫣然,走近道,“你把你的兄弟们个个都说成是人中龙凤,想着你们在这里聚会喝酒,我就心痒痒的,想来看看!”
那女子离邱枫染越来越近,楚狂突然大喝一声,“姑娘小心!切莫近前!”
那女子一怔,不解地望着楚狂。楚狂见众人都问询地看着自己,遂解释道,“那个人有极其严重的洁癖,和谁都要保持五步远的距离。上次有个姑娘不知死活欲亲近他,被他狠狠甩出两丈远摔在地上,所以姑娘还是离他远着点好。”
女子露齿而笑,脸上呈现出娇羞的神态。邱枫染已伸手一把将她拉过来,让她坐在身边,轻抚了一下她的额,疼惜地责备道,“身上的风寒还没好,就又跑出来,看回头又咳嗽!”
楚狂瞪大眼睛,看两人的亲密举动,顿时明白了几分,不由讪讪道,“真要命!怎么会有这么美、这么聪明的女孩儿,能受得了他!”
邱枫染笑道,“若是有哪个又美又聪明的女孩儿看上你,那才真叫要命!”
众人笑,邱枫染向大家介绍道,“这位是上善园谢公的小女儿谢小倩姑娘。”说着邱枫染起身,牵过谢小倩的手道,“倩儿,来,见过大哥、二哥和四弟。”
谢小倩一一见礼,邱枫染道,“倩儿,你离那个楚狂人远一点,我估计他这辈子也没洗过澡!”
楚狂道,“切莫听他胡说!去年我们还一起游洞庭,我痛痛快快地洗了一回!”
谢小倩笑,她笑得灿烂又温柔,聪慧灵动,像是辰时的阳光,让人心旷神怡。楚狂凑到李安然跟前,不由多看了谢小倩几眼,不解道,“二哥!我怎么看三哥也配不上人家,看看人家这么动人的女孩子,三哥他一副心高气傲目空一切的铁石心肠,又有着严重的洁癖,你说他是怎么赢得美人心的呢?你说小倩姑娘是不是疯了?”
李安然一手拍在楚狂头上,笑道,“你还闹!再闹你三哥可就恼了。也不怕谢姑娘笑你!”
不防备时,小倩已欺了上来,皱着鼻子嗅了嗅,一下子跳开,娇俏地笑道,“怎么是酸酸的,醋溜土豆丝的味道!”
楚狂闻听,跳起来扑过去,小倩一下子躲在邱枫染的身后,探头盈盈地笑,楚狂隔着邱枫染,做着恶狠狠的鬼脸,叫道,“什么是醋溜土豆丝的味道!你楚狂哥哥身上是酸酸的吗?你身前的这个一天换无数遍衣服的冷面人才是酸酸的,酸得人牙都倒了!”
小倩也上前扮了个鬼脸温柔地牵着邱枫染的衣袖,扬着头笑道,“我邱大哥哪里冷面!”
楚狂猛一伸手,将小倩左臂的小小茉莉花蓝一把抢了过来,小倩惊呼一声,连连跺脚,楚狂已仰躺在椅子上,笑着将花放在鼻端贪婪地嗅,嘴上道,“朝饮木兰之坠露,夕餐秋菊之落英!好像这茉莉花也是可以吃的,是吧?”
楚狂摘了花瓣放在嘴里嚼,一篮青葱雅洁的茉莉转眼零乱,小倩急得一下子窜到李安然身边,摇着李安然的肩道,“二哥你看看他!你也不管管他!”
李安然笑,“小倩姑娘莫怪,他一直这样放诞不羁,我们聚我们的,不要理他,让他就着茉莉吃他的醋溜土豆丝好了!”
众人笑。谢小倩笑着斜了楚狂一眼,乖顺地坐在邱枫染身边,邱枫染噙着淡淡的笑,温柔地掠过她鬓角的乱发,疼惜宠爱之情毕现。付清流趁机举杯祝贺他们找到了意中人,楚狂跟着起哄,谈笑间,李安然笑道,“还要祝贺三弟从此有了口福,可以经常吃到谢家独步天下的鲈鱼!”
楚狂道,“等等二哥,莫非小倩姑娘家是开馆子的吗?会做什么独步天下的鲈鱼?”
李安然道,“你楚狂一向以博闻自许,怎么连这个也不知道!上善园谢公乃是前朝宰相,谢夫人做一手好鲈鱼,远近闻名啊!”
楚狂结舌道,“上善园谢公,就是前朝的那个谢公宰相?可是,听说前朝的那个谢公宰相膝下只有一位公子,没有女儿啊!”
谢小倩道,“尽是胡说!谁说我爹没有女儿!只是我爹被罢官时,我还没生出来呢!”
楚狂大笑,举杯道,“好!为谢公有女儿,干一杯!”
楚狂一饮而尽,小倩撅着嘴娇嗔道,“这有什么好干杯的!好像我爹就该没有女儿似的!我才不喝呢!”
楚狂又为自己满了一杯,仰头一饮而尽,笑道,“那我为得罪嫂夫人,自罚一杯!”
谢小倩的脸微微红了,捂着嘴,轻笑着,举起小杯朝楚狂一示意,犹自喝了。邱枫染拿过杯子,微含责备道,“你身上伤寒未愈,不能饮酒,别理会他们灌你!”
楚狂在一旁笑道,“我今夜是开了眼了,原来冷面人也有怜香惜玉小心呵护的时候,我还以为三哥只会把接近他的女人甩出两丈远呢!小倩姑娘,在下对你实在是佩服极了!”
谢小倩的两颊染满了淡淡的红晕,娇痴地依在邱枫染的身侧,在烛光的映照下,分外欣洁动人。付清流有些艳羡地多看了几眼,笑道,“三弟和小倩姑娘真是一对璧人,再般配不过了!只是三弟平日深居简出,守着竹林清风阁,怎么会结识远在杭州的小倩姑娘呢?”
邱枫染道,“要这么说,二哥可是我们的大媒。我一听说二哥身处险境,便动身前去,中途得知二哥已转危为安,名扬天下,于是在杭州逗留几日,遂在西湖断桥,认识了小倩。”
付清流道,“看来是才子佳人,天作之合啊!我和老四也为安然的事而来,怎么就没有遇上个红颜知己!”
楚狂道,“大哥说的是!就是三哥幸运,三哥喝酒!”
邱枫染笑着,举杯而饮,对李安然道,“二哥,这几天我们兄弟相聚,对你们家丢失的那笔钱倒也留意了一番。不过我们是各干各的,都是独自行动。你可要听听,我们各自的意见吗?”
李安然道,“求之不得啊,你们弄清楚了,我就不用操心了,咱们兄弟一块游山玩水去!”
楚狂道,“我先告诉你!我的结果是银子丢了,但不重要。人家是想让你李安然来,把命也丢了!”
李安然破颜一笑,喝了口酒,问邱枫染,“那依三弟之见呢?”
邱枫染道,“表面上看,你的钱是被抢劫走了,但实际上却暗含深意。若是想昧钱,应该是无声无息地把钱拿走。之所以造这么大声势,无非是想告诉世人,现在菲虹山庄风雨飘摇,内忧外患,大家随时都可以明抢暗夺。如此挑衅,你若忍了,李家的财产很快就会被瓜分殆尽;你若不忍,弄不好也来个人死身灭。整个事件就是在告诉世人,你李安然声名虽盛,但不足以力挽狂澜,菲虹山庄在注定走向毁灭,没人可以改变得了。不过我想,敌人已经料定了你会来。”
付清流道,“具体到这次事件,是你铺子里的掌柜宋贤干的。他里应外合,和一个叫包世天的人劫了钱,再存到包世天的钱庄。”
李安然淡淡笑道,“既是如此,你们可曾发现有什么高手出没吗?三弟你凭什么认为敌人料定我会来?”
邱枫染道,“我们都已知道老五去了菲虹山庄,敌人会不知道吗?以你的脾气,以现在的形势,你能不来吗?明知道是圈套,你也得往下跳!”
李安然道,“我若是知道,你们都已经齐聚杭州,我可就不来了。”
邱枫染道,“我们永远不能代替你。我们兄弟三人已齐聚杭州十多日了,隐匿的高手根本就是不露面试探。我们有劲使不出,只能游山玩水,逛街吃饭。他们只等你,只对付你。”
楚狂道,“就是啊!这些天我走遍了杭州大街小巷,”楚狂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拍脑袋大叫道,“三哥!你早就认识了小倩姑娘!这是十多天你怎么不露声色!怪不得你要独自行动,原来是金屋藏娇了!莫非是怕我们去抢吗?”
邱枫染笑道,“小倩染上重风寒,才刚好一点,一直卧床休息,今日不是就都见了吗?”
楚狂纵酒道,“那你怎么提也不提,罚酒罚酒!”
看楚狂和邱枫染斗酒,李安然和付清流互叙别后情况。这时店小二端上一大盘鲈鱼和一壶杏花清酒上来,说是一位谢姑娘不久前送来的。众人齐看向谢小倩,谢小倩落落大方,笑道,“今日相聚,我岂能不尽地主之谊!我出门前调好佐料,蒸上鱼,吩咐婢女火候一到旋即送来。就请各位尝尝我们谢家独步天下的鲈鱼烩吧!”
楚狂一声欢呼,众人纷纷动筷。这谢家鲈鱼烩一大盘而八种风味,分别是清蒸、红烧、蒜茸、桂花、莲叶、远志、竹笋、夏草,分盛在八个鱼形小盘里,尽善尽美,口感各异而风味绝佳,众人一片叹服。楚狂不由扼腕道,“世上竟有人能做出如此鲜美的鲈鱼烩!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为何偏偏是三哥遇到小倩姑娘而不是我呢!”
李安然笑,付清流打趣道,“四弟又要上醋溜土豆丝了!”
众人笑,听到外面一声清越的笛音,一个男音缓缓地飘来,“正值江南夜雨,各位把酒言欢,万某不才,也想尝尝这独步天下的鲈鱼烩!”
第22章 江南白宅的女子
邱枫染道,“二哥,第一个高手找你来了!”
窗户被打开,一位黑衣男子斜逸进来。他大约四十来岁,气定神闲,面色如玉,左手拇指带着一个莹翠的翡翠扳指,虽是一身黑衣,但衣料考究,在灯光下泛出淡淡的亮色,一看便是养尊处优的主。楚狂斜靠着身子,漫不经心地打量了他一眼,讥诮地笑,淡声道,“您来得真不巧,我们刚刚把这独步天下的鲈鱼烩给吃光了!”
来人微微一笑,站定,昂然不语。众人这才看清,来人的一身黑衣,在灯光下,从不同的角度看,会焕发出不同的光彩,那光彩虽是淡淡的,但足以让人心惊。他那身衣服,唤作“孔雀胆”,奇毒无比,不仅价值连城,还让人闻之色变。
付清流的面色微微变了。他的目光瞟过他的兄弟们,却见他们一个个都面色如常,甚至还都带着笑,李安然笑得淡,邱枫染笑得冷,楚狂笑得狂。
李安然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笑道,“既然万兄有此雅兴,请坐!”
万兴宜抱拳,很自然地落座,楚狂竟然不要命地探过身子,凑上脸,笑道,“这真的就是鼎鼎大名的孔雀胆吗?人真的会触之身亡?”
万兴宜道,“若是在下自己说,难免有自夸之嫌。阁下的二哥李安然用毒可是高手中的高手,您还是问他吧!”
楚狂回头道,“二哥,是不是真的有那么邪乎?你有解药吗,用不用我先为你试试毒?”说完,他伸出右手食指,对万兴宜道,“只要我这指头,稍稍碰一下你这衣服,我就会立马,倒地身亡?”
万兴宜顾自斟了杯酒来喝,愉快地笑道,“阁下若不信不妨就试试?”
楚狂道 ,“那你今夜是来杀我的,还是我二哥?”
万兴宜道,“楚狂杜彤,有那么英俊的相貌,一副黄金般的嗓子还有宛若天籁般的琴声,这样的人若是死了,难免可惜!”
楚狂拍手笑道,“兄台你真是有趣!我这样的人死了难免可惜,可我二哥那样的人死了,就不可惜吗?”
李安然道,“懂毒的人死于毒,是死得其所。”
楚狂仰天纵酒,大笑道,“照二哥这样的说法,那么种田的人该被粮食撑死,织布的人该被棉麻缠死,做厨子的该被饭菜噎死,这读书的也该一头在书上撞死了!这若推而广之,那么这殡仪店里的,是不是应该让死人从棺材里跳出来给吓死?”
谢小倩一下子笑出声,咳嗽起来,邱枫染轻轻地为她拍背。李安然忍不住愉快地笑,骂道,“楚狂你这张嘴,怕是有一天你会被别人开玩笑给笑死!”
万兴宜喝着酒,笑得也很愉快。李安然转而道,“万兄,是不是还是老规矩,谁破了你的孔雀胆,谁就赢?”
万兴宜道,“不错!”
李安然笑着起身,注目着窗外的烟雨惹起了轻柔的夜雾,说道,“人家说杏花烟雨江南,诗酒风流。万兄是大洁大雅的人物,一日不可无诗,一日不可无琴。我想我四弟诗酒文采,焦桐琴艺,应该能入万兄的眼吧!”
万兴宜仍懒懒地靠在椅子上,饮着酒,笑道,“难得见楚狂杜彤这样的风流人物,若能有楚狂的诗琴相伴,万某人死亦无憾!”
李安然对楚狂清浅明净地笑,“那就烦劳四弟,奏琴一曲,吟诗一阕,为万兄助兴。”
楚狂也是懒洋洋地从肩后抽出他的焦桐孤凤琴来,一下子放到桌上,用一种近乎撒娇的语气抱怨道,“若是给你助兴倒也罢了,给他的孔雀胆助兴,我可是不干!”
楚狂的神情有一种看似随意的倦怠,嘴角噙着笑,斜着眼,放任手足躺坐着,有一种颇为令人心动的颓艳和雄霸。谢小倩几乎是仰慕地盯了他片刻,柔若无骨地依在邱枫染肩侧,低声道,“他好帅!”
邱枫染不以为然地笑笑,伸手轻轻掐了掐小倩的嘴,小倩轻轻“嗯”了一声,将头埋在邱枫染的怀里。李安然转头对邱枫染道,“三弟,借用一下你的玉龙飞雪可否?”
邱枫染道,“二哥何必客气。”遂将剑递了过去。
李安然拔剑,只听“唰”地一声响,室内寒光乍现,谢小倩不由好奇地抬头,惊奇地看。
李安然道,“万兄,恕小弟冒犯!”
万兴宜起身笑道,“如此名剑,如此名士!我万某真不虚此行!”
李安然一个剑花挽过去,楚狂半倚着椅背,疾风劲雨地弹起来,一边引吭高歌,“知章骑马似乘船,眼花落井水中眠。汝阳三斗始朝天,道逢曲车口流涎,恨不移封向酒泉。”
谁也没想到李安然用剑会如此俊逸迅急,剑气弥漫,剑光点点,宛若三九寒天,风料峭,雪满天。
谢小倩“咦”了一声,坐直了身体,对邱枫染道,“想不到二哥以暗器名扬天下,竟也是一个用剑的大家。”
邱枫染若有所思,无语。
楚狂举碗痛饮了几口,继续弹唱道,“左相日兴费万钱,饮如长鲸吸百川,衔杯乐圣称避贤。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付清流突然“呀”了一声,手中酒杯落地,“砰”一声清脆的响。万兴宜已避开剑锋,展臂而起,“孔雀胆”闪着夺目的异光,他的人像蝙蝠一样,闪电般转瞬即在面前,那宽大的袖口正欲拂在李安然的脸上。
楚狂惊坐起,弹唱道,“苏晋长斋绣佛前, 醉中往往爱逃禅。”却见李安然顺势一仰,手中剑一抖,听得“嘶”一声,万兴宜的“孔雀胆”的左袖已被划断。楚狂微微一笑,放歌道,“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孔雀胆”已被李安然如影随形的剑缠住,欲抽身而不能,却见黑衣与剑光似搅成一团,布料撕裂的“嘶嘶”声不绝于耳。
楚狂带着懒洋洋的笑容,弹唱道,“张旭三杯草圣传,脱帽露顶王公前,挥毫落纸如云烟。焦遂五斗方卓然,高谈阔论惊四筵。”
楚狂的琴“铮”地一声,划然而止。人又懒洋洋靠在椅背上,仰天叹了一口气。李安然挽着最后一个剑花,那件令人闻之色变的“孔雀胆”条条块块尽被缠于李安然的剑尖处,像是一朵绮丽的黑花。
万兴宜一身白内衫,发尽乱,汗湿衣。
李安然噙着笑,举着“孔雀胆”放在烛火上,“孔雀胆”遂“噼噼啪啪”熊熊燃烧起来。付清流惊叫道,“二弟!若是剧毒挥发,后果不堪设想!”
李安然道,“大哥放心!虽然孔雀胆上有一百多种剧毒,可是却以‘白首霖’为君首,‘白首霖’发,百毒俱发,‘白首霖’灭,百毒俱灭。万兄,小弟说的,可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