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崔肆意抬头:“不会什么?”
  薛景恒微微垂眸:“没有你的日子,我不会得意。”
  崔肆意抿唇:“可那是梦里的你,梦里的你不喜欢我。”
  薛景恒吻了吻她发顶:“那就是他没眼光,这辈子我会护好你。”
  崔肆意觉得和他说这些太沉重了,主动转了话题。
  “我梦醒后,就觉得这些朝中的弯弯绕绕太难了,所以才选择了勾搭你,求一个安身立命之所。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坏心思的,后来也是真的喜欢上了你,你不吃亏的。”
  薛景恒忍俊不禁:“我有那么好勾搭吗?”
  崔肆意的头摇得像拨浪鼓。
  “没有,你都不知道勾搭你有多难,你不爱说话,对我还凶,又不近人情,你不知道我是受了多少苦,才坚持下来的,我真的特别特别不容易……”
  薛景恒拉起她的手,放到嘴边吹了吹:“辛苦你了。”
  崔肆意靠近他耳畔,低声道:“你不知道,我就是在你给我吹手时,意识到自己早就对你动心了。”
  为了避免薛景恒多想,崔肆意还是稍微改动了几个字。
  反正她本来就不是什么诚实的人。
  薛景恒愕然,不是牵手,不是拥抱,不是亲吻,竟然是吹手吗?
  女孩子有时候,还真是奇怪。
  他轻笑一声,又拉起她的手,放到嘴边吹了吹,动作比刚才更加轻柔。
  崔肆意钻进他怀里偷笑:“现在这个已经不管用了!”
  “那什么才管用?”
  薛景恒凝眉,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
  崔肆意在他右脸上亲了一下,忍不住笑道:“你自己琢磨。”
  第57章 比较  他比我好看?
  持续了十几日阴雨天气的京城终于放晴, 碧空如洗,云淡风轻。
  两个女子坐在简玉楼临窗的位置,说着悄悄话。
  崔肆意举起茶杯, 含笑道:“恭喜杨小姐心愿得偿。”
  杨西雨睨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你就知道打趣我!”
  崔肆意正了神色:“这还真不是打趣, 祈福那日你没去,依我瞧, 三皇子妃在府里的日子并不好过。前两日, 又听说石侧妃走路滑倒, 腹中的孩子没了,虽在意料之中,但还是觉得三皇兄凉薄了些。”
  杨西雨垂下眼眸, 自嘲一笑:“天家本就凉薄,也怪我从前迷了心窍,费尽心思想往里面钻。”
  崔肆意将面前的点心推给她:“不说这些了,你尝尝这里的绿豆糕。”
  杨西雨拿起一块,尝了尝, 惊喜道:“入口绵软, 清香不腻,完全就是我喜欢的口味, 和我从前在外祖家吃的味道很像, 你是怎么发现这家店的?”
  崔肆意笑了笑:“这家店是沈四公子的, 这里很多点心都是你爱吃的,还有沈四公子每年雷打不动地举办诗会, 也是为了想见你一面,这些是我追问了薛景恒好久,他才告诉我的。不过, 你心里知道就好,可别当着沈四公子的面说,小心他脸上挂不住。”
  杨西雨低首浅笑,只觉刚才那块绿豆糕甜到了她心里。
  崔肆意拉起她的手:“走吧,我们去无双居看看有没有好看的首饰,等回头你成婚了,我送你。”
  杨西雨轻笑:“还早呢!”
  不过,还是起身同她一起走出了房间。
  没想到一出门,就迎面碰上了沈融谦。
  沈融谦看都没有看杨西雨一眼,只和崔肆意打了个招呼。
  “见过郡主。”
  “沈四公子有礼。”
  崔肆意看杨西雨的表情,就知今日这无双居是去不成了,体贴道:“我还有事,先回去了,我们改日再约。”
  杨西雨微微颔首。
  崔肆意走后,沈融谦进了走廊最里面的房间。
  杨西雨也跟了上去。
  鸣蝉知这位是自家公子未来的夫人,想了想,还是没有阻拦。
  “不要以为我是因为喜欢你,才求娶你的,我只是觉得我母亲一直催着我娶妻很烦,所以才选了你。”
  沈融谦背对着她,整理架子上的棋谱。
  杨西雨一步一步向他走去,不在意道:“没关系,我能让你喜欢上我一次,就能让你喜欢上我第二次。”
  沈融谦还想反驳,突然发现她借着袖子的遮挡,在挠他的手背。
  这是在讨好他吗?
  沈融谦的嘴角微微上翘,面上依旧冷淡。
  可这份冷淡还没保持一会儿,就被杨西雨踮起脚尖、亲他唇角的动作吓了一跳。
  “你你你……”
  “三年前,我就想这么做了……”
  杨西雨仰头看他,表情倔强。
  沈融谦将她抵到架子上,低头就吻了上去。
  他呼吸急促,一边亲,还一边凶狠地威胁她:“杨西雨,你要是再敢负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杨西雨的腰都被他掐痛了,蹙眉道:“嗯,你的棋谱掉了……”
  沈融谦在她唇上狠狠咬了一口,到底没敢留下痕迹。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这些?”
  杨西雨扑哧一笑:“爱屋及乌嘛!”
  沈融谦一时没忍住,也跟着弯了嘴角,大手将她拽到自己怀中,紧紧抱着。
  “不需要,你只要爱我就好。”
  杨西雨靠在他怀里,不由莞尔。
  再说崔肆意这里,出了简玉楼,她本想直接回府,不想路过同福客栈时,却见一个身着蓝色粗布衣衫的年轻男子,被掌柜拿着扫帚赶了出来,两个包袱也被扔了出来,后面那个还差点儿扔到崔肆意身上。
  “滚,赶紧给我滚,没钱还想住客栈,你欠的那两个月房费,我就当做好事了,可你若还想白吃白住,那可是连门都没有!”
  “掌柜,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下次一定能考中。”
  “嘿,下次会试都要三年后了,你当我冤大头啊?要不是你夸自己的学问出众,这次一定能高中,我连这两个月房费,都不愿意赊给你!”
  掌柜说完,还是觉得自己吃了大亏,又抬腿踹了那男子两脚撒气。
  崔肆意想起刚才路过东华大街时,有一群学子围在那里,原来今日是科举放榜的日子。
  只是这种考试向来是几家欢喜几家愁,肚子里有墨水、但时运不济的学子,也不是没有。
  茴香一看崔肆意表情,就知她的心思,从荷包里取了二十两银子,递给那掌柜。
  “我家主子看不得这场面,你收了银子,就不要再打人了。这位公子既是个读书人,说不得哪日就能鲤鱼跃龙门,与其将话说死了,倒不如结个善缘,掌柜是个生意人,这点儿道理不会不懂。”
  掌柜一见银子,瞬间喜得眉开眼笑:“小姐说得是,我这就向温公子赔罪。”
  “温公子,刚才对不住了。”
  说着,又将地上的包袱捡起,双手递给那位温公子。
  后面的事情,崔肆意就不关心了,带着茴香芸豆,转身离开。
  没想到刚走到拐角处,那人又追了上来,还一下子跪到了崔肆意面前。
  躲在暗处的云起出来,将崔肆意护在身后。
  “温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多谢郡主刚才为温霖出头。”
  “你知道我?”
  崔肆意走到云起前面,低头打量地上的男子。
  刚才那人背对着她,没有看清长相,现在这么一看,倒是生得一副好相貌。
  挺眉薄唇,飘逸宁人,一双桃花眼柔光潋滟,甚是勾人,就是比起薛景恒和江勉,也不遑多让。
  饶是见惯了美男子的崔肆意,眼中也不免闪过一抹惊艳之色。
  温霖面上浮起红晕:“郡主仙姿玉貌,令人见之难忘,若是郡主需要,温霖愿为郡主效犬马之劳。”
  这话倒不是假话。
  他曾在玉带湖边远远见过崔肆意一面,虽只是惊鸿一瞥,但一下子就勾了他的魂魄,不知让他在多少个夜晚辗转难眠。
  崔肆意轻笑,这是向她自荐枕席来了?
  为免误伤,她继续道:“你可知我已嫁人?”
  温霖颤颤巍巍又心存希冀道:“温霖知晓,只是听说薛侍郎沉默寡言,性子冷清,恐怕不能解郡主心思,而且郡主出身高贵,又深受圣上和王爷宠爱,大可像您的姑母那般。”
  温霖口中崔肆意的姑母不是指德平长公主,而是指景祐帝和赵王最小的妹妹德庆长公主。
  德庆长公主早年与老平阳侯的第三子陆言相恋,只可惜后来先帝为了嘉奖功臣,就给德庆长公主和广威将军马嘉远赐了婚,德庆长公主心里有气,婚后两年都未和马嘉远同房。
  马母担忧儿子子嗣,就求到德庆长公主那里,想要给儿子添个通房,还保证生下男胎后,就将其送走。德庆长公主见老夫人还算知礼,便点了头。
  一年后,通房生下一男胎,而马母也依言给了那通房卖身契,又赠予她一笔银子,还在乡下为她找了个死了妻子的富商嫁了,至于孩子,则接到自己膝下亲自抚养。
  又过了半年,马嘉远战死沙场,马母向先帝说公主身份高贵,不需要为儿子守节,放了公主自由身。先帝没想到自己赐婚,竟赐出了一对怨偶,心中也是自责,又体恤他们孤儿寡母,赐了个路远伯的爵位。
  德庆长公主一朝恢复自由身,急着去找陆言。
  到了平阳侯府才知道,陆言自从得知德庆长公主被赐婚的消息,就一直郁郁寡欢,在德庆长公主大婚当日,更是咳了血,后来被老平阳侯送去了扬州养病,本想着远离京城这个是非之地,也许会好些,结果还是药石无灵,半年前就病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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