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空
阳仲伯爵一行人一直在会所里呆到凌晨三点,才离开。
李维达与孙艺回酒店。
孙艺坐副驾,李维达整个人都很不好。
听顾兰芝说,孙艺爱惨了伍卓伦,他还能安慰一下自己,也许顾兰芝夸大其词了。
但是,在商议计划的过程中,几次提到伍卓伦的时候,孙艺竟然还哭了,他觉得,他整个人都要疯了!守了近七年的人,他不能忍受她心里还爱着别人!
车子在酒店停车场停下,孙艺解开安全带下车。
李维达突然冲过来,一把拽过她的手,将她拖进电梯。
孙艺惊呼:“维达,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我今天就要了你!”李维达双眸猩红,将孙艺压在电梯壁上,俯头便吻了下来。
孙艺心里顿时一慌,她猛地偏过头,避过李维达的吻。她想到了陆峥!
她自己吓了一跳,以前,遇到任何困难和麻烦,她首先想到的是伍卓伦,但是现在,她脑海里,第一时间闪过的人,是陆峥。
她知道,现在想谁都没用。李维达被他们刚才商议的计划激怒了。
她试着安抚道:“维达,你冷静一点!”
李维达听到孙艺的话,冷笑起来:“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
电梯滴地一声响,电梯门应声打开来。
孙艺想要冲出去,李维达一把拽紧孙艺的手腕,唇角勾起,语气透着寒意:“往哪跑啊?今天,你哪里也跑不了。孙艺,我什么也不想去管,我今天就想要你!我不想等到你在伍卓伦身下承欢的时候,再来后悔!”
“我和他是假的!”孙艺急,“你也参与计划了,你知道我的任务,就是要去伍卓伦的身边,探出一些连伍亦铭也不知道的机密。我和他不是真的!”
“呵呵,打探吗?”李维达冷笑,“然后,自然而然的,你们在一起,晚上也一起打探对吗?给他灌一点小酒,趴到他身上,听他酒后吐真言?哈哈!”
听到李维达的笑声,孙艺觉得渗得慌。
李维达拖着孙艺往自己的房间而去。
孙艺伸手扒着电梯,李维达唇角一勾,伸手拽孙艺的手,轻而易举地,便使得她的手离开电梯门。
“维达,你不能这样对我,干爹不会允许的!”孙艺实在无奈,她只能搬出干爹来压李维达。
没想到,这么一句话,反而触怒了李维达。
李维达的一双眸子,越发猩红,他手上的劲道也更大了,显得十分粗暴和狂躁,他用力地拖着孙艺,暴怒道:“伯爵大人说了,大业以后,就让你嫁给我。呵呵,反正迟早都是要嫁给我的,我们不如早点有夫妻之实,何必忍得那么辛苦?”
他想把对伯爵大人的不满,全部宣泄到孙艺的身上来。
房间门口,孙艺死死地扒着门,不愿进去。
李维达粗鲁地拖着孙艺。
孙艺急得要哭了:“维达,我们明天再说好不好?现在太晚了!”
“哈哈,这种事情,晚上不正合适吗?来,再说个能说服我的理由!”李维达冷笑,“孙艺,这么多年以来,你自己说,我李维达对你怎么样?”
“你对我很好,我很感激!”孙艺说道。
李维达冷冷地笑着:“感激?我以后再也不要听一些没有实质意义的话。感激,用你的行动证明给我看啊!嘴上感激我,身体却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么?你对伍卓伦投怀送抱,再对陆峥投怀送抱,你把我李维达当成什么?”
李维达后面的话,几近咆哮。
孙艺的手,死死地扒着门,她咬牙解释:“维达,你不要无理取闹!与伍卓伦,我是为了任务。干爹对我恩重如山,我不能忤逆他,不管他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包括死!你说我对陆峥投怀送抱,我那时候误吃了药,大脑根本不清醒,这样的事情,你要怪到我头上?那么,你呢?”
“我什么?”李维达唇角噙着一抹冷笑,看着孙艺,等着她来挑他的错。他的确很想知道,这么多年,孙艺对他毫不心动,到底是因为什么?他身上到底有哪些地方使她不能满意,他改!
孙艺咬了咬牙,说道:“我被人下了药,意识不清醒,我根本不知道我对陆峥投怀送抱的事。你可以说我不检点。那么你呢?你被下了药,你找小姐为你解决,我该说什么?”
“你在乎?你会在乎吗?”李维达咆哮起来。
这个女人,心里连一丝一毫他的地位都没有,所以,在他告诉她,他找小姐解决了以后,她显得那样平静。
咆哮完,他伸手用力地将孙艺拽进去。
“啊,救命!”孙艺大喊。
“叫吧,我看今天还有谁来救你?”李维达整个人都要疯了,他粗鲁地将孙艺拽进去。
孙艺的手,用力地抠着门,中指的指甲因为用力,突然翻转了,她痛得眼泪都要出来了,生生咬住牙,死死地扳住门,试图摆脱李维达的力量。
突然,李维达再狠狠一使力,孙艺的身体,被她猛地拖进房间里,她啊地一声尖叫。
李维达挥起一脚,就要将门踹上。
嗖嗖的声音响起,李维达突然痛得闷哼出声,身体一弯,抱住自己的手臂。
一个身着红色长裙的女人,鬼魅一般出现在门口,一脸鄙夷的神色居高临下地看着李维达,冷声开口:“大半夜的,在这里欺负女人,你是男人吗?”
“要你管?”李维达眸光猩红地瞪着红衣女人。
女人一扬手,一支针直直地插在李维达的手臂上。
李维达再痛得闷哼一声,随即,他的脸色,变得惊恐起来:“你,你,你是扶桑……”
陆峥突然从一个房间里钻出来,拉长声音喊道:“樱子!”
猛地听到陆峥的声音,孙艺顿时一惊,就要冲出去,李维达一把扯过孙艺的手,看向宫本樱子,咬牙道:“就算你打得厉害,也得尊重人吧?我们夫妻之间吵吵架,碍着你了?”
陆峥已经走到了宫本樱子的身后,看到孙艺和李维达,他诧异地看一眼李维达,又问宫本樱子:“发生什么事了?”
“这个男人,强迫这位女士!”宫本樱子声音清冷。
“我们走吧!”陆峥漠然地瞟一眼孙艺,绅士地揽过宫本樱子的肩。
宫本樱子避开,强调:“我是你大嫂!”
陆峥嬉皮笑脸:“知道啦,大嫂!”
两个人转身准备离去。
李维达顿时心中一喜。
孙艺大声喊道:“陆峥,救我,求你救救我!”
“你认识啊?”宫本樱子富有深意的眼神看一眼陆峥。
陆峥皱眉转过头,瞟一眼孙艺,无奈地走向她,都被点名了,再见死不救,有点说不过去。
孙艺看到陆峥一步一步地走来,心头的感觉,怪异又期待,从来没有哪一刻,她是如此渴望他能一步一步地走到她面前来。
“陆侦探,孙艺是我未婚妻,你这是非要横插一杠子了?”李维达知道自己根本打不过陆峥,只能耍嘴皮子。
孙艺立即道:“我不是他未婚妻!”
陆峥邪魅地瞟向李维达:“你听到了?她不是你未婚妻!”
说完,又再看向孙艺,邪魅地问道:“上次你说答应做我女朋友的事情,这话还算数么?”
“嗯嗯,当然算数的。”孙艺从善如流。她知道,陆峥带她走,总是需要一个理由的。
“走吧!”陆峥伸出手。
孙艺几乎是抓救命稻草一般,用力地抓紧陆峥的手,就这样,被陆峥带走,每走一步,她的心,就会加快一分。是终于摆脱了李维达的那种如释重负。
李维达在身后骂咧咧:“陆峥,你今天敢带走她,以后我不会放过你的!”
孙艺的心,往下一沉,步子微微一顿。这一刻,她才意识到,她给陆峥惹上了大麻烦,她就要松开陆峥的手,陆峥的手,随之一紧,强行将她带走。
出了电梯,陆峥松开孙艺的手,他与宫本樱子并肩往外走。
孙艺追上去,道歉:“对不起,给你惹麻烦了。”
她是一个心思细腻又敏感的人,她清楚,刚才陆峥是不太愿意管她的事了。只是不知道,是她哪里没有做好,惹他生气了,还是因为他要顾及身边的这个红衣女人?
“没事,以后不要再给我惹麻烦就行了,也不是每次,都能碰巧撞上!”陆峥轻描淡写,语气疏离。
他与宫本樱子往外走去。
现在是凌晨三点多钟,陆峥与一个女人从酒店出来。
孙艺看着陆峥骑上了摩托车,看到他身边的那个红衣女人坐到了他的身后,拥住他的腰,心里突然不是滋味。
说不上来,酸酸的。
大概是因为经历了李维达的事情,她突然觉得自己孤单了!
也许是天气太冷了!
总之,这种感觉,很不好!
特别想哭。可是,又为什么要哭呢?
她目送着摩托车离去,怕李维达追出来,她不敢再逗留,赶紧打了个车,前往距离比较远的雅阁大酒店。
雅阁大酒店,临汐江,这个季节的入住率相对少,因为这个天气,靠着江边,太冷了。
入住以后,她立即去洗了个澡,洗澡的时候,发现手疼得不行,她低头一看,才发现,中指的那个指甲盖,已经不在手上了,入眼的,是粉色的肉,看上去特别疼,特别触目惊心,她突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草草地再冲了一下,她觉得手上的痛已经难以忍受。
她赶紧洗好澡,穿好衣服。
穿衣服的时候,衣服上的一根线挂住了没有指甲盖的中指,她痛得哭起来。
十指连心,那种痛,难以言喻。
她靠在床头,曲着膝,看着自己的手指,越看越觉得自己好可怜!
这么多年,她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
没有爱情,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有的,只是仇恨!
仇恨支撑着她。
干爹不断地告诉她,当年伍家为了一点利益,是如何毫不手软地害死她父母。
可是,去伍家的时候,她按照姑姑的意思,编了那番声讨控诉的词时,伍老的表现,是出乎她的意料的。他并没有霸道地不让她说话。
第二次去伍宅,伍老在餐桌上,是愿给予姑姑补偿的。
养子犯了错,他都愿意赔偿。
这样的人,真的会为了利益而害人?她不由地再想起,曾经与伍卓伦谈恋爱之时,伍老的慈祥。
可是干爹说,伍老因为伍氏的灭门,他也变得没有人性,为了让伍氏重新崛起,他相当心狠手辣。
也许,如今伍氏地位得到巩固,他反而又心慈手软起来了。
一想这些事情,孙艺便觉得头痛。
窗外,黑漆漆的一片,冬天的早晨,总是来得格外晚。
她一点点,细数着时间!
没有办法入睡,她就这么坐在床头,想着来锦城以后的点点滴滴。
每次遇上麻烦的时候,护她的,都是陆峥。陆峥与伍卓伦不一样!
伍卓伦总是给她足够多的尊重,从不反驳她,她想做的任何事情,他都会支持她。
陆峥总是骂她,驳斥她,用他的一些观点来教育她。
此时此刻,她很想听到陆峥骂她,骂她错了,骂她是根搅屎棍,骂她是个麻烦精,不断地搅乱别人的生活,不断地给别人带来麻烦。
挨到早上七点,她终于忍不住给陆峥打了电话,电话里,她的声音小得可怜:“我能请你吃早餐吗?”
陆峥的声音,格外疏离:“我没空!”
“我不会耽误你太久的时间的。”孙艺立即说道。
“烦死了,在哪里?”陆峥一副不耐烦的语气。
孙艺深吸一口气:“你现在在哪里?我定在离你近一点的地方,这样少耽误一点时间!”
陆峥在电话里语气无比嫌弃:“你在哪里?时间都耽误了,还在乎多一点?”
孙艺几乎是脱口而出:“我在雅阁酒店!”
“在那里老实呆着!”陆峥说完砰一声挂断电话。
孙艺起身洗漱,靠着床头坐得太久了,她一起身,便觉得头部一阵晕眩。她扶着床站稳,手一个不小心,碰到了中指,她痛得抽气。冷汗都出来了,特别难受。
她咬牙将自己打理好,拎着包包离开房间,没有直接去餐厅,而是到了一楼大厅门口。
当她看到那辆熟悉的摩托车出现在视线时,她竟隐隐变得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