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容诚的怪病
“回陛下的话,没有。”
完颜羲坦然的回答完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看着容诚道:“陛下这话什么意思?”
“随便问问。”容诚起身道:“朕先去御书房了。”
容诚离开后,阿萨等人才走了进来,阿萨试探着开口道:“娘娘,陛下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我如何知道?阿萨,我总觉得,陛下在怀疑我些什么,简直是莫名其妙!”
“不能吧,大概是娘娘多心了。”阿萨说着,眼中却闪过一丝得意的笑。
看起来陛下是怀疑起完颜羲了,如此甚好,可汗可说了,只要别被这个皇帝察觉到她们的动作,就是让完颜羲当替罪羊,又如何?
……
容诚回去以后,许是认识到自己不该凭白冤枉了完颜羲,这些日子时常召她陪伴,除了没碰过她,其他地方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表面上看起来,完颜羲似乎极受宠爱,容诚甚至同她说了许多朝中事。
可是回过头来,容诚同完颜羲所说,却悉数被阿萨打探了去。
单纯的完颜羲从未对从小一起长到大的阿萨起过疑心,对阿萨极少有什么事情隐瞒。
这日,容诚告诉完颜羲,自己三日后,准备同几个手下去郊外树林狩猎,权当散散心,完颜羲本想跟着,却被拒绝了,回头完颜羲便将此事同阿萨讲了。
三日后,容诚果然带着七八个高手出宫了。
去的路上,一个手下不解道:“陛下,郊外那片树林里不是很少有猎物了么?为何要去那里?!”
“去了就知道了!”
属下不再多言,随着容诚一同去了京郊的树林内,一行人转了好一会儿,仅仅打了两只野兔。
属下们何曾打过这种窝囊的猎,就在属下们搞不懂容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树林周围的杂草中,突然冒出数十名黑衣人,举起手中的刀剑便对着容诚刺了过去。属下们大惊。
“有刺客!!保护陛下!!!”
容诚本身身手就极高,哪里是那么容易便能遇刺的?
同那些人周旋了一会儿后,容诚突然道:“出来!!”
就听他一声令下,不远处赶来了一队人马,立刻将这些黑衣人团团包围住,很容易便将这伙人擒获了。
容诚冷着脸上前,语气不善道:“是谁派你们来的?”
那些黑衣人对视了一眼,下一秒,不约而同的咬破口中的毒药,自杀身亡了。
容诚双眼微微眯起,就算这些人不说,他也知道是谁派来的!看样子果,然有人同荣亲王通风报信。
这件事他可就提前告诉了完颜羲一个人,容诚却不信,是完颜羲做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她身边的人!!
容诚对属下道:“今日朕在这里安插人手的事,不许对外说,只说这些人是你们几个杀死的!”
“是!”
容诚嘱咐完后,抬起剑,在自己胳膊上划了两道口子,回宫后,请了太医来。
完颜羲得知容诚在郊外遇刺后,不放心的准备来看看他,容诚拒绝了她来探望。伤口包扎完后,却主动去了长信宫。
完颜羲得知他来了,蹙眉道;“好好的怎么会遇刺了呢?没事吧?”言语间皆是女子对自己夫君的关切之情,惊过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完颜羲已经认为,容诚开始接受她了。
“一点小伤罢了!”
完颜羲蹙眉道:“既然是小伤,为什么不让我去看你?!”
容诚看着她,突然冷笑道:“朕这次去郊外狩猎之事,貌似只告诉了爱妃。”
“你什么意思?!”完颜羲也不是傻子,闻言几乎是一瞬间反应了过来他的言外之意,不禁大怒道:“难不成,会是我将消息透露出去的么?!”
“那些刺客早早便埋伏在那里,不是你还能有谁?难不成会有人未卜先知么?!”
容诚说着,不动声色的打量了阿萨一眼,就见阿萨眼中闪过一抹得色。
心中默叹了口气,容诚委实有几分同情起了完颜羲来。只是同情归同情,面上依旧毫不留情道:“亏得朕如此信任你,你居然背叛朕!!朕看在你们契丹的面子上,这次饶了你,你且在长信宫关上三个月的禁闭!”
完颜羲气的脸都红了,她平日里最恨有人冤枉她,更别说这个人是容诚,她因为他遇刺之事担心的要死,谁知等来的确是这样的质问,完颜羲心中说不清什么滋味儿。
然而容诚哪里管她这些,她的父亲,族人都抛弃她了,容诚不让她掺和这些事,也是准备保她一次,她欠云清的,等把云清抓回来!云清自己算!!
容诚如此,已经算是仁至义尽,至于完颜羲生气委屈什么的,他没必要管这些。除了云清心中想什么,其他人的,他一向公事公办,容诚不在乎。
可惜,他貌似也让云清心中难过了,思及此,容诚唇边浮现出一抹苦笑。
母后生前说的真对,作为皇室子弟,对女人动心是最麻烦不过的事。
不过他并不后悔,他现在只想将云清抓回来!!狠狠收拾一顿关起来,看她敢不敢跑了!!
完颜羲被关禁闭后,阿萨也没有办法继续给荣亲王通风报信了。便也消停了一阵子。不过麻烦仍旧没解除。容诚派探子去打听了一下,契丹联系了周边几个小国,若是真打起来,就算有把握赢,怕是也要大耗兵力。
容诚自然是不怕他们的,可若能不开战最好,毕竟战争闹大了,牵连的是老百姓。
容诚想了许多对策,又都被一一否决了,一旁的元七见了,大胆插了句嘴道:“陛下若是为难,何不,何不将羲妃娘娘作为要挟?”
容诚倒是没想过这个,闻言也没怪元七失礼,笑道:“若是真要打,你觉得羲妃的命能值几个筹码?”
元七不答话了,他表面上看起来傻,可是毕竟在容诚身边伺候这么多年了,怎么会看不出来,契丹将羲妃送过来,便已经放弃她了。
“陛下,那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干他们!”容诚知道,这次战争是避免不了了!
“元七,去,将新将军,兵部侍郎他们传进宫来!”
……
容诚和众大臣在御书房探讨到半夜,回到店内后,宫女已经准备好了热水。容诚进浴桶里,浸泡在温热的水里,洗去了白日的疲乏。
独自一人回到床上后,却又有些睡不着了。
自从云清走后,他时常睡不着觉,尽管白日里的事务已经令他疲惫不堪。
到了后半夜容诚才睡着,翌日,天不亮,便起来了。
他每日都过得忙碌且充实,和曾经没什么,只是又仿佛缺了什么一般,早朝快结束后,容诚将他指派负责在民间寻找云清的大臣叫了过去,蹙眉道:“有消息了么?”
“回陛下的话,还没有。”
容诚脸色难看,几个大臣战战兢兢不敢多言:“怎么回事?一个人罢了,找了这么久还找不到!”
兵部尚书道:“臣的属下已经尽力了,为了找娘娘,甚至伪装成老百姓几个月混在民间,可是咱们实在是不知道,娘娘逃到哪里去了,就是找也没个目标啊!”
容诚自然知道,民间寻人,云清还有意躲着,相当于大海捞针,确实为难:“继续找,将你们搜过的地方在查一遍!”
他就不信了,云清还能逃到天边去!!
大臣们本想说,实在找不到便算了,区区一个宫妃罢了,何必呢?可是看着陛下阴沉的脸,到底是没人敢多嘴说什么。他们到现在还忘不了娘娘刚逃走的时候,陛下将宫人一个个抓去审问,这些大臣每次搜查不到娘娘的消息,每次复命的时候又是何等的战战兢兢。
大臣们领命退下后,容诚有些不稳,左右晃了下,元七立刻上前扶住:“怎么了陛下?哎呦,您脸怎么发红啊?这是病了吧?奴才去传太医。”
太医前来一看,原来容诚是思绪繁杂,时常熬夜着了凉,心中藏着事儿呢。
容诚这一病便来了场大的,居然烧了起来。却拒绝了任何宫妃前来探望。
元七不禁有些怪起了云清来,这云妃娘娘真是不识好歹!!陛下哪里亏了她了?她就不能稍微体谅一下?
掉孩子又怎么了?后宫多少女人掉过孩子!!陛下哄着宠着任她发脾气,夹在契丹和她之间左右为难,甚至已经开始准备立她为后了,她有什么不满意的?普天之下几个女子能有这种殊荣?
云清想要的,元七是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的。
……
容诚病了几日后,突然叫了太医去,对外宣称他得了怪病,一时之间,朝野上下人心惶惶。
陛下好好的,怎么会得了怪病呢?
过了大概一个月左右,陛下得怪病的消息便传了出去,有什么要事,都是容诚将几个大臣叫在病榻前吩咐的。
荣亲王终于按耐不住了,令大臣劝诫容诚,让荣亲王代理朝政。
起初容诚自然不同意,后来许是妥协了,下令让荣亲王代理朝政。
荣亲王替容诚上过第一个早朝,有生之年头一次坐到了那个位置上。面上一派从容,实则心里激动难耐。
下朝后,荣亲王找到了太妃,不无激动道:“母妃,儿臣的出头之日终于来了。”
越太妃看了一眼一脸激动的儿子,不由得在心中叹了口气,面上仍旧有些不放心道:“陛下这病来的蹊跷,你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儿臣买通了太医院的人,打探过,陛下确实病了。这就是上天给儿子的机会啊!!”荣亲王越说越克制不住眼底的激动之情:“陛下膝下无子,若是此次真有个万一,这皇位,可不就是儿臣的了?”
越太妃还是有些不放心,说句难听的,这些年来,自己这个儿子哪次成功过?
说来也奇怪,荣亲王各方面明明也是人中翘楚,明明也很优秀,可是愣是被陛下压了一头去。
也难怪,他会这般激动了。
“可是……”
“母妃!”越太妃这不信任的态度令荣亲王有些恼火:“您信我这一次,这次是咱们母子最好的翻身时机,难不成,您想一辈子被太后压一头么?”
越太妃早就看透了这些事,尽管荣亲王不爱听,她还是道:“……可是,你就不怕陛下是装的么?”
“儿子自有对策!”
他如今,准确来说,是在很久之前,便和契丹人联络上了,越太妃收了心,狼子野心的荣亲王可做不到。
容诚就算没病装病又如何?这次,他准保让容诚彻底翻不过身来!!
同越太妃说了几句话后,荣亲王便去了御书房,下旨将陛下生了怪病之事传了出去,提前让众人清楚,日后管理朝政的人是他,荣亲王!
除此之外,荣亲王顺便派人往契丹送了封信。信上将如今的局面写的一清二楚。
他不怕契丹人造反,而是担心容诚万一真的装病,让贪心不足的契丹人帮他一同对付容诚罢了,而荣亲王,有把握收拾的了契丹人。
当然,前提是,会发生战争,死去许多将士。
可这又如何?只要他能够完成自己的霸业,死多少人又如何?
陛下快不行了的消息很快便在民间传开了,有过往的客商,甚至将此事当成闲谈,传遍了塞外江南。
消息传到云清耳朵里的时候,云清正在湖边,同当地的几个女孩子一起洗衣服,那几个女孩子们在一旁叽叽喳喳,聊的好不欢快,云清起初还和她们说几句,后来她们扯到将来要嫁的夫君身上,言谈间皆是小女子的美好幻想。
云清过了那个阶段了,同她们有些没共同语言,便默默蹲在一旁洗自己的衣裳。
恰好听见她们聊完了女儿家的羞羞事,扯到了京里,便听见有人说了一句,听闻,陛下如今快不行了,朝中政务由荣亲王代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云清闻言,手中的棒槌当啷一声,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