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不敢刺一下？

  096你敢不敢刺一下？
  方凌这句话说完，墨丹清瞬间停手，脸上露出洋洋得意的色彩。少年关键时刻的表现，让她相当满意，似乎在争夺主权的战斗中瞬间占据全面上风。
  方凌看向蕊初，轻声道：“不要掉了你家小姐的身份，我自然会和她解释，你不必再纠缠！”
  显然是那句不要掉了你家小姐的身份大起作用。蕊初略一思索，咬了咬牙，恨恨的指了指方凌，才道：“我会把你的这些卑劣可耻行径，全部告诉小姐！”
  言罢，又看了看墨丹清，眼神冰冷，这才走出大厅，身形猛一闪，腾空而起，只是眨眼光景，已经窜上高空，化作一个小黑点。再一个眨眼，彻底消失在所有人眼前，迅如闪电，犹如鬼魅。
  如此鬼神莫测的身法和速度，震惊了几乎所有人。
  “这位姑娘，不是先前雅风院的花魁大赛上，新科花魁云裳姑娘的贴身侍女吗？她怎么会来这里？”
  一个颇为突兀的声音，登时吸引了大部分人的视线。
  “哦？”墨剑眉头一掀。
  “不错！我方才没有注意，这么一说，也认了出来，确然是云裳姑娘的侍女无疑。当时就发觉她修为极深，不想竟然高到这等地步！”
  前些日子的花魁大赛，影响力不小，在场的人，就有一些亲临现场。有了这么一个开头，立即三三两两的说了起来。
  “那位姑娘嘴里所说的小姐，自然是云裳姑娘了！”
  “花魁大赛上最终拔得头筹，成为摘花手的那位七百七十七号，当时自称方公子……咦，九姑爷貌似也姓方啊……”
  “不对，我记得当时那位方公子，和九姑爷的长相完全不同，根本就是两个人！”
  三下五除二的光景，方凌的身份就被这些人扒了出来。
  知道府主对方凌极其看重，所以罕见的没有看不起方凌的修为，态度一直不错的大公子墨不凡，被这么一提醒，登时看向方凌，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果然，就见除了面貌长相，两人的身材几乎完全相同，瞬间确定九妹的夫婿，正是在雅风院抢了自己心头肉的小子，登时勃然大怒。
  “府主，我们继续拜堂吧？”方凌微笑道。
  “请诸位安静一下，容新人速速拜堂，莫要错过了吉时。”墨剑沉声道。
  花魁大赛的事，他不甚清楚。但突然现身闹事的女子深不可测的修为，足以让大府主瞅准一件事——这小子不简单！
  和他合作，有好处！
  对方凌视若眼中钉的墨不凡，见墨剑这幅姿态，本来要发作出来的怒火，生生噎了回去。他才想到，自己要打败墨轻柔，继承府主之位，只怕少不得这小子的支持。哪怕有千般杀机，也得忍了。要对付他，需要找准合适的机会，而且要在暗处出手，不能让人发现。
  “夫妻对拜……”
  大约是失去了才知道珍贵的缘故。这一回，墨丹清再没有方才的不情不愿，干脆利落的弯腰拜了下去。只是隔着红盖头，看不清她嘴角噙着的那丝有几分愉悦的笑。
  她突然发现，和这个坏蛋成亲，不仅不令人讨厌，还让人喜欢。
  方凌也不动声色的向墨剑弯了个腰。
  众人开始一边鼓掌，说着赞美和祝福的话，在喜气洋洋的氛围中，司仪高声唱喏道：“夫妻对拜……”
  方凌和墨丹清分别执了同心绳的一端，转身、相对，正要弯下身子，为这份亲事用最后一次低头划上一个句号时，又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慢！”
  方凌的眉头登时一皱。不用看，他就猜得出来，这正是皇甫纯阳的声音。
  “皇甫惊风！你又来做什么？”墨剑脸色也不好看。
  数日不见，皇甫纯阳好像已经从上次那场颜面扫地的战斗中恢复过来，雪白的长袍上镶了金边，看上去儒雅而高贵。再加上他背着一只手，既不像背着双手那样装腔作势，也有几分持重稳妥的感觉。在整个厅堂所有目光的注视下，仍是一脸平淡，不疾不徐不慌不忙的走进来，很有几分格调。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一府之主的问询，皇甫纯阳居然不理不睬。
  “他就是青云剑派的皇甫惊风，厉害无比！”
  “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得了，看上去一个比一个年轻！”
  人群登时低低谈论起来。
  “别看他那么不可一世，前不久，对，就在前几天，被九姑爷打的直接跑掉！”
  面对大家对自己的赞美和崇拜，皇甫纯阳虽说面色平静，心中不免还是有些得意的。不过听到这个相当不和谐的话，那张脸不自禁的抽了抽，轻描淡写的看了一眼穿着大红喜服的方凌，心头又是一股浓烈的杀机在翻滚。
  “府主，你确定要将九姑娘嫁给这个连天人境都没有达到的小东西么？”皇甫纯阳终于说话了，不冷不热的道：“在下素来佩服墨府主的智慧，可是这一次的举动，却是让我非常不理解。”
  墨剑阴阳怪气的道：“连天人境都没有达到的小东西，却将某大派的第三号人物揍的没命逃跑！还有，本府主有没有智慧，不需要不相干的人佩服，更不需要不相干的人理解。”
  身为一府之主，墨剑当然是相当上道的。既然有人不怀好意的惹上门来，还是针对姑爷的，怎么能给他好脸色看？
  若不是忌惮对方身份非同寻常，以他的行事作风，多半会选择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关入死水牢，也好让方凌满意。
  比武招亲结束后，墨剑其实已经隐隐猜到，无论是先现身的卓明功还是后来出面的皇甫惊风，与天阳府不无关联。尤其是天阳府四公子皇甫纯阳，与皇甫惊风名字相近，可见关系非同寻常。
  皇甫纯阳为之一滞，被这般冷嘲热讽，脸上一阵燥热，火辣辣的，好像被人打了一样，好难受！却也知道今番前来，是为求和，不是闹事，罕见的忍耐下来，沉声道：“据我所知，九姑娘墨丹清，已然许给了天阳府四公子，怎么如今又嫁给他人？宁远府是否也太出尔反尔了些？”
  “这你都知道？”墨剑冷笑，翻了翻白眼道：“若非天阳府背信弃义，先前之允诺突然撤销，本府主岂会如此愤怒？话说回来，反悔的好，本府主为孙女儿找到的夫婿，别说万里挑一，百万里千万里都挑不了一，非常好，相当好！至于和天阳府的商议，当然是搁置再议了。”
  “搁置再议？”
  皇甫纯阳冷哼一声：“府主认为，若是将九小姐嫁给这小子，生米煮成了熟饭，和天阳府的和谈之门，可就彻底堵死了！据我说知，先前做出决议的，并非天阳府主，而是另有其人。如今拨乱反正，天阳、宁远二府的合作，自然可以重新提上来。”
  他本以为这么一说，墨剑应该喜上眉梢才对。
  在宣灵道发布的新一轮的八府排名榜上，宁远府不仅位列倒数第一，而且与倒数第二差距甚大，已然陷入绝境。只有得到天阳府的帮助，才能逆转颓势。
  那日见了娇俏可人的墨丹清，皇甫纯阳色心大动。再加上墨丹清三阴之体，一旦双修，对自己的修为极有好处，怎会轻易放弃？至于天阳府突然断绝与宁远府的合作，本来只是威胁，在一些合作条件上，让宁远府让步。是故上次比武招亲大会时，他才亲自前来一探究竟。不料，事情居然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闻言，墨剑的眼睛微亮。
  如果天阳府愿意退让……
  可是孙女儿只有一个。
  现在绝对不能惹炎月叟的徒弟生气。和天阳府合作，只能缓一时之急。和炎月叟合作后，很有可能，一直到自己修炼到天人境十重，仍是安然无恙。
  孰轻孰重，高下立判！
  “是吗？晚了！”墨剑冷哼道：“我孙女儿与方公子情投意合，作为她的爷爷，当然要为她将来的幸福着想。很可惜，你回去吧！”
  听到这句话，心中本来对墨剑颇为怨怼的墨丹清，心中一暖，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那股怨恨瞬间叫小了很多，顶着盖头的那张小脸儿上，露出了甜甜的淡淡的笑。
  墨剑说完这番话，方凌彻底松了口气。
  他知道，老小子已经彻底相信了自己的师傅就是炎月叟的事实！
  那么，宁远府就是自己暂时的主场！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是对头的皇甫纯阳找上门来，客场作战，还能放过他吗？
  “滚出去！”方凌突然道。
  墨剑无奈的挠了挠干瘪的脸皮。这家伙，说话太难听了。对方身份非凡，连身为府主的自己，最多也就是冷嘲热讽一下，哪有他这么任性，居然直接开骂了。
  皇甫纯阳扬了扬眉，俊脸上闪过一道阴郁之色，冷冷道：“你说什么？”
  方凌毫不客气的道：“我让你滚出去，皇甫纯阳！”然后，他的目光飘向整个厅堂，冷哼道：“大家可能还不知道，青云剑派的皇甫惊风，和天阳府的四公子皇甫纯阳，其实是一个人！”
  皇甫纯阳脸上挂不住了，怒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方凌马上冷哼道：“滚出去！”
  皇甫纯阳低吼一声，那张俊脸都变得狰狞起来，森然道：“小子，我上次放你一马，你居然敢和我这么说话？来，我们再战一场！”
  “你算什么东西？手下败将而已，还要和我战？我看不上眼！”方凌冷哼道：“快滚吧！我忍你很久了。你这个人品德败坏，行事卑鄙。前段日子你强抢民女的事，已经传开了。还有，你和你嫂子偷偷勾结在一起的事，被你哥发现了，你还是快回去看看吧……天阳府一个平时洗马桶的婢女怀孕了，大家都说是你干的。还有，你们府的灵猪圈里，半夜里有雌灵猪惨叫，有人看到了你的身影，这件事也传开了……”
  方凌说话的语速很快，皇甫纯阳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已经暴露在睽睽众目之前。
  然后，皇甫纯阳的脸都气绿了。
  而前来恭贺的宾客，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嘴里都可以塞颗鸡蛋进去。和嫂子瞎搞？强暴下等的婢女？最离谱的是，口味那么重，半夜偷偷钻进猪圈？得要饥渴成什么样，才能作出这样的事？
  听起来太假了！
  可是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又不是田间村妇胡说八道。说出这话的，可是宁远府的姑爷，地位相当高啊，应该不好随便撒谎吧？
  墨剑的脸都僵住了。
  他其实很想劝方凌，话不要说的太难听，事情不要做的太绝。不过他没敢。既然把一方得罪了，那就必须得把另一方伺候高兴了。若是再脚踏两只船两边讨好，就是两边都不得讨好，那才糟糕！
  将天阳府四公子这般侮辱，如此一来，宁远府和对方合作的大门，也便彻底的关闭了。
  皇甫纯阳的脸真的气绿了。
  他虽然做的好事不多，坏事也没少做，可毕竟是高修为高身份，怎么会做出那些肮脏低劣的事？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人这么泼脏水。尤其是最后雌灵猪半夜惨叫，肺都要气炸了。再也忍不住，咆哮道：“小子，来，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你要和我再战一场？”方凌微笑道。他说那些话，就是为了激怒皇甫纯阳，让他丧失理智。
  这个骄傲的少年，社会经验太少，居然这么容易就上钩了。
  “来！”皇甫纯阳撕心裂肺的大喊。
  “不来！你这个人品格太差，道德败坏，连自己的嫂子都勾搭！”方凌冷哼道：“不要耽误我的好事，赶紧滚吧！”
  皇甫纯阳全身颤抖，歇斯底里的咆哮道：“小子，你来，你来！你来和我战，我要用战斗，用你的鲜血，来证明我的清白！啊啊啊啊……”
  “这里有一根针！我保证，上面什么都没有！”方凌淡淡一笑，手中突然出现一根三寸长的青钢针，不慌不忙的道：“你把它刺进自己的身体里，任何地方都可以。如果你觉得针上面有毒，不敢刺，那你赶紧滚，再也不要打扰我。这种胆量，没资格和我做对手。当然，就算你真刺了，我也不见得会同意你的决战请求，就是有这个可能而已。皇甫纯阳，你敢不敢刺一下？”
  本来暴怒的皇甫纯阳，登时恢复了几分清明。
  定睛一看，那是一枚普通的青钢针，隐隐闪烁微光。若从颜色上看，不像是喂了毒。展开念力，细细探查一番，也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何况，自己身在宁远府，若对方真要有想对自己不利，直接出手，犯不着拐弯抹角，一起上的话，也万万抵挡不了。
  何况，对方那不屑的语气，更让他受不了。
  若在平素，皇甫纯阳多半会拒绝。
  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定要为自己正名。否则用不了多久，那些龌龊的事情，无论真假，都会传开，让天阳府四公子的名誉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而只要自己的剑指着这小子的咽喉，让他当着众人的面，老实交代那是在给自己泼脏水，才能正名，洗清冤屈！
  这么一想，皇甫纯阳咬了咬牙，狞笑道：“区区一根青钢针，本公子为什么不敢？不过，针上有没有毒，你自己最清楚。你自己先来一下，证明清白！”